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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甯女作家溫馨的記憶:會寧一代人的影子

間斷的趣事, 溫馨的記憶

魏繼蓮

每個人的人生大同小異, 都是一部經典, 一路走來, 有一部分融化在自己的熱淚中, 有一部分在記憶深處紮根開花結果, 每天早上起來照照鏡子, 滄海桑田, 暮雲春樹, 春花, 伊人, 月光下的相思, 都裹進歲月的馬蹄, 但在黃昏的柵欄邊, 仍然有人想把許多鍍金的美好用心寫下來, 寫給自己, 寫給朋友, 寫給那些逝去的親人。

隱隱約約記得母親背著我每晚上去鄰居家唱歌, “大海航行靠舵手”, “東方紅”, 在大人學毛選的瞬間, 我和鄰居家的小孩子擠在另一個屋子裡, 黑乎乎的說“古今”(故事)。

和老公第一次見面的那年, 掐指一算, 都三五歲, 那年他姐姐嫁到我們隊, 他送親, 鄰居家的大哥哥拿了連環畫《紅色娘子軍》坐在門檻上翻看, 我擠在左邊, 他擠在右邊,後來, 他留給我的映射就是臉黑。

小時候個子總長不高, 大人說年三十晚上在廚房門後面夾一會兒就長高了,

所以, 大年三十晚上, 我家的廚房門總要咯吱咯吱響好多遍呢, 並且, 姊妹們一個提防著一個。

有一次從外邊進來, 大門上跑著鄰居家的一隻黑母雞, “偶食”喊了一聲, 胳膊一輪, 手中的小鏟子順手滑落, 不偏不斜正好落在雞腿上, 母雞拖著傷腿“咯咯咯”的逃走了, 那幾天我忐忑不安, 後來聽家裡大人說誰把鄰家的雞腿打斷了, 鄰家罵得很厲害, 那時我應該三四歲, 這件事在我的心底埋藏了幾十年, 一直幾年前才說給鄰家大嫂, 她顫巍巍的說, 都記不得有這事了。

大姐在弟弟妹妹中最疼我, 可能因為姊妹中我最小的緣故吧, 在我還沒有上學的那些時光, 她轉娘家走時總喜歡把我帶到她家,

(她三十幾歲才有了自己的孩子)因此, 在我三五歲左右, 跟著大姐在田裡勞作是常事, 她在田裡勞作我在田埂上摘花捉蟲子是習以為常的事, 但大姐也會打我, 我很怕她。

有一年她從娘家挖了一棵桃樹栽到她家門前, 她那個地方乾旱是出了名的, 她早早晚晚從田裡回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那棵桃樹澆水, 在她的辛勤澆灌下, 那棵樹終於有了建樹, 給她回報以小小的綠芽, 我清楚的記得, 那是一個有陽光的中午, 快到五月五了吧, 因為那幾天大姐天天等換針換線的張家川人來, 準備拿她梳理出來的亂頭髮換些花線給我做香包(荷包), 可偏偏等不來張家川人, 大姐一中午在門上蹀了(看了)幾回連個人影子都沒,

就叫我和她睡午覺。 偏偏我這個時候精力旺盛沒瞌睡, 就趁她迷糊的當兒溜走了。

我跑到大門外面, 左看右看不見一個小孩的影子, 覺得沒趣, 恰巧一轉眼看到大姐的桃樹, 看著看著就手癢癢了, 不由自主的把那棵桃樹攔腰折下, 拿在手裡就擰響響,

“小小!”(這是大姐對我的愛稱)”我嚇得樹枝掉在地上, 轉身看見大姐雙目圓睜, 她緊接著幾步飆到我跟前, 一把把我按到地上, 照我的屁股狠狠的抽了幾巴掌, 我嚇懵了, 從她的手裡掙脫跑掉了, 朦朦朧朧也知道闖了禍。 我小時候跑得快是出了名的, 這下大姐嚇懵了, 因為前面十幾步遠的地方就是深崖, “天大大!”大姐淒然的叫了一聲, 我聽見了她的哭腔, 就住了步回過身來, 大姐雙膝跪在地上, 臉色慘白, 可憐巴巴的像一頭待宰的羔羊, 後來, 後來大姐細聲慢語的把我哄叫到她的身邊, 她的眼淚像菜水子一樣滴落, 再後來, 隱隱約約記得, 姐夫把姐姐扶起的瞬間, 狠狠的瞪了我兩三眼, 像要吃了我似的。 過了幾天我回家的時候, 大姐再三再四的叮嚀我,這件事回去不准對母親說,如果說了,她就再也不給我做花鞋子了。這件事在我們姐妹倆心中,就成了永遠的秘密。

