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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憶的“空司”大院

每個週末我都去父母那兒一趟。 我住在城東的朝外大街, 父母住在城南的方莊社區, 所以, 路過龍潭湖“空司大院”, 是一段繞不開的路。

我的童年時代就是在那裡度過的。 當然, 很多相關記憶, 也就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腦海裡。

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期, 我的家搬到南城龍潭北裡的一幢居民樓裡。 沒事的時候, 與小夥伴們在樓前玩耍, 常看見三五個青年軍人路過那裡。 我們樓東邊不遠處就有一個部隊大院, 大人們管那裡叫“空軍司令部”, 我們也跟著那樣說。 那時候, 軍人是最令人羡慕的職業, 再加上那時的革命傳統教育,

幾乎每個小男孩心裡都有當英雄的夢想。 我們用欽佩的目光看著那些軍人進出有哨兵站崗的大院, 大院裡的生活對我們這些孩子來說, 有一種很神秘的吸引力。 以後的一些年, 我真的與那個大院發生了一些故事。

兩年之後我在板廠小學上了一年級, 剛入學就發生了一件新鮮事。 當時我們那個年級有十四個班, 一至十二班的新生都是住在附近居民的孩子, 十四班的學生則全部是軍人子弟組成的, 我所在的十三班是個混合班, 既有普通百姓的孩子也有軍人的子弟。 剛開學的時候我們班的同學聚在一起自由活動時, 像是有人無形中畫了一道杠, 僅從裝束上就能看出哪些孩子是軍人子弟, 哪些是居民樓或胡同院裡的孩子。

那些穿得很帥氣的男孩和穿得很漂亮的女孩多是部隊大院的孩子, 我們這些胡同院的孩子穿的衣服就顯得有點混雜。 一個學期過去了, 我和班上同學都熟悉了, 也記住了那些軍人子弟的名字, 胡傑、陳義軍、王輝、邱曉燕、付玉明、孫學英、王麗霞、侯海榮等。

那時候全國學習解放軍, 這種風氣影響著整個社會生活。 我們學校也搞佇列比賽, 每學期這樣的比賽都要搞兩三次。 列隊走進會場, 然後解散、集合、排隊、稍息、立正、齊步走等項目, 這之前總要訓練幾次。 我們的班主任李老師, 為了讓整個活動生動有趣, 設計了一套口號, 比如在解散和集合之間, 讓全班的學生一齊喊著:“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口號,

跑步集合。 別的班也有類似的動作。 第一次參加佇列比賽前, 我和同學們心裡既躍躍欲試, 又惴惴不安。 終於輪到我們班表演了, 剛開始時有點緊張, 待一會兒鬆弛下來, 也就好多了。 整個表演完了回到原地坐下來, 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覺得我們班的表現挺出色, 我甚至還和旁邊的同學交換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該十四班出場了, 我們很認真地看著他們。 比賽的內容都一樣, 其中隊伍解散後, 又重新集合時, 人家喊的口號是:“召之即來, 來之能戰, 戰之能勝。 ”排隊的速度比哪個班都快, 而且佇列非常整齊, 儼然是一支小軍人的隊伍, 他們臉上帶著自豪的神情。 那次十四班獲得第一名, 以後的幾次他們也是獨佔鰲頭。
誰讓人家是軍人子弟, 那種部隊文化的薰染也反映在班級之間。 我那些同學, 接觸新事物多, 見聞多, 好玩的東西也多, 這種薰陶使他們成了一個相對特殊的社會群體。

後來我們才知道, 部隊大院裡哪兒的人都有, 他們的子弟放學以後還有更豐富的文化生活。 那時我們這些胡同院居民樓的孩子文化生活幾乎一片空白。 我的部隊大院同學, 他們手裡拿著一個出入證, 臉上帶著輕鬆愉悅的表情進出大院。 或三三兩兩地幾個人拿著一個籃球, 邊走邊聊, 或拎著乒乓球拍, 打一場比賽。 我們班的侯海榮是個女生, 可打起乒乓球來比男生一點都不遜色。 班上的陳義軍同學也是軍人子弟, 平時我們很聊得來, 他的聊天總有很多軍隊的色彩。

比如“新兵怕號, 老兵怕炮”一類的順口溜, 就是他告訴我的。 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我至今難忘——解放戰爭時期, 我人民解放軍剛攻佔了濟南這樣的大城市, 那些來自農村根據地的戰士, 第一次進城看見電燈都很新鮮。 連裡宿營吹過熄燈號, 一群戰士圍著電燈使勁吹, 班長一看指導員過來了, 忙行軍禮說:“報告指導員, 我們全班準備熄燈睡覺, 這個傢伙弄不滅。 ”指導員笑著走到燈繩前一拉, 說:“這樣就滅了。 ”這個故事我相信了很多年。

新中國成立後, 剛剛組建的人民空軍參加抗美援朝, 後來, 我又聽到過很多他們的故事。 很多年我一直都覺得:許多空軍英雄都跟那個大院有聯繫。 人民軍隊的成長歷程, 在我的同學作文裡也有反映。 每次老師都會表揚那些會寫作文的同學,他們語言生動有趣:“爬雪山,過草地”,“一口炒麵,一把雪”,那些描述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當然很多的事情也是我有了一些人生經驗之後才體會到的。因為無法走進部隊大院,最初我都是從同學那裡聽到的這些故事。

