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曾看過一期求職節目, 大概講的是:
一位擁有兩個孩子的媽媽, 從小夢想當作家, 十餘年寫了三百多萬字的小說, 為了實現自己的小說夢,
當時我的就納悶了:什麼工作可以寫小說呢?簽約作家?可這種工作似乎不是找來的呀!您得先寫出拿得出手的作品, 才會有出版公司來簽您呐!您這都寫了十多部小說了, 還來找寫小說的工作……到底是來找工作, 還是來炒作?
但往後看, 我又漸漸打消了這種疑慮:
主持人問:“你為什麼不往出版社投稿呢?”
她說:“投過, 但悉數石沉大海。 倒是有過一部編輯表示感興趣, 可惜, 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
“網上發表過嗎?”
“發了, 但沒什麼人看。 ”
“那您家裡收入來源是什麼呢?”
“主要靠我老公, 他很支持我寫小說。 ”
原來, 這位女士是位家庭主婦, 大學畢業以後從未踏入職場一步,
主持人又問:“你老公收入怎麼樣呢?”
她說:“一個月四五千。 ”
“一家四口?靠這點錢生活?過得怎麼樣呢?”
“老實說, 有點吃力。 ”
看到這兒, 我突然覺得特別辛酸。 為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 牽動一家人跟著吃苦受累, 這心得多大呀!
所以我說, “做夢”是有條件的。
對一些人而言, 夢想就像一個包袱, 既拿不起, 又放不下。
你之所以能把夢安安穩穩地做到今天, 很有可能, 不是因為你堅持、你努力、你了不起, 而只是因為——有人默默替你承受了本該你自己去承受的風風雨雨。
2
去年六月, 有位讀者找我聊天。 這位小夥伴是一位足球運動員, 暫且叫他小吳(化名)。
小吳十歲的時候迷上足球,
然而, 年少的夢想卻是認真的。
十二三歲的時候, 小吳的爸媽想送他出國讀書, 然而, 小吳一心只想踢球。 經過一番激烈的抗爭之後, 父母終於同意小吳上去體校, 接受專業的足球訓練。
你知道, 運動員通常從六七歲甚至更早就開始接受訓練了, 而小吳顯然已經“超齡”, 所以當時就有教練勸他放棄, 可小吳心想:不能讓自己的青春留下遺憾。
在與家人冷戰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 父母再次作出妥協。 隨後三年, 小吳開始了艱苦的訓練。 因為年紀的原因, 他的基本功和那些早幾年開始訓練的孩子差距很大。
為了彌補差距, 小吳每天早上五點起床, 在正式訓練開始前自己先練一個小時。 週末也不鬆懈:通常週六早上比賽, 下午加練;周日上午加練, 下午睡一下繼續上課。
功夫不負有心人。 三年過後, 小吳終於達到了進職業隊的水準, 在順利通過試訓後, 如願以償進了某市隊的“U17梯隊”(中國國家青年男子足球隊, 簡稱國青隊)。
進了U17梯隊之後, 小吳的心理落差更大了。 職業隊裡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幾場比賽下來, 小吳就變成了“老字型大小”替補隊員, 幾乎看不到出頭之日。
眾所周知, 成為一名優秀的運動員, 是極需天賦的, 天賦甚至比努力還重要。 而今, 擺在小吳面前的問題就是:是否退役改行?
不改行的話, 也許永無出頭之日;而該行呢, 這麼多年, 自己的學業已經被“足球”耽誤了, 一切都得重頭開始。
一方面, 足球夢支撐著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不忍放棄;另一方面, 現實卻無情這撩撥著脆弱的神經, 痛苦不堪。
我特能理解小吳的心理狀態。
3
我的朋友J小姐是一位服裝設計師, 但其實, 她年少時的夢想是成為一名畫家。
J小姐從小就開始學習畫畫, 大學念的也是美術院校, 筆耕不輟畫了許多年, 留下了不計其數的習作。 小時候每每親朋好友來家裡玩, 都對她的畫作盛讚有加。
我看過她的畫, 確實很有靈氣, 有一次聚會我就問她:“為什麼你不堅持畫下去呢?我覺得以你的天賦, 完全有可能實現當畫家的願望啊。 ”
她說:“我已經好幾年沒畫過了。曾經確實很想成為畫家,但現在我覺得:興趣不一定要成為職業。你喜歡做什麼,盡可以去做,自己開心就行了,不一定非要成為什麼家。有自己的工作,業餘想做什麼都可以;如果為一個不確定的夢想,把生活過得一塌糊塗,那並不是我想要的。”
這與我的所曆所思不謀而合。
很多年中,出書一直是我最大的夢想。從初中到高中到大學,投過很多次稿,全部石沉大海,後來我索性不投稿了,就在空間裡、博客上寫,自己樂呵就行。
持續了好多年。
直到2017年4月,有一天某出版社編輯找到我,問我想不想出書。我的第一反應竟是:“不著急,我想緩一緩,等積累更多有分量的內容再出。”
階段不同,人的心態也不一樣了。
過去的心態,就像《忘情水》裡唱的:
曾經年少愛追夢
一心只想往前飛
而現在的心境,更像李宗盛的《山丘》:
想說卻還沒說的 還很多
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
讓人輕輕地唱著 淡淡地記著
就算終於忘了 也值了
4
認真想想:為什麼非要成為足球運動員呢?為什麼非要成為畫家呢?為什麼非要出書不可呢……所有的“身份”,不過是個虛頭巴腦的頭銜而已。
比獲得一個身份更重要的,其實是做事本身的開心和愜意;比獲得一個身份更重要的,其實是作品的水準和個人的造詣。
當你段位修煉夠了,武功拿得出手了,還擔心別人不把你當做“大俠”?大可不必。在這個資訊如此發達的時代,根本無需擔心才華無人賞識。
錢鐘書先生在《圍城》裡寫道:“年輕的時候我們總是把自己的創作衝動當作創作才能。”
年少時的我們,是不是也把自己的衝動誤當做才能了呢?長大以後,我們的夢想是不是也需要根據實際情況做一些調整和修正?
