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光與《夜來香》

“那南風吹來清涼 / 那夜鶯啼聲悽愴 /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 唯有那夜來香 / 吐露著芬芳……”只要對流行音樂稍有感覺的， 這《夜來香》的旋律一起，

說不定便能跟著哼上幾句；可這歌的詞曲作者黎錦光呢， 仿佛就有些模糊而遙遠了。

黎錦光， 在黎氏八駿中排行老七， 因脾氣性格有些倔和強， 故人稱“七牛”。 黎錦光一九二三年十六歲時來到長沙， 最先考入的是長沙第一師範辦的暑期補習班， 然後考入湖南大學附屬中學， 畢業後再考入湖南大學土木系。 一九二六年他又考入黃埔軍校第三期。 一九二七年大革命失敗後， 逃亡上海， 隨即加入了黎錦暉的明月歌舞團。

明月歌舞團有“明星的搖籃”之稱， 這倒是一點都沒有誇張。 就說作曲家吧， 除了黎錦暉本人之外， 至少還有兩個大名鼎鼎的， 一個叫聶耳， 一個便是黎錦光。 好多年前， 曾經有相當長時間的電影， 其中只要一出現國民黨時期的舞會，

十有八九就會響起一種《滿場飛》的旋律， 那《滿場飛》便是黎錦光的傑作；還有， 我們現在依然耳熟能詳的《采檳榔》、《送我一支玖瑰花》等， 以及《西廂記》中的插曲《拷紅》和《紅樓夢》中的插曲《葬花》等等， 也都是出自黎錦光的手筆。 黎錦光還曾擔任過中國中央芭蕾舞團交響樂團的首席指揮。

黎錦光從一九二六年考入黃埔軍校， 到一年後逃亡上海， 進入明月歌舞團， 再到一九三五年底以黎錦光為團長的“大中華歌舞團”第二次赴南洋演出慘敗而歸， 並徹底解散， 前後起起伏伏將近十年。 據說黎錦光從南洋回上海之後， 大約有一個月的時間閉門謝客。 某天還步唐代詩人杜牧《遣懷》原韻作打油詩一首雲：“落魄江湖南洋行 / 荊棘叢生要小心 / 十年一覺黃樑夢 / 只留樂壇薄倖名”。

其實， 拋開他和二哥黎錦暉之間因性格原因以及經營理念方面的差異所產生的恩恩怨怨不說， 黎錦光這十年來的人生是有了一個巨大飛躍的。 他不但成了一個作曲家， 並且在編、導、演上都有了豐富的經驗。 還有， 他近水樓臺先月， 找了團裡一個漂亮的女歌手白虹做妻子， 就在他南洋之行“走麥城”的那一年生下了一個寶貝女兒。 為了那難以忘卻的傷心之痛， 他給女兒取了個名字叫：南洋。

還是來說說黎錦光的趣聞軼事吧。 還是那位馬來西亞的溫梓川先生， 他說一九三三年的春天， 他南行省親， 搭的是法國郵輪“波托號”， 恰巧與黎錦光坐同一個艙， 因此相識。

他說開船的第二天， 他發現黎錦光茶飯不思， 老是躺在床上。 開始以為他是暈船或害了思鄉病， 後來才知道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而是有一個秘密。 原來：“他的床頭放著一大疊他和王人美游西湖時合攝的紀念照片， 其中還有幾幀兩人在畫舫上擁吻的鏡頭。 原來他的愛人就是王人美……”。 “錦光兄遠赴巴黎攻音樂原來是為了失戀， 才化悲痛為力量。 船到西貢時我和他在西貢蹓躂。 有兩個晚間在湄公河畔的酒吧對飲， 一面靜聽從河面上不時傳來安南船娘的清脆悅耳的歌聲， 一面促膝長談， 直至午夜已過才興盡歸船。 有一晚就在那裡的朦朧的燈光之下， 他向侍者討了紙張， 在酒案上作起歌曲， 也就是那首至今猶膾炙人口的《夜來香》”。 打住， 我發現他老先生又搞錯了。 看來這回憶文章是很有些靠不住的。 因為黎錦光寫《夜來香》時已到了抗戰勝利的尾聲， 一九四四年。