那時有兩件事我特羡慕部隊大院的孩子:每到週末他們都能洗上一次澡,看上一次電影,尤其是夏天的日子裡,特別舒服。這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末期,一般百姓人家不容易做到。那時候只有逢年過節,在工廠上班的母親才會給我一張澡票,平時的日子只能將就著條件自己講衛生。還有就是看電影,這也是我第一次親密接觸部隊大院。“空司院”的大門,正對著大禮堂,大操場就在禮堂的北邊,夏天的時候就在那裡放電影。我們在外面挺遠的地方能看見白色的銀幕掛起來,等到天完全黑了電影也就開始了。有一次聽說放映電影《南征北戰》,剛開始我們這些胡同院居民樓的孩子圍在大門口看熱鬧,試圖等著哨兵一鬆口,我們就能蜂擁而進了。直到電影開始了一段時間,我們的目光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知道沒戲了,有知趣的就回家了。我靈機一動轉到大院的北牆外,那裡有一排高大茂密的白楊樹越過院牆,爬上去就可以看電影。那時我在班上體重倒數第二,身體靈活得像只猴子,於是發揮特長,爬到一棵樹上,將自己掛到那上面。看了電影中“大沙河阻擊戰”、“鳳凰山總攻”和“將軍廟車站保衛戰”,把一部電影看了大半部分,那高興勁兒就甭提了。只是重新站到地面時手和腳都是麻的,回家後把褲衩都磨薄了,挨母親一頓尅,心裡還是挺高興,第二天就把這看電影的故事講給了同學聽。

其實我是進過一次那個大院的。

有一回我和鄰居的小夥伴們在樓前玩摔跤。我的腦袋磕在堅硬的水泥地上,頓時磕出一個口子,流了很多血,鄰居家大嬸帶著我就奔了“空司大院”。哨兵一看趕忙告訴我們醫務室就在旁邊的樓裡。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穿著軍裝的醫生,外面還套著白大褂,他和藹地看著我,親切的話語頓時消除了我的緊張,疼痛也似乎減輕了一些。他幫我剪短傷處的頭髮,然後消毒、上藥、纏上繃帶,又叮囑幾句,免費為我治了頭傷。

那時候我真的發自內心地覺得:解放軍叔叔特親切。

我上中學時家搬到城東的芳草地,與好幾個軍人子弟同學了七八年,彼此的愛好情趣相互融合,開始還與他們有聯繫。幾十年後聽說他們有人當了導演,有人當了攝影記者,有人進了工廠當工人,也有人繼承父輩們的事業又穿上了綠軍裝,延續著當代空軍的故事。如今那裡還是部隊大院,“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知道那裡又有了很多新故事。但每次路過,從前的故事都會瞬間湧進我的記憶裡。

每次老師都會表揚那些會寫作文的同學,他們語言生動有趣:“爬雪山,過草地”,“一口炒麵,一把雪”,那些描述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當然很多的事情也是我有了一些人生經驗之後才體會到的。因為無法走進部隊大院,最初我都是從同學那裡聽到的這些故事。

那時有兩件事我特羡慕部隊大院的孩子:每到週末他們都能洗上一次澡,看上一次電影,尤其是夏天的日子裡,特別舒服。這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末期,一般百姓人家不容易做到。那時候只有逢年過節,在工廠上班的母親才會給我一張澡票,平時的日子只能將就著條件自己講衛生。還有就是看電影,這也是我第一次親密接觸部隊大院。“空司院”的大門,正對著大禮堂,大操場就在禮堂的北邊,夏天的時候就在那裡放電影。我們在外面挺遠的地方能看見白色的銀幕掛起來,等到天完全黑了電影也就開始了。有一次聽說放映電影《南征北戰》,剛開始我們這些胡同院居民樓的孩子圍在大門口看熱鬧,試圖等著哨兵一鬆口,我們就能蜂擁而進了。直到電影開始了一段時間,我們的目光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知道沒戲了,有知趣的就回家了。我靈機一動轉到大院的北牆外,那裡有一排高大茂密的白楊樹越過院牆,爬上去就可以看電影。那時我在班上體重倒數第二,身體靈活得像只猴子,於是發揮特長,爬到一棵樹上,將自己掛到那上面。看了電影中“大沙河阻擊戰”、“鳳凰山總攻”和“將軍廟車站保衛戰”,把一部電影看了大半部分,那高興勁兒就甭提了。只是重新站到地面時手和腳都是麻的,回家後把褲衩都磨薄了,挨母親一頓尅,心裡還是挺高興,第二天就把這看電影的故事講給了同學聽。

其實我是進過一次那個大院的。

有一回我和鄰居的小夥伴們在樓前玩摔跤。我的腦袋磕在堅硬的水泥地上,頓時磕出一個口子,流了很多血,鄰居家大嬸帶著我就奔了“空司大院”。哨兵一看趕忙告訴我們醫務室就在旁邊的樓裡。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穿著軍裝的醫生,外面還套著白大褂,他和藹地看著我,親切的話語頓時消除了我的緊張,疼痛也似乎減輕了一些。他幫我剪短傷處的頭髮,然後消毒、上藥、纏上繃帶,又叮囑幾句,免費為我治了頭傷。

那時候我真的發自內心地覺得:解放軍叔叔特親切。

我上中學時家搬到城東的芳草地,與好幾個軍人子弟同學了七八年,彼此的愛好情趣相互融合,開始還與他們有聯繫。幾十年後聽說他們有人當了導演,有人當了攝影記者,有人進了工廠當工人,也有人繼承父輩們的事業又穿上了綠軍裝,延續著當代空軍的故事。如今那裡還是部隊大院,“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知道那裡又有了很多新故事。但每次路過,從前的故事都會瞬間湧進我的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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