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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開會”

話說“開會”

長正

我流落窯坡做工, 是在日本人統治的年代, 不用說沒聽過“開會”這個詞, 就連社會輿情, 世界大事, 統治者既沒有必要讓你知道, 你也沒知道的資格。 在他們眼裡, 工人只是有一口氣兒的“工具”。 盼到膏藥旗換成青天白日旗, 卻依然如故。

解放後, 廠子穿灰制服的軍代表進駐, 由於接觸多了, 大會小會開始參加過一些, 雖沒出廠子這個圈兒, 我也感覺“開會”暗含著一個人身價的“尊貴”, 人與人之間的“平等”, 彰顯著大事小情講民主, 是社會的進步。 那是在解放7個月的光景——1949年6月22日, 廠軍代表辦公室通知我,

到市里鐵菩薩山(今鳳凰山)南面, 開灤酒店(開灤高級員司俱樂部)去開會。 話說到這份上, 可能有朋友要問, 年月這麼久遠了, 你怎麼對開這個會的日子還記得這麼清楚?眾所不知, 因為這個會, 是關係我人生軌跡的一個會, 也是我從工廠轉身文藝圈兒的起點, 是我由一名普通工人, 成為一名文藝工作者的開端, 從工廠這個小圈兒裡的“會”轉到市里大圈兒裡的“會”。 也可能有人又要問, 千數號人的一個大廠子, 怎麼會挑選你去開這個會呢?當時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日後估摸此事可能和當年我參加廠裡的歌詠隊、話劇社、通訊組的活動有關, 矬子裡拔“將軍”。

是日, 我按時來到開灤酒店, 得知是唐山市文藝界開會紀念毛澤東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7周年。

參加會議的單位, 有冀東日報社、冀東區黨委文工團、戰線劇社、評劇文工團、民眾教育館(今工人文化館)、唐山制鋼廠、華新紡織廠、唐山鐵路工廠、啟新洋灰公司、華北電業、新華電影院、中國戲院、新樂民影社、五一畫社等單位的文藝工作者代表50多人。 會議由李時同志主持。 我認識的人裡頭, 有冀東日報社的陳大遠, 還有民眾教育館的李左之。 日後李時成了我的頂頭上級, 陳大遠是我文學創作的啟蒙老師, 李左之, 我與他曾在同一個屋簷下, 共事近30個年頭。 中共唐山市委宣傳部楊遠同志, 做了《文藝工作者組織起來, 為人民服務》的發言。

我赴會那天, 天氣晴朗, 陽光顯得格外足。

酒店的院子裡, 草地綠??, 松柏滴翠。 當我沾著鐵銹和油污的鞋子, 踏上地磚砌的甬路, 走進鋪著地毯的大廳, 坐在臺布如雪的會議桌前時, 滿心眼裡透著高興, 而又拘謹不安。 因為對我來說, 走進這麼豪華的場所, 面對著這麼多的行家裡手, 參加這樣隆重的紀念會, 都是有生以來的頭一次。 在此之前, 我們這些初踏藝術之門的年輕人, 雖然都在各自所在廠礦參加業餘文藝活動, 但究其目的, 卻是有的為好玩, 有的為出名, 有的為長知識, 也有的為報答黨的恩情……五花八門。 在這次會議上, 聽了楊遠同志的發言, 我和與會者, 都拿到一本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 《講話》給我頭一個啟示是“文藝做給誰看”。 俗話說, 春播一粒籽,
秋收萬石糧。 後來, 不少專業和業餘的文藝工作者, 在如火如荼的鬥爭生活中, 正是由於解決了“文藝做給誰看”這個根本性質的問題, 才逐步成為一支為人民大眾而歌、為人民大眾而創作的文藝隊伍, 明確了我們廠礦業餘文藝活動的方向。

當開會紀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9周年的時候, 因為職責的關係, 根據我粗略的統計, 出自廠礦業餘文藝作者之手, 以歌頌工農兵為主的作品, 其中就有小歌劇《大喜事》《三斗米》《學習好》;話劇《五勇士》《兩匹布》《電爐》;詩集《掃戰場》《人民的兒子》《礦場就是戰場》《一個燒焊匠》;小說集《爸爸回來了》《在師傅家裡》等一批作品, 相繼由各地出版社出版發行。 這些作品, 今天看來, 儘管藝術方面還比較粗糙,

思想上還缺少一定的深度, 但感情是真摯的, 生活氣息是濃厚的, 方向是對頭的, 在那個歷史時期, 為勞動人民佔領陣地, 做出了它自身的貢獻。 當年參加紀念會的朋友, 也正如陳大遠蒙師在《幸福和辛酸的回憶》一文中所說:“直到現在……有不少仍然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 他們有的成了生產的領導幹部, 有的成了作家, 有的成了新聞工作者……”

回首當年參加的那次紀念會, 到明年6月22日, 則滿70個年頭了。 隨著時光的消逝, 越發叫人難以忘卻, 它改變了與會者的人生道路, 洗濯了人的靈魂, 提高了人的思想覺悟, 也增長了人的技藝。 那本伴我走過小20年坎坷歷程、上面畫滿紅杠藍道的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 痛惜在上世紀60年代那場動亂中,身家慘遭洗劫時佚失,但它的精神將與山河永駐。當年那次座談會,在唐山文藝史上所生髮的作用,同樣叫人想忘也忘不了。

痛惜在上世紀60年代那場動亂中,身家慘遭洗劫時佚失,但它的精神將與山河永駐。當年那次座談會,在唐山文藝史上所生髮的作用,同樣叫人想忘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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