上小學第一天,母親給我當頭頂紮了一撮子頭髮,並用唾沫抿得很光,老師笑眯眯的問“牛舔的?”,我側著頭認真的答:“我家沒養牛,養哈一娘門子驢。”,老師的默契得到了共鳴,遂仰天大笑。

上一年級的時候,中午吃完飯到校早,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玩,突然一陣妖風刮過,我親眼看見兩隻白貓串進了教室,可找遍了教室的前前後後,都沒有貓的蹤影,現在想來有些毛骨悚然,可當年曉不得害怕,只記得時間不長我大病一場,在寧夏的蘇堡醫院裡,爸爸回家取吃喝去了,我親眼看見醫院的牆頭上有一男一女上上下下,把這事說給母親,母親左看右看不見人影,嚇得一個晚上抱著我只哆嗦。至於貓的事情,從沒告訴過任何人,不久前對老公講過,他說我可能眼花了。

有一年“六一”要跳舞,沒新衣服,母親拿一塊白布用墨水精染得碧藍碧藍,給我縫了一件褲子,可多雨的“六一”啊,我們跳著跳著就下開了,我狼狽的站在雨地裡,腳下一片蔚藍,淚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晚上睡覺的時候背對著母親,覺得所有的委屈都是她造成的,母親拿手撫摸著我被墨水染藍的小腿,不住地歎息。

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們被轉到了五裡之外的另一個村小,鄉村小路蜿蜒崎嶇,每天早上太陽冒花花的時候,母親就把我領到鄰居家的兩個男同學跟前,拉著他們的手千叮嚀,萬囑託,叫他們不要欺負我了,他倆點頭連連應答,可繞過彎子看不見大人的時候,他們就一邊跑一邊喊“狼來了,鬼來了……”,我則在後面一邊哭一邊追,快到學校的時候他們才止步,基本上每天都是這樣。去年冬天,在會寧城我坐麵包準備回家的時候,恰巧看見當年那兩個同學中的其中一個,我在視窗遠遠的喊他,他也覺得親切就快步走過來,多年不見,我們都老得變相了,戶相問候之後,我對著他壞壞的笑,然後拿起一瓶礦泉水,趁他不備之時,順著他的脖頸就灌了下去,等他反應過來之時,車已經跑遠了,我在視窗看見他跟著車跑了幾步,一邊笑著一邊指著我罵,我也不甘示弱,拼盡全力喊“報仇了!”

上初中的時候,早上九點到校,下午五點放學回家,我們都是跑讀生,近乎二十裡路,早上頂著星星走,晚上伴著月亮歸,那時窮,連個電燈都沒有,黑咕隆咚的,走好長時間天才亮了,每天到學校時渴得沒辦法,就跑到化學老師宿舍門口敲門討水喝,現在想來自己又可愛又可笑,大概的因為喜歡那個新婚不久的男老師吧,進門提起老師的水壺,嘴搭到壺嘴上就是一氣灌,模模糊糊記得,老師和他的新娘子看著我微微的笑,然後,老師叫我過來站到他們面前,用笨拙的手把我散亂的毛辮子編整齊,再摸了摸我的頭頂嗔怒地說,暫趕緊上課去。

有一次下暴雨,核桃大的冰雹打得放學回家的我們暈頭轉向,所有的男同學都拼了力氣順著河坡往上跑,而我被打懵了,連哭帶喊的往下跑,恰巧被當年在我們學校裡學手扶拖拉機的兩位社會老大哥看到,他們一個拉著我的胳膊往上拖,一個把他的帆布挎包頂在我的頭上,才倖免了那場災難,等我懂得報答的時候,其中拉我的那位老大哥已經病逝了,這讓我心中充滿了歉疚。晚上快到家的時候,遠遠看見母親站在村口的等我,等我走到她跟前,她一把把我抱到懷裡失聲痛哭,嘴裡不住地念叨“回來了,回來了,這件事一輩子定格在我的腦海。