根據第歐根尼·拉爾修記載,曾有人問大哲學家泰勒斯:“何事最難為?”泰勒斯回答:“認識你自己。”
——重新定位夢想前提,就是正確認識自己。
我從不反對把興趣變成職業,但我也不鼓勵放棄一切去追逐夢想。首先,這個夢想適不適合你,是有待商榷的;其次,實現夢想,從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為什麼不再耐心一點呢?
紀伯倫說:“如果有一天: 你不再尋找愛情,只是去愛;你不再渴望成功,只是去做;你不再追求成長,只是去修行;一切才真正開始!”
經歷種種挫折之後,我特別推崇這種態度。
我經常提醒自己:先去做,什麼都不要想,當你做出成績了,該來的都會跟著來;即使最終沒有成功,那也至少收穫了過程中的美好體驗,不亦樂乎?
成年以後,放下年少時的夢想並不可恥。因為,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機會把熱愛的事堅持下去,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如願登上金字塔的頂端。
“放下”不等於放棄,它的意思是:
給夢想一點空間,
給才華一點時間。
*本文首發於:未見(ID:weseer)。魏漸,青年作家,專注個人成長探索,千萬級閱讀代表作品《永遠不要打探別人工資》,多次被人民日報、十點讀書、思想聚焦、LinkedIn等大號轉載。
”她說:“我已經好幾年沒畫過了。曾經確實很想成為畫家,但現在我覺得:興趣不一定要成為職業。你喜歡做什麼,盡可以去做,自己開心就行了,不一定非要成為什麼家。有自己的工作,業餘想做什麼都可以;如果為一個不確定的夢想,把生活過得一塌糊塗,那並不是我想要的。”
這與我的所曆所思不謀而合。
很多年中,出書一直是我最大的夢想。從初中到高中到大學,投過很多次稿,全部石沉大海,後來我索性不投稿了,就在空間裡、博客上寫,自己樂呵就行。
持續了好多年。
直到2017年4月,有一天某出版社編輯找到我,問我想不想出書。我的第一反應竟是:“不著急,我想緩一緩,等積累更多有分量的內容再出。”
階段不同,人的心態也不一樣了。
過去的心態,就像《忘情水》裡唱的:
曾經年少愛追夢
一心只想往前飛
而現在的心境,更像李宗盛的《山丘》:
想說卻還沒說的 還很多
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
讓人輕輕地唱著 淡淡地記著
就算終於忘了 也值了
4
認真想想:為什麼非要成為足球運動員呢?為什麼非要成為畫家呢?為什麼非要出書不可呢……所有的“身份”,不過是個虛頭巴腦的頭銜而已。
比獲得一個身份更重要的,其實是做事本身的開心和愜意;比獲得一個身份更重要的,其實是作品的水準和個人的造詣。
當你段位修煉夠了,武功拿得出手了,還擔心別人不把你當做“大俠”?大可不必。在這個資訊如此發達的時代,根本無需擔心才華無人賞識。
錢鐘書先生在《圍城》裡寫道:“年輕的時候我們總是把自己的創作衝動當作創作才能。”
年少時的我們,是不是也把自己的衝動誤當做才能了呢?長大以後,我們的夢想是不是也需要根據實際情況做一些調整和修正?
根據第歐根尼·拉爾修記載,曾有人問大哲學家泰勒斯:“何事最難為?”泰勒斯回答:“認識你自己。”
——重新定位夢想前提,就是正確認識自己。
我從不反對把興趣變成職業,但我也不鼓勵放棄一切去追逐夢想。首先,這個夢想適不適合你,是有待商榷的;其次,實現夢想,從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為什麼不再耐心一點呢?
紀伯倫說:“如果有一天: 你不再尋找愛情,只是去愛;你不再渴望成功,只是去做;你不再追求成長,只是去修行;一切才真正開始!”
經歷種種挫折之後,我特別推崇這種態度。
我經常提醒自己:先去做,什麼都不要想,當你做出成績了,該來的都會跟著來;即使最終沒有成功,那也至少收穫了過程中的美好體驗,不亦樂乎?
成年以後,放下年少時的夢想並不可恥。因為,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機會把熱愛的事堅持下去,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如願登上金字塔的頂端。
“放下”不等於放棄,它的意思是:
給夢想一點空間,
給才華一點時間。
*本文首發於:未見(ID:weseer)。魏漸,青年作家,專注個人成長探索,千萬級閱讀代表作品《永遠不要打探別人工資》,多次被人民日報、十點讀書、思想聚焦、LinkedIn等大號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