近日讀黎氏八駿之老五黎錦炯之子黎白夫婦所著五卷本長篇傳記文學《湘潭黎氏》一書， 其中第五卷《路漫漫兮》一章有如下描寫：“到一九四四年時， 李香蘭在中國影壇和歌壇已經初露頭角， 並且來到稱為中國影都和歌都的上海， 因為錄灌她的唱片， 在百代公司認識了已有盛名的大作曲家黎錦光。 在錦光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他新作歌曲《夜來香》， 就邊欣賞邊唱起來， 立刻極為興奮地請求錦光答應她唱這首歌。 ”“錦光創作《夜來香》本來是偶然有所衝動的。 他在辦公室看著窗外的夜色， 月光如洗，月色皎潔，月下輝映著正在盛開的鮮花夜來香，微風輕拂，花香透入靜靜的屋裡，錦光被這樣美好的景色沉醉了。他立刻動手寫出了一首抒情氣息很濃的曲子《夜來香》，同時也為曲譜寫出歌詞。”這個版本當然是有可信度的，因為黎白夫婦寫這部書時，黎錦光還健在，他們也是去多次訪問過的。但到底是先寫詞還是先寫曲呢？我卻又見到了另外一種版本的說法：“一九四四年六月的一天夜裡，黎錦光在徐家匯百代公司為京劇名角王桂秋灌制唱片。這一天天氣特別悶熱，灌制工作安排好之後，王桂秋卻遲遲未到。黎錦光等得有點不耐煩，就打開南門通通風。不料徐徐南風傳來夜鶯的叫聲，還送來夜來香的香氣，黎錦光忽然覺得靈感襲來，隨手就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幾句歌詞……寫好歌詞，他就著手譜曲，很快就完成了。”

反正，這《夜來香》讓黎錦光成了大名，同時也讓演唱者李香蘭紅遍了上海和日本。一九八一年，時任日本參議員的李香蘭（大鷹淑子）還特邀黎錦光赴日訪問，而且當她見到了闊別多年的黎錦光時，不顧官場禮節，與黎進行了熱烈的擁抱，並當場用流利的中文飽含淚水地歌唱了象徵著她和黎錦光深厚友誼的《夜來香》。

月光如洗，月色皎潔，月下輝映著正在盛開的鮮花夜來香，微風輕拂，花香透入靜靜的屋裡，錦光被這樣美好的景色沉醉了。他立刻動手寫出了一首抒情氣息很濃的曲子《夜來香》，同時也為曲譜寫出歌詞。”這個版本當然是有可信度的，因為黎白夫婦寫這部書時，黎錦光還健在，他們也是去多次訪問過的。但到底是先寫詞還是先寫曲呢？我卻又見到了另外一種版本的說法：“一九四四年六月的一天夜裡，黎錦光在徐家匯百代公司為京劇名角王桂秋灌制唱片。這一天天氣特別悶熱，灌制工作安排好之後，王桂秋卻遲遲未到。黎錦光等得有點不耐煩，就打開南門通通風。不料徐徐南風傳來夜鶯的叫聲，還送來夜來香的香氣，黎錦光忽然覺得靈感襲來，隨手就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幾句歌詞……寫好歌詞，他就著手譜曲，很快就完成了。”

反正，這《夜來香》讓黎錦光成了大名，同時也讓演唱者李香蘭紅遍了上海和日本。一九八一年，時任日本參議員的李香蘭（大鷹淑子）還特邀黎錦光赴日訪問，而且當她見到了闊別多年的黎錦光時，不顧官場禮節，與黎進行了熱烈的擁抱，並當場用流利的中文飽含淚水地歌唱了象徵著她和黎錦光深厚友誼的《夜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