初一的時候,無意在桌子底下拾到了同桌的一封信,同桌比我大幾歲,懂得談戀愛,第一次讀情書,那些詞語讓我雲裡霧裡,什麼“星星”呀“月亮”呀,“愛”呀,等我回味不及的時候,同桌進來看到了,指責我偷看她的信,她罵的什麼我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天我覺得好像天塌了。

初二畢業的時候(那時教育還沒設立初三),我終於有了一個喜歡的男孩子,他個子高挑,皮膚黝黑,性格內向,學習優秀,考取了會寧一中,我則什麼都沒有考上,準備補習,但那時封建,從小學到初中畢業我和他從沒說過一句話,記得畢業大會結束後他和一群男同學打打鬧鬧的走出了校門,沒有回頭,那時他根本想不到有一個懵懵懂懂的女同學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看著他的背影偷偷地落淚,即失落又沮喪,這個男同學就是我現在的老公,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最終還是回頭了。

高中的時候,學校在三十裡之外,每週週六回家星期日到校,基本上要背夠一周的吃喝,前面一疙瘩後面一疙瘩,實像當年走鄉串戶的石匠,來來回回太疲勞了,那有讀書的精力,後來,每週回來乾脆哭著不去了,母親就用這樣那樣的方子哄著我讀完了高中,記得每週星期日往學校走的時候,母親總給我背著吃喝,把我送到一個豁峴上,然後她哭著我哭著,等我走了好遠,還看見母親在那裡抹眼淚呢……

有人說往事不堪回首,而我覺得往事如一壇老酒,是生命濃縮的精華;是大徹大悟之後的覺醒;是母親種在心底的淚花;是時空叮噹鏗蔣的腳步;是蔓藤之下的碩果;是苦辣酸甜的翻板;當秋風吹紅苦蕎、夕陽臨近山畔、遊子夜夜思鄉,我則不悲不喜,不驚不歎,不報不怨,用一顆佛心窺探世界,把最美的花兒種在金秋!

大姐再三再四的叮嚀我,這件事回去不准對母親說,如果說了,她就再也不給我做花鞋子了。這件事在我們姐妹倆心中,就成了永遠的秘密。

上小學第一天,母親給我當頭頂紮了一撮子頭髮,並用唾沫抿得很光,老師笑眯眯的問“牛舔的?”,我側著頭認真的答:“我家沒養牛,養哈一娘門子驢。”,老師的默契得到了共鳴,遂仰天大笑。

上一年級的時候,中午吃完飯到校早,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玩,突然一陣妖風刮過,我親眼看見兩隻白貓串進了教室,可找遍了教室的前前後後,都沒有貓的蹤影,現在想來有些毛骨悚然,可當年曉不得害怕,只記得時間不長我大病一場,在寧夏的蘇堡醫院裡,爸爸回家取吃喝去了,我親眼看見醫院的牆頭上有一男一女上上下下,把這事說給母親,母親左看右看不見人影,嚇得一個晚上抱著我只哆嗦。至於貓的事情,從沒告訴過任何人,不久前對老公講過,他說我可能眼花了。

有一年“六一”要跳舞,沒新衣服,母親拿一塊白布用墨水精染得碧藍碧藍,給我縫了一件褲子,可多雨的“六一”啊,我們跳著跳著就下開了,我狼狽的站在雨地裡,腳下一片蔚藍,淚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晚上睡覺的時候背對著母親,覺得所有的委屈都是她造成的,母親拿手撫摸著我被墨水染藍的小腿,不住地歎息。

