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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疲倦的媽媽們還拿些衣物到泉裡洗,也拿著針線活去湊熱鬧

難言的鄉情

文/納成英

選稿:中鄉美駐青海選稿基地副主編 西海冰峰

文圖編輯:染香 柳絲青青

曾經, 有一泓清泉, 汩汩滔滔, 歡歌在我故鄉的河灘裡, 奔流在我兒時的記憶裡。

那時, 河灘裡阡陌縱橫, 水草豐茂, 空氣中總帶著泥土和花草的芬芳, 沁人心脾。 藍藍的天上白雲飄, 白雲下麵牛羊跑。 綠草地上成群的牛羊或安閒地吃草, 或高興地撒歡, 遠遠望去, 仿佛一簇簇繡在綠毯上不斷變換組合的花朵。 綠毯中間, 如一條玉帶飄向天邊的, 便是那泓泉水。

泉水水量充沛, 水中的花草和魚兒、石子都清晰可見。

掬一捧喝下去, 會立刻感覺神清氣爽, 飄飄欲仙, 妙不可言。

濕黝黝的河灘上最常見的是水晶晶花, 花莖細長, 四個薄薄的小花瓣圍著毛茸茸的小花蕊。 它們看似纖弱, 星星點點, 卻把整個河灘點染成了黃燦燦的一片, 泉水中也有它們的夥伴在隨流水跳搖擺舞。

有一種草叫馬蘭, 一大簇一大簇地長著, 開著紫色的花。 我們喜歡用它們的草莖做手工。 坐在泉邊, 幾束馬蘭在懷裡快活地跳躍, 不一會兒, 鳥籠、小船、草鞋就在我們手裡變魔術般誕生了。

立秋前後, 暑熱難耐, 鄉親們在田裡揮鐮收麥, 熱火朝天。 生產隊裡派年老體弱的人專門負責燒茶水供應“前線”。 燒好後大喊一聲“灌茶來!”, 我們就拿上自家的水壺飛奔去灌。 燒水的老爺爺怕我們在爭搶中被燙傷,

讓我們一個一個來。 有的孩子太小, 老爺爺就接過他們的壺替他們灌, 有時還親自送去。 唇焦口燥、筋疲力盡的大人們喝了這上好的飲料, 精神倍增, 鐮刀揮舞得更歡了。

短暫的休息時間裡, 不知疲倦的媽媽們還拿些衣物到泉裡洗,

沒啥洗的也拿著針線活去湊熱鬧。 叮咚的泉水聲和著洗衣聲、歡笑聲及悅耳的民間小調隨風傳揚。

麥收完後要挖洋芋。 挖出的洋芋白白嫩嫩, 堆成一座座小山, 讓人饞涎欲滴。 大家在地裡用土塊累成一個窯, 裡面放上洋芋, 然後把下面挖空加柴燒。 半個時辰後, 香飄四野。 從土灰中挖出的洋芋外焦內酥, 爽口極了。

然而, 這樣的生活, 我們現在再也無福消受了。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期, 村子周圍一下子多了好幾個水廠, 用水泵不分晝夜地抽水供應城市用水。 很快, 泉水幹了, 鄉親們家裡的水井也幹了。 後來, 村裡只得讓各家出資出力拉了自來水管。

實行土地承包制後, 鄉親們當家作主了, 積極性很高, 精耕細作, 用心經營,

莊稼連年豐收, 糧倉裡的穀物幾年也吃不完。 後來, 先進農機具的引入和化肥農藥的使用解放了大量的勞動力, 男人們成批地外出掙錢。 再後來, 年輕媳婦們也出去打工了, 加上國家一系列富民政策和惠民措施的落實, 鄉親們生活水準一步步提高, 家家蓋上了小洋房, 不少人家買了小轎車, 生活慢慢奢侈了, 吃穿用度都講排場。 更有不少土豪, 出入于賭場、舞場、酒場, 揮金如土。 漸漸地, 土地在他們眼中不再重要, 種地成了費時費力而來錢慢的苦差事, 他們把地租給別人種, 或乾脆任其荒蕪。

近年來, 政府著手把這裡打造成西寧市的城市副主中心, 要徵用大片良田, 許多村莊也面臨搬遷。 村民們又傾其所有或拉賬累債, 在自家修建了幾倍于原來的房屋, 就算被豆腐渣工程砸死也在所不惜, 還在承包地裡種上許多名貴苗木, 或做成蔬菜大棚, 然後眼巴巴地等待被徵用後一次性獲得大筆賠償, 一夜暴富。

在我眼裡, 說不清從何時起, 熱戀的故土變得陌生了, 熟悉的鄉情變得生疏了。

行走在這片我再熟悉不過卻又日漸陌生的土地上,看著隨處丟棄的雜物,隨風飄飛的垃圾,棄置荒蕪的田地,垃圾堵塞的河道,童年時對家鄉的記憶卻總是清晰如昨:阡陌縱橫的田野,開滿野花的河灘,清澈見底汩汩濤濤的泉水,清香四溢外焦內酥的洋芋,和著泥土和花草芬芳的空氣,伴著洗衣聲、歡笑聲的民間小調,在藍天白雲綠草黃花間不斷變換組合悠閒吃草的牛羊……

作者簡介:納成英,女,青海湟中多巴鎮人,中學教師,湟中縣作家協會會員。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行走在這片我再熟悉不過卻又日漸陌生的土地上,看著隨處丟棄的雜物,隨風飄飛的垃圾,棄置荒蕪的田地,垃圾堵塞的河道,童年時對家鄉的記憶卻總是清晰如昨:阡陌縱橫的田野,開滿野花的河灘,清澈見底汩汩濤濤的泉水,清香四溢外焦內酥的洋芋,和著泥土和花草芬芳的空氣,伴著洗衣聲、歡笑聲的民間小調,在藍天白雲綠草黃花間不斷變換組合悠閒吃草的牛羊……

作者簡介:納成英,女,青海湟中多巴鎮人,中學教師,湟中縣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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