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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妮曼德拉:和雨水一起流逝的時代

4月14日, 數萬南非人、其中大多數是南非黑人聚集到南非索韋托奧蘭多體育場, 出席4月2日以81歲之齡去世的前南非總統曼德拉和“草根戰鬥派”的瘋狂擁護,

得到了“溫妮媽媽”的公眾性稱號。 葬禮上, 縈繞在奧蘭多體育場上空的挽歌合唱《溫妮我們愛你》, 正是當年這種高漲人氣、激昂旋律的又一次回蕩。 漫長而艱苦的鬥爭讓非國大贏得了看似根本不可能贏得的勝利, 在1990年2月11日曼德拉獲釋到1994年5月9日曼德拉當選南非總統這段時間裡, 她儼然是整個南非最為全世界所熟知的女性, 是地球上最幸福、最成功的女性之一——她為南非黑人贏得了一個國家, 為自己贏回了一個丈夫。

然而不旋踵間這一切都失去了:新南非建立之初任職副部長的她, 周圍聚攏了一支號稱“溫妮的足球隊”的狂熱男孩團隊, 他們令反對黨和非國大內許多派別側目, 被指責為繼續崇尚暴力,

涉嫌和至少18人的死有關……她被解除了公職, 甚至一度送入了監獄, 從此遠離政治舞臺。 不僅如此, 她在1996年被仍是總統的丈夫納爾遜.曼德拉宣佈離婚, 並被對方親口指責“不忠”……2003年, 溫妮以盜竊、欺詐等68項罪名被控有罪, 判處入獄5年, 緩刑一年, 這是她政治、肉體人生的雙重最低谷。

時過境遷, 在納爾遜.曼德拉最後的歲月裡, 兩位聚少離多的老人已選擇了寬容與和解, 溫妮成為再婚的納爾遜口中親切的“我的朋友”, 再去深究她當初是否真的“不忠”已毫無意義。 正如一些分析家所指出的, 溫妮的悲劇根源, 在於她無法從“打天下”切換到“坐天下”, 從“鬥爭模式”切換到“社會生活模式”, 無法適應和平、安定、建設和家庭生活, 仍然沉湎於“與天地人鬥”的“非常狀態”。

令人惋惜的是, 這種“適應死結”直到入土為安也並未真正、徹底解開, 她至死也依然和她的“足球隊”在一起——儘管屬於他們的“賽季”, 早在種族隔離結束的刹那就已畫上了句號。

“後種族隔離時代”的南非不需要“溫妮式戰鬥”, 甚至也不需要“納爾遜式戰鬥”, “治天下需要治天下匠”, 如今的南非, 需要常態化的政治生活、社會和解, 需要尋找到新的、惠及社會各族裔各階層的政治經濟發展戰略, 需要讓南非在“彩虹國”的新時代重新繁榮富強起來, 需要新的“曼德拉”, 而這個“新曼德拉”, 溫妮做不到, 納爾遜事實上也沒能做到, 曼德拉之後的兩任南非總統和多位非國大領袖, 也同樣沒能做到。

今年初, 和溫妮一樣走草根民粹道路、也和她一樣充滿爭議的前總統祖瑪(Jacob Gedleyihlekisa Zuma)卸任,

取而代之的是非國大反種族鬥爭時代的談判高手、“彩虹國”時代的成功商人, 和“兩個曼德拉”風格反差強烈的拉瑪福薩, 如何在繼承曼德拉政治遺產的同時, 帶領“新南非”迅速結束“轉型的陣痛”, 完成從“打天下”到“坐天下”, 再到“共治共用天下”的切換, 是橫亙在這位新總統面前最大的難題和挑戰, 也是橫亙在非國大和“彩虹國”面前、拖延了20年之久、如今已不能再拖下去的遲到的轉折。

在溫妮的葬禮上, 新總統吟唱了瑪雅.安傑洛的詩篇《我還會復活》(Still I Rise), 但逝者已矣, 對他、對“新南非”, 更需要的是新生, 是涅槃。 “彩虹國”轉型的週期實在太長, 浪費的時間也實在太多了。 葬禮上吟唱《溫妮我們愛你》的昔日青蔥少年,

如今多已兩鬢斑斑, 不能再彷徨下去了。

送葬時突然雷聲滾滾, 暴雨入注, 這對於溫妮和許多非國大成員所屬的部落而言是大吉大利的, 或許這真是一場喜雨, 可以讓南非人在送別溫妮和她的時代之際, 在雨水中迎接更清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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