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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派|故香·故鄉

成都實驗外國語學校初2015級1班 孟珂宇

我從故鄉到這兒來讀書已經兩年了, 也逐漸接納新的生活。 可故鄉的味道, 它一切的一切的香氣, 卻始終縈繞著我, 不肯離去。 那是故香, 故去的香。

週末時, 親戚在做故鄉菜式的餐館辦家宴。 店裡桌椅整潔乾淨, 可我不知怎的, 覺得這個地方沒有故鄉的香。

一桌子人吵吵鬧鬧的, 我無心聽他們說。 菜單一輪輪地轉, 最後到我手裡, 菜單上赫然寫著“抄手”兩個字, 我有些感傷。 在我的記憶裡, 那種有著撲鼻的、令人心醉的香氣的東西, 叫包面。

妹妹指著菜單激動地說:“我要涼蝦!”涼蝦那種米粒細碎的、溫柔的香氣,

瞬間縈繞在我的鼻間, 仿佛只有幾釐米的距離, 我就可以把它抓住。

菜上得很慢, 不知為何, 我鮮少地搶先動了筷子, 是那份包面。 我不知道它是什麼餡的, 有一種極淡極淡的香, 說不太清楚。 在記憶裡, 那應該是濃厚的豬肉餡的香氣, 夾雜著馬蹄的芬芳, 像是有著最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那跟眼前的這份包面, 不, 是抄手, 不一樣。

妹妹很興奮地舀了一碗涼蝦, 眼睛笑成一條線, 可涼蝦入口, 她說:“姐, 這紅糖不地道。 ”我聞了一下, 沒有故鄉甜蜜的味道。 那是一種拙劣的、效仿的苦。

我覺著悶悶的, 空調吹得我心煩意躁, 幸而上了故鄉很常見的小吃玉米粑。 故鄉的粑粑是三角形的, 用什麼葉子包的,

我不記得了, 只記得玉米軟糯的甜香挾帶著葉的清新, 彌漫在幽靜的梧桐小巷。 端上桌的粑粑用剪裁好的玉米葉包著, 還有故意沒去掉的玉米須。 故鄉的玉米粑, 不是這樣的。

我有些莫名的失落, 圓桌邊坐著的人, 面龐上籠罩著寡淡又厚重的愁。 菜隨著圓桌轉了一輪又一輪, 沒人動幾筷子。 大人們只是一個勁地喝酒, 叔父醉態盡顯地說:“我還是想達州的香。 ”姑姑說, 那都是過去了。 叔父別開臉, 沒說話。 飯桌上是鮮有的沉寂。

難道故鄉的香, 就只能故去了嗎?我走在夜色籠罩的小道上, 想。 忽而憶起體育課時看見雜草叢生的草地上有些開了花的清明菜, 在成都, 這東西沒人采, 一片連一片, 在故鄉, 一小把都可賣個好價錢。

我有些惋惜,

一邊跳著臺階一邊說:“哎, 清明菜都開花了, 不能采了。 ”旁邊一個也來自故鄉的同學問:“你還會做清明粑呀?”我笑:“只會一點點。 ”

那時, 我聞見故鄉的香, 沒有老去的, 沒有故去的香。 我覺得我也像叔父一樣, 有些醉了, 憑著這醉意, 就能找回故香吧?也許, 我們還是能讓故鄉的香永遠留在心裡的吧?即使在另一個城市裡。 (指導老師 張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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