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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走訪白馬村寨的阿貝爾:記錄喜樂和變遷

奪補河由王朗發起, 從海拔3500米流出, 聚大窩氹和竹根茬二水, 流經牧羊場, 海拔下降到了2600米。

1950年代, 奪補河入駐了森工局, 說是田間走訪更為恰當。 從計畫到新書出版是五年, 之前接觸白馬人有十年。

您接觸的那些白馬人, 知道自己要被你寫進書裡嗎?

阿貝爾:我都是斷斷續續去到白馬人之間, 去他們寨子, 都是私人行為, 從不官方。 從一開始目光就不只局限于平武的白馬人, 九寨溝和甘肅文縣、舟曲縣的白馬人也在我的走訪範圍。 除了走訪, 還有很重的閱讀人物, 閱讀地方史資料, 包括已有的白馬人研究成果。

我是告訴過採訪的白馬人我在寫一本關於他們的書, 書出版後也送過給他們當中的一些人, 但他們好像不是很在乎。

白馬人擀氊帽 王興莉 提供

您還記得清自己有多少次深入白馬人的村寨嗎?聽說您在接觸他們中的一些人之前, 比如尼蘇,

也會寫好採訪提綱。

阿貝爾:三十次以上吧。 訪問前, 也會有一個設想, 草擬一個簡單的提綱。 有的能, 比如尼蘇, 她很真, 很性情。 你可以從《尼蘇的眼淚》中讀到。 有的不能, 他們只是應付, 一方面他們覺得你採訪他需要付費, 你不給他們報酬他們就他跟你多說, 一方面他們覺得你可能是政府的記者什麼的, 他們說話很警覺, 說些大話假話。 文化水準低也是一個原因, 他們對一些深層次的問題理解不了。

我對於白馬人的瞭解有兩個方面, 第一, 羽毛氊帽、彩衣、裹裹裙、花腰帶這些外形上的特徵, 第二, 復旦大學人類學研究所關於DNA的檢測。 若嘗試概括, 白馬人在實際接觸中留給你最深的印象是什麼?

阿貝爾:這兩個方面很重要。

一個感性直觀, 一個科學。 但要求科學的誠實和準確, 這一點作家是不能辨別和把握的。

實際生活中的白馬人很獨特, 有它們族群的完整性, 特別是三十年前最初接觸到的時候。 但不得不承認他們和藏族、羌族甚至彝族都有不同程度的相似的地方, 他們未必同源, 但在歷史中一定有融合和純文化性質的影響。

您和蔣驥的對話中提到, 在奪補河修建的水牛家水庫、水電站將原本的部落拆散, 再加上高山移民, 從地理上來講, 白馬人被分散了。 您覺得這種分散對於他們最大的影響是什麼?

阿貝爾:這種分散也是分解, 首先讓他們失去了原居地, 失去了地氣, 最大的影響在生活生產方式上, 在文化傳統上。 比如祭山, 離開神山,

就不方便祭拜了。

這些年, 從地理、文化表徵上能看到的, 岷山的山谷村寨的變化和不變各有哪些?

阿貝爾:只要是人涉足得到的地方沒有不變, 民居、道路、土地、生活生產方式、傳統等通通變了。 有的古村寨一壓根兒就消失了。 連雪線都後退了!

您在書裡了一個比方, 弱小族群融入大文化, 就像一粒糖融入一缸水, 糖沒了, 水卻並沒變甜。 以您多年修地方誌的經歷, 這些年弱小族群的走向是不是社會達爾文主義理論在現實中的體現呢?

阿貝爾:以前是, 今天大的方向也是, 但今天世界文明與眼光畢竟不同於一百年前了, 應該說今天倖存的像白馬人這樣部族還是幸運的。

您自己看待白馬人, 看待岷山, 是帶著“審美”去看的嗎?

阿貝爾:對, 是審美, 但在我的詞典裡審美還包括批判。

作家舒婷、阿來在平武白馬 阿貝爾 攝

在你看來, 外來旅遊者也在影響塑造一個少數民族的新形態嗎?

阿貝爾:塑造談不起上, 也完成不了, 估計連這種意識都缺乏。 只是消費而已。 消費很多時候也是消解。 旅遊發展對任何民族地理都是破壞,但卻是一種需要,政府需要,白馬人自己也需要。

留住傳統,比如花很大精力去做曹蓋、擀氊帽,和白馬人享有現代文明有矛盾的地方嗎?如何才能在享有現代文明的同事保持一個少數族群的自尊和自信?

阿貝爾:肯定有。這種矛盾主要還是生存意義上的,就是收益。其實曹蓋氊帽這些東西拿到現代文明中還是一種審美一種記憶。這需要國家政府真正懂得的站在一個文化和美學的高度去扶持。保持和獲得民族自信不只是給錢給優惠政策,還有要尊重他們的選擇。

《白馬人之書》 花城出版社 2017年6月1日

旅遊發展對任何民族地理都是破壞,但卻是一種需要,政府需要,白馬人自己也需要。

留住傳統,比如花很大精力去做曹蓋、擀氊帽,和白馬人享有現代文明有矛盾的地方嗎?如何才能在享有現代文明的同事保持一個少數族群的自尊和自信?

阿貝爾:肯定有。這種矛盾主要還是生存意義上的,就是收益。其實曹蓋氊帽這些東西拿到現代文明中還是一種審美一種記憶。這需要國家政府真正懂得的站在一個文化和美學的高度去扶持。保持和獲得民族自信不只是給錢給優惠政策,還有要尊重他們的選擇。

《白馬人之書》 花城出版社 2017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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