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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墳墓外的外孫兒

陳漢裕

我寫過散文, 也寫過詩, 回憶過外婆的音容笑貌。 她, 生在潮州, 長在潮州, 從小就纏腳, 未笑見酒窩, 慈祥寫在臉上, 見人先開口, 笑總掛在嘴邊。

我小時幾次住在外婆家。 三歲時去的, 是我媽要生大妹妹, 就把我送到農村的外婆家。

那時小姨媽還在外婆家。 白天就帶著我走東家串西家, 家家都有大人的阿姨, 阿姨們都在繡花。 我記得小時看到什麼都感覺新鮮。 繡帕、繡花球、繡春刀、繡花針、頂針戒指, 在我手裡都成了玩具。

阿姨們不讓我玩, 我就拿起繡帕蒙起雙眼, 摸著她們的臉, 一個個地猜!把她們樂得無心繡花光逗我玩!玩著玩著不小心針紮到我手,

一哭起來, 阿姨們趕快放下繡花活, 還圍起來癢我笑!童年的我。 成了村裡的開心果和淘氣包。

要過節了, 家家要椿米, 準備做紅色的米粿。 我也要椿米, 大人不讓。 白天不讓我椿米, 晚上我就坐進石臼裡, 邊看夜空邊想不通, 尿急了就撒在石臼裡。 大人們都不知道, 長大了才知, 這叫惡作劇。 回頭一想, 童尿無邪, 心裡也就平衡了。

一到晚上, 我就愛聽故事。 外婆說 :“你媽有個祖母, 她不在了。 她在時, 村裡有年鬧災, 她就每天坐在老榕樹樹根門前, 把家裡存下的稻穀, 一碗一碗地分給鄉親們。 ” “那後來呢?”我記得問過。 “後來啊, 出了名, 來了三次山賊, 偷窮了。 走日本, 去梅州, 鬧窮了。 ”記得外婆是這麼說的。

“那, 日本壞嗎?”我問過。 “壞, 他們還把刺刀捅進被窩裡, 差點把你媽捅死了。 你外公、舅舅和男鄉親們都被縛在村外頭, 機槍都架起來了, 要不是因為什麼日本鬼撒走了, 全村都要遭殃。 ”

昨天下午, 我坐在去外婆墳山的小車上, 回憶起了椿椿往事。

外婆的墳,

就在潮州市高義村外幾十米遠的小沙丘上。

我們把車停在一棵大榕樹下, 我拍了照就拿起貢品上了小沙丘。 在沙丘最高處可遙望家鄉的地方, 是外婆的墓位。 左邊朝東, 遠方是韓江。 這樣的沙丘, 小時很多, 是韓江決堤時形成的。 文革中改造農田都搬走了, 現在只剩一個成了墳山。

我與表弟、表孫們, 除草的、壓錢紙的、擺貢品的、點香燭的都各忙各的。 人, 真到了先祖墓穴靈前, 話, 變少了!都知道自己來幹什麼, 要做什麼, 該幹什麼, 不該幹什麼, 什麼該說, 什麼不該說!

我在想 :人, 是有思想的, 也是有理想的。 先賢、先哲、先烈、先輩給我們留下一筆豐厚的思想和文化遺產, 清明祭祖, 借上紙燭照天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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