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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水,那紅花草

文 | 胡利(長堰)

暮春的傍晚,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炊煙嫋嫋的村莊, 村前田野裡傳來陣陣蛙鳴鳥叫, 原本寂靜的村莊瞬間熱鬧起來,

也生動起來。 循著那久違的蛙鳴聲, 我信步朝著田間走去。

此時還未到農忙時節, 想像中的那片田野無非是一如既往的荒涼——雜草叢生——而當那一片數年不曾見過的, 與遠山相連的紅花草呈現在我眼前時, 一種難以言說的激動由然而生。

那承載了我童年歡樂, 見證了我童年友誼的紅花草呀, 時隔多年, 我又一次靜靜的躺在了你的懷裡, 你芬芳依舊, 柔軟依舊。 可是, 那些曾經陪我一起躺著的小夥伴, 卻已是天涯咫尺, 再難聚首……

那時的校園, 沒有圍欄, 操場前面就是一片農田, 水稻收割之後, 就會種上紅花草。 三四月間, 紅花草最為旺盛, 那紫紅的花, 油潑的綠, 像極了一張巨大且美麗的格紋花毯, 鋪滿田野。

那片田野, 順理成章地成了我們的樂園。

麗、櫻、香、亮子和我成天嬉戲在紅花草間。 我們在草上打滾、下腰、奔跑嬉戲, 累了就頭挨頭躺在上面睡覺。

勤奮的櫻總是趁我們睡覺的時候拿出書本, 趴在草上墊著書包寫作業。 巧手的麗卻是扯起一把紅花草編成花環, 戴在我們每個人的頭上,

讓我們臭美一下。

勤快的亮子, 總不忘在我們每天回家的時候扯上一些草, 帶回家喂豬。 儘管我們四個一次又一次抗議, 說這是偷, 三好生不應該這樣。 但架不住亮子爸爸“不扯豬草回家就要挨揍”的威脅, 所以, 明知不對, 我們每天都還是幫他偷上一把, 讓他交差……

總以為時光永遠那樣美好, 總以為我們五個人的友誼會一直到老, 沒想到小學畢業時, 櫻就第一個掉隊了。

櫻是我的鄰居, 白皙的皮膚, 烏黑的頭髮, 經常紮著兩個羊角辮, 像極了一個漂亮的洋娃娃。 櫻學習勤奮, 性格文靜, 一直都是老師喜歡的乖孩子, 一到五年級, 她的成績都在班上名列前茅。

六年級的一天, 我們正在上課, 櫻的大伯到教室來找她, 隨後,

我看到櫻哭著走進教室收拾書本, 跟著她大伯走了。 回到家裡我才知道, 櫻的媽媽去世了。

櫻的媽媽一直體弱多病, 靠吃藥維持著生命, 終是走在了我們小考前一星期。 那年小考, 櫻落榜了, 她沒有和我們一起考入鎮上的重點中學, 去了離家很近的普通中學。

每逢週末, 麗、香、亮子都愛聚在我家。 從小學四年級起, 我就騎一輛男式28載重自行車, 前面坐著櫻和麗, 後面坐著亮子和香, 在那很多大人都不會騎自行車的年代, 玩雜技似的招搖過街(現在, 那高的自行車, 我估計上都上不去了)。

可能是因為我經常領著她們玩, 也可能是我鬼點子最多的緣故, 我成了她們之中公認的王。 所以, 只要是休息, 她們就會聚在我家, 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彼此成家。

中學以後的櫻, 雖然有時也來參加, 卻只是靜靜地坐在旁邊, 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無話不講了。

櫻讀到初二的時候, 她爸爸因酗酒過度去世。 自此, 櫻和弟弟成了孤兒。 那一年, 櫻輟學了, 不久就聽說她出門打工去了。 在那通信不暢的年代, 我們很久都沒有櫻的消息。

高二那年寒假的一個早晨,劈裡啪啦的鞭炮聲把我吵醒。我問這是幹嘛,奶奶告訴我櫻今天出嫁。我連忙起床趕到櫻家。十八歲的櫻穿著紅色的嫁衣坐在床上,稚嫩的臉上有著一絲羞澀。看到我,櫻低下了頭。

迎親的隊伍接走櫻的時候,我哭了。

再後來關於櫻的事就都只是聽說了——聽說結婚後不久就生了一個女兒。再過幾年又聽說離婚了,因為櫻的老公好吃懶做,還愛動手打她……三年前,聽說又嫁人了,而且生了個女兒。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見到了櫻——剪著齊耳短髮,有些發福的身材,穿著一身略有些緊的花連衣裙,正大聲吼著她的小女兒。櫻也看到了我,仿佛陌路人,瞟了我一眼,抱起孩子匆匆離開。

我跟麗、香、亮子提起此事的時候,四個人沉默了許久。我想,她們當時都應該和我一樣心痛吧!其時,亮子已是上海一公司的高管,財校畢業的麗在武漢找到了滿意的工作,香則遠嫁到了廣東。

我們五個人再也沒有聚在一起了……雖然後來無數次地夢見我們又聚在一起,盡情瘋鬧,夢醒後,卻是徒增無限惆悵。

一陣風吹過,伴著熟悉的草籽花淡淡清香,撲鼻而來。遠處的青山,在夕陽的餘暉下泛著微紅的光芒,田邊的河水依舊靜靜地流淌,流向我們永遠也不知道的遠方……

本文作者胡利授權印象黃陂發佈

關於作者 胡利,黃陂長堰人。

我們很久都沒有櫻的消息。

高二那年寒假的一個早晨,劈裡啪啦的鞭炮聲把我吵醒。我問這是幹嘛,奶奶告訴我櫻今天出嫁。我連忙起床趕到櫻家。十八歲的櫻穿著紅色的嫁衣坐在床上,稚嫩的臉上有著一絲羞澀。看到我,櫻低下了頭。

迎親的隊伍接走櫻的時候,我哭了。

再後來關於櫻的事就都只是聽說了——聽說結婚後不久就生了一個女兒。再過幾年又聽說離婚了,因為櫻的老公好吃懶做,還愛動手打她……三年前,聽說又嫁人了,而且生了個女兒。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見到了櫻——剪著齊耳短髮,有些發福的身材,穿著一身略有些緊的花連衣裙,正大聲吼著她的小女兒。櫻也看到了我,仿佛陌路人,瞟了我一眼,抱起孩子匆匆離開。

我跟麗、香、亮子提起此事的時候,四個人沉默了許久。我想,她們當時都應該和我一樣心痛吧!其時,亮子已是上海一公司的高管,財校畢業的麗在武漢找到了滿意的工作,香則遠嫁到了廣東。

我們五個人再也沒有聚在一起了……雖然後來無數次地夢見我們又聚在一起,盡情瘋鬧,夢醒後,卻是徒增無限惆悵。

一陣風吹過,伴著熟悉的草籽花淡淡清香,撲鼻而來。遠處的青山,在夕陽的餘暉下泛著微紅的光芒,田邊的河水依舊靜靜地流淌,流向我們永遠也不知道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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