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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王子其人

他姓王, 大夥都叫他王子。 不光因為他陽光而有型的外表, 殷實而體面的家境, 更重要的是, 有他在的場合, 人人都能從他那兒得到舒適而熨貼的滿足。

嚴肅的老人,正襟危坐, 他一句嬉鬧而頑皮的調侃, 老人會被逗得抿嘴微笑, 再也不拒絕他勸的酒, 仿佛那酒杯裡重新盛滿了豪放而灑脫的青春時光;矜持的媳婦, 害羞地低著頭, 他一口一聲嫂子, 喊得嫂子真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 至於那些本就隨和熱情的同輩們, 王子與他們更是稱兄道弟, 不拘禮節, 就像奶奶下的糊湯麵, 粘乎乎地裹在一起。

他的手中捏著一把精巧的鑰匙, “哢嗒”一聲, 各種各樣的心門在他善意的調笑和機智的話語中都會應聲而開。 門後流瀉而出的, 是萬道榮耀的光環。 王子就像一個真正的王子那樣, 以熱情而愉快的臉龐, 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五花八門的讚美。

有一陣子, 大夥愛上了下圍棋, 成天困在黑白城中廝殺。 同輩小華以萬夫不擋之勇, 脫穎而出。 眾人欽佩之餘, 紛紛橫槍躍馬, 磨刀霍霍, 以挑落小華為榮。 先前活躍的王子, 在挑戰賽中, 居然有五天不見蹤影。 第六天, 終於形銷骨立而出, 眼神卻分外明亮。 大聲嚷嚷道:小華你死定了。 眾人興致高昂, 頓時把個戰場圍得水泄不通。

這叫什麼?這叫三連星……這叫斜飛……這叫上扳。 王子邊下邊解說, 把一干空自熱情、理論不足的門外漢們說得一愣一愣地點頭。 戰場上, 他的勢力範圍也似乎越來越大。 王子的笑容更燦爛了, 聲音也更豪爽:跟我玩?你怎麼說也是一土八路。 知道嗎?我買了一本棋譜, 五夜沒睡覺, 專門研究,怎麼說也算科班出身。 你就中盤認輸吧。

不是說金角銀邊豬肚皮嗎?你肚皮再大, 也是豬。 眾人哈哈大笑著, 一邊佩服他的毅力。

小華也不惱, 淡淡地笑著, 將一子深入敵陣角位, 嘴裡輕聲說:點個三三。 王子的笑似乎僵了一下:你也知道棋譜?是的, 看過一點。 每個角上小華都來上那麼一子。 他的這一子似乎威力無窮, 東一立, 西一尖, 結果王子本來占著的幾個角, 不是被搶走, 就是被淘空, 再不就是公活。 幾個邊也被沖得七零八落, 有時王子不得不設法逃命, 四處求活。

結局不言而喻。 王子依然笑著, 從此後每每閉關幾天, 就來挑戰小華。 無奈小華冷靜沉著, 深諳運籌帷幄之道, 再加睡眠充足, 每每化險為夷, 贏得眾人的喝采。 王子的笑容依舊, 只是看起來疲憊不堪。

頭髮也似日漸稀少了。 大家關心地要他多睡點, 他哈哈地一笑置之。

一天圍棋戰間隙, 王子問小華:你是不是同小崗更好啊?沒有啊。 大家不都是好哥們嗎?怎麼會這麼問。 小華有點莫名其妙。 哈, 我是誰?跟我玩?我每天都在門口數數。 王子的笑聲爽朗。 看見小華傻乎乎地愣在那兒, 王子笑得更開心了:你每天進小崗宿舍的次數比到我這兒的次數平均要多十到二十次, 還想騙我?

這個你也在比啊?我就是隨便跑的。 你這可就有點聰明過頭了啊。 小華苦笑著, 搖了搖頭。 王子打趣:你們好, 我也沒話好說, 知道你們以前就是好朋友, 好同學, 我本來就是後來的, 像個第三者, 在你們中間插了一杠子。 哈哈, 我認了, 我願意。

我們真的沒有分彼此啊。 拙于言辭的小華說不出更好的理由。 王子大笑著拍了拍小華的肩膀:行啦, 行啦, 今晚到我家喝酒去。 讓家裡多炒幾個菜, 你和小崗來吧。 當晚, 三個好朋友喝得盡興又開心, 燈光也似乎感受到了他們些許的醉意, 暈暈地發出微黃的光芒。 王子的媽媽睡覺前走了過來, 關照大家不要喝醉。

看著拐過彎去的媽媽,王子給大家滿上酒:呵呵,你們知不知道,初中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是我爸爸的孩子。兩個好朋友都停下筷子,互相看了看,然後定定地看著王子依然清醒的臉,笑著問:怎麼會這樣以為呢?我是媽媽帶過來跟我爸爸結的婚,所以一直這麼認為。我哪知道他們早就好上啦,見鬼,害我一直以為他們只喜歡弟弟,不喜歡我,一直自卑。

王子以一慣的豪爽玩笑態度繼續輕描淡寫地敘述著。他的臉在燈光陰影下偶爾閃現出些許的嘲弄,些許的無奈,些許的苦笑與若有所思。月光清冷地照了進來,將昏黃的燈光也染上了淡淡的寒意,王子憔悴的臉更顯得瘦削蒼白。

在他似莊似諧的敘述中,兩個好朋友仿佛看到了幼年時候的王子。蒼白的小臉上掛著怯弱的笑,一會兒拿起掃把,一會兒又忙著攤開作業。他用小小的心思揣摩著,希望自己能表現得更乖更好一點,以搏得“後父”更多的關注,以獲得母親更多的疼愛。用微笑保護敏感,用發奮掩飾自卑,他卻不知道,在經年的歲月中,那些他想方設法藏起來的東西,已然深深地藏到了他的骨髓裡。

——end

作者:陳金(圖片來源於網路,侵刪)

支援原創!平凡人依然可以做公益。

關照大家不要喝醉。

看著拐過彎去的媽媽,王子給大家滿上酒:呵呵,你們知不知道,初中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是我爸爸的孩子。兩個好朋友都停下筷子,互相看了看,然後定定地看著王子依然清醒的臉,笑著問:怎麼會這樣以為呢?我是媽媽帶過來跟我爸爸結的婚,所以一直這麼認為。我哪知道他們早就好上啦,見鬼,害我一直以為他們只喜歡弟弟,不喜歡我,一直自卑。

王子以一慣的豪爽玩笑態度繼續輕描淡寫地敘述著。他的臉在燈光陰影下偶爾閃現出些許的嘲弄,些許的無奈,些許的苦笑與若有所思。月光清冷地照了進來,將昏黃的燈光也染上了淡淡的寒意,王子憔悴的臉更顯得瘦削蒼白。

在他似莊似諧的敘述中,兩個好朋友仿佛看到了幼年時候的王子。蒼白的小臉上掛著怯弱的笑,一會兒拿起掃把,一會兒又忙著攤開作業。他用小小的心思揣摩著,希望自己能表現得更乖更好一點,以搏得“後父”更多的關注,以獲得母親更多的疼愛。用微笑保護敏感,用發奮掩飾自卑,他卻不知道,在經年的歲月中,那些他想方設法藏起來的東西,已然深深地藏到了他的骨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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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金(圖片來源於網路,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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