本文由毛小鷹原創, 經作者授權發表, 未經許可, 謝絕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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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疑他爹年輕時喜歡聽說書。
長安城中赫赫有名的先生說, 世上之事簡單起來不過兩件, 一件曰疑, 一件曰不疑。
疑, 是懸疑未解;不疑, 是釋之歸無。 又道, 歸無, 即為終了。 所謂終了, 也就是到盡頭了。
楊疑他爹琢磨著, 這年紀輕輕的就盡頭了, 那還了得。
再聽先生說, 凡事看不透, 得樂, 看太透, 添愁。
楊疑他爹尋思著, 糊塗些好啊, 糊塗是福。
思來想去, 楊疑便叫做楊疑了。
楊疑及冠那年, 天方入春, 長安城群芳競豔。 正值“詩會”之際, 文人墨客、紈絝子弟雲集牡丹苑,
又不知從誰處傳來小道消息, 尚書大人欲借此良機挑擇佳婿, 更是鬧的人心澎湃, 愈發熱鬧了起來。
晌午, 果有頂八抬大轎停在了牡丹苑門口, 竹簾漫捲, 篷壁生輝。 佳人被侍女攙扶著, 緩緩下了轎。
圓扇半掩面, 顧目四盼。
楊疑與書童走岔了路, 忽逢這番動靜, 狐疑不已。 見眾人爭相獻詞、文采斐然, 他也徒得樂趣, 自以為今年“詩會”是讚美女子, 便跟風念了句, “嬌容勝花顏”。
天漸晚, 楊疑連書童的半個影子也未尋到。
牡丹苑人愈稀疏, 他喚了好幾聲書童的名字, 都不曾被回應, 心中頗有些著急。
腳下步子亂撞, 不知怎的就走到花叢深處。
密葉蔽徑, 花擠擠攘攘, 芳澤濃郁。
隱隱約約的, 似有人竊竊笑, “楊公子, 當真嬌容勝花顏?”
“古人言, 閉月羞花, 可見應當是這般的。 ”楊疑不假思索答道。
那空幽深遠的聲音又問, “古人言, 非楊公子言。 公子自己是如何覺得呢?”
“楊疑…”楊疑極為認真想了想,
“那便請楊公子好好看看, 再與我說。 ”
暖風微醺, 芬芳沁人心脾。
紫衣薄衫微浮動, 花香席捲黃昏後, 皓目朱唇人翹楚, 不似天上龍鳳, 更甚天上龍鳳。
“楊公子可看清楚了?嬌容當真勝過花顏?”
楊疑呆愣愣盯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許久才緩緩開口道,
“哈哈, 如此就是勝不過了。 ”
男子笑靨若花, 素手一揮, 一張矮腳方桌憑空而出, 懸於花叢之上。 桌上兩盞白瓷小碗晶瑩剔透, 內盛玉露瓊漿, 聞久彌醇。
“悅花賞月, 需得佳釀為伴。 楊公子不妨與我小酌一杯?”
楊疑興興捧起小碗, 一飲而盡。
辣酒灼喉, 嗆得他直把眼淚都咳了出來, 狼狽將碗放上方桌, 來不及細看, 碗中又是一滿清流。
“原來楊公子並不會飲酒。 ”
“以前…咳…從未飲過…”楊疑尷尬用袖口抹了抹嘴角, “讓公子…見笑了…”
“楊公子品不習慣烈的, 便嘗嘗我這杯清的如何?”
小碗宛若個無盡的酒壺, 深不見底。
甘之如飴, 也能叫人頭暈目眩、南北不分。
“楊公子果然是喜歡清酒的。 ”
楊疑癡癡望著男子點了點頭。 這個人啊, 遠著,
月光淒寒, 風愈冷, 雨聲嘈嘈。
翌日。
楊疑醒來時, 發覺自己竟是在臥房中, 疑惑不已。 忙喚來書童詢問。
“少爺清晨是去了牡丹苑的,奈何中途大雨傾盆,少爺早早就回府了。”
楊疑驚異,忽想起和男子的尤雲殢雨,不禁羞澀紅了臉。
“少爺可是昨天淋了雨著了涼,怎的這般臉紅,待我稟了夫人叫個郎中來給少爺把把脈。”
“不…不必了…你先出去罷。”楊疑抱膝坐在床頭,微微愣盯著枕上的幾瓣牡丹。
難道是一場春夢?
說不清。
難道是一度良宵?
道不明。
楊疑猛地跳下床榻,拽過外衣,便跑出了臥房。
密雨沾衣,清風撩發,牡丹苑花殘葉落,滿園狼藉。
楊疑悵然,是一場說不清的春夢,是一度道不明的良宵,楊疑悻悻離開了牡丹苑。
外人都道楊家的少爺腦子不大靈光,不知從何時起,又道他整日守著一盆牡丹,怕是徹徹底底的傻了。
外人從不曉得,那盆牡丹,葉常綠,獨不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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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清晨是去了牡丹苑的,奈何中途大雨傾盆,少爺早早就回府了。”
楊疑驚異,忽想起和男子的尤雲殢雨,不禁羞澀紅了臉。
“少爺可是昨天淋了雨著了涼,怎的這般臉紅,待我稟了夫人叫個郎中來給少爺把把脈。”
“不…不必了…你先出去罷。”楊疑抱膝坐在床頭,微微愣盯著枕上的幾瓣牡丹。
難道是一場春夢?
說不清。
難道是一度良宵?
道不明。
楊疑猛地跳下床榻,拽過外衣,便跑出了臥房。
密雨沾衣,清風撩發,牡丹苑花殘葉落,滿園狼藉。
楊疑悵然,是一場說不清的春夢,是一度道不明的良宵,楊疑悻悻離開了牡丹苑。
外人都道楊家的少爺腦子不大靈光,不知從何時起,又道他整日守著一盆牡丹,怕是徹徹底底的傻了。
外人從不曉得,那盆牡丹,葉常綠,獨不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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