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們被轉到了五裡之外的另一個村小,鄉村小路蜿蜒崎嶇,每天早上太陽冒花花的時候,母親就把我領到鄰居家的兩個男同學跟前,拉著他們的手千叮嚀,萬囑託,叫他們不要欺負我了,他倆點頭連連應答,可繞過彎子看不見大人的時候,他們就一邊跑一邊喊“狼來了,鬼來了……”,我則在後面一邊哭一邊追,快到學校的時候他們才止步,基本上每天都是這樣。去年冬天,在會寧城我坐麵包準備回家的時候,恰巧看見當年那兩個同學中的其中一個,我在視窗遠遠的喊他,他也覺得親切就快步走過來,多年不見,我們都老得變相了,戶相問候之後,我對著他壞壞的笑,然後拿起一瓶礦泉水,趁他不備之時,順著他的脖頸就灌了下去,等他反應過來之時,車已經跑遠了,我在視窗看見他跟著車跑了幾步,一邊笑著一邊指著我罵,我也不甘示弱,拼盡全力喊“報仇了!”

上初中的時候,早上九點到校,下午五點放學回家,我們都是跑讀生,近乎二十裡路,早上頂著星星走,晚上伴著月亮歸,那時窮,連個電燈都沒有,黑咕隆咚的,走好長時間天才亮了,每天到學校時渴得沒辦法,就跑到化學老師宿舍門口敲門討水喝,現在想來自己又可愛又可笑,大概的因為喜歡那個新婚不久的男老師吧,進門提起老師的水壺,嘴搭到壺嘴上就是一氣灌,模模糊糊記得,老師和他的新娘子看著我微微的笑,然後,老師叫我過來站到他們面前,用笨拙的手把我散亂的毛辮子編整齊,再摸了摸我的頭頂嗔怒地說,暫趕緊上課去。

有一次下暴雨,核桃大的冰雹打得放學回家的我們暈頭轉向,所有的男同學都拼了力氣順著河坡往上跑,而我被打懵了,連哭帶喊的往下跑,恰巧被當年在我們學校裡學手扶拖拉機的兩位社會老大哥看到,他們一個拉著我的胳膊往上拖,一個把他的帆布挎包頂在我的頭上,才倖免了那場災難,等我懂得報答的時候,其中拉我的那位老大哥已經病逝了,這讓我心中充滿了歉疚。晚上快到家的時候,遠遠看見母親站在村口的等我,等我走到她跟前,她一把把我抱到懷裡失聲痛哭,嘴裡不住地念叨“回來了,回來了,這件事一輩子定格在我的腦海。

初一的時候,無意在桌子底下拾到了同桌的一封信,同桌比我大幾歲,懂得談戀愛,第一次讀情書,那些詞語讓我雲裡霧裡,什麼“星星”呀“月亮”呀,“愛”呀,等我回味不及的時候,同桌進來看到了,指責我偷看她的信,她罵的什麼我記不清了,只記得那天我覺得好像天塌了。

初二畢業的時候(那時教育還沒設立初三),我終於有了一個喜歡的男孩子,他個子高挑,皮膚黝黑,性格內向,學習優秀,考取了會寧一中,我則什麼都沒有考上,準備補習,但那時封建,從小學到初中畢業我和他從沒說過一句話,記得畢業大會結束後他和一群男同學打打鬧鬧的走出了校門,沒有回頭,那時他根本想不到有一個懵懵懂懂的女同學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看著他的背影偷偷地落淚,即失落又沮喪,這個男同學就是我現在的老公,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最終還是回頭了。

高中的時候,學校在三十裡之外,每週週六回家星期日到校,基本上要背夠一周的吃喝,前面一疙瘩後面一疙瘩,實像當年走鄉串戶的石匠,來來回回太疲勞了,那有讀書的精力,後來,每週回來乾脆哭著不去了,母親就用這樣那樣的方子哄著我讀完了高中,記得每週星期日往學校走的時候,母親總給我背著吃喝,把我送到一個豁峴上,然後她哭著我哭著,等我走了好遠,還看見母親在那裡抹眼淚呢……

有人說往事不堪回首,而我覺得往事如一壇老酒,是生命濃縮的精華;是大徹大悟之後的覺醒;是母親種在心底的淚花;是時空叮噹鏗蔣的腳步;是蔓藤之下的碩果;是苦辣酸甜的翻板;當秋風吹紅苦蕎、夕陽臨近山畔、遊子夜夜思鄉,我則不悲不喜,不驚不歎,不報不怨,用一顆佛心窺探世界,把最美的花兒種在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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