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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就風調雨順,雨水充盈起來 “陶井”又開始冒水了

選稿:中鄉美一室主編 葉墜無聲

文圖編輯:染香 柳絲青青

老家那口井

文/邵慶平

我的老家屬於典型的蘇北農業鄉鎮, 土地平整, 被洪澤湖和成子湖兩大淡水湖半包圍著, 風景秀麗, 民風淳樸。 而今, 祖祖輩輩忙碌於田間地頭的鄉民大多在縣城或者鎮上購置了住房, 用上了一擰即來的自來水, 只有在一些留守老人守著的老宅子偏僻的角落裡才會零星發現一些以前留下的用人力挖掘的壓水井。

小的時候, 農村人口遠比今天稠密集中, 他們大多像螞蟻一樣聚族而居。 我小時候居住的村落一共有十一個生產隊,

我家那個生產隊有幾十戶人家, 每家老老小小有近十口人, 除娶來的媳婦外其他人都和我一個姓, 姓邵。 輩分高低不一, 最高是祖輩。 在我們這個家族後面有一大塊農田, 是旱地, 只是用來種玉米小麥等農作物。 在這塊農田裡有一條蜿蜒的自南向北的田間小道, 在小道中間靠左邊有一口大大的水井, 水井雖然在我們那個生產隊的農田裡, 卻不是我們邵姓人家挖的。 聽老一輩的人說, 這口井早在他們祖輩就有了, 是村裡另一個生產隊的陶姓人家挖的, 所以叫“陶井”。 就是這口水井, 供我們兩個生產隊近百戶人家生活使用。

這口由人工挖鑿而成的水井, 深有丈餘。 井口呈方形, 上面大往下走就窄了, 井口四周用粗大的條型石塊圍住。 往井下走有一層一層青石鋪成的臺階, 每一層臺階不長, 僅夠一人上下, 每層臺階兩頭有放水桶的地方。 一般情況下井水離井沿很近, 連小孩也觸手可及, 清澈透明, 冬暖夏涼。 在夏天豐水期井水會時常溢出井沿, 足夠我們用的。

水井一面靠路, 其餘三面種滿莊稼, 玉米高粱茂盛的夏季, 環境便清幽萬分。

春天, 到井邊來挑水, 沐浴著和煦的春風, 聞著沁人心脾的野草花香, 聽著風吹過莊稼地的沙沙聲, 神清氣爽, 連步伐也穩健了許多, 肩上百多斤擔子仿佛也變得輕鬆起來。 夏天, 辛苦勞作的人們午間回家, 女人在灶間煙薰火燎忙著煮飯, 男人就會挑著木桶蹬蹬蹬地將自家的水缸注滿, 然後才會長籲一口氣, 獨自坐在自家門檻上吧嗒吧嗒吸旱煙。 家裡人口多, 還要養牛喂豬, 水消耗量大, 所以一天至少要挑兩缸水才基本夠用, 這一切無需言語來分工, 好像天經地義似的。 三伏天的正午, 渴極的人們常會直接從井裡舀瓢涼水來喝, 至今都覺得那時的井水,

純淨爽口, 帶著一絲絲的甜味, 好喝極了。

秋冬農閒時, 婦女們常會來到井邊洗衣, 用木桶提出溫熱的井水, 倒入旁邊堆滿衣服的木盆裡, 再用肥皂或洗衣粉洗滌衣服。 過於髒的衣服被褥, 她們會用短木棒反復用力捶打, 雖然效率低下, 但非常環保。 “三個女人一台戲”, 她們三五個人聚在一起, 各自洗著家裡的衣服, 嘴裡嘮叨著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話, 嬉笑怒駡, 熱鬧非常。 此時, 她們的孩子們則聚在井邊那條小路上或者鑽進一旁的莊稼地玩耍, 采野花捉蜻蜓, 笑鬧聲傳出好遠好遠, 那一幅畫面是那樣地生動又美好。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 老家經歷了百年不遇的旱災, 莊稼幾乎顆粒無收, “陶井”裡的水基本枯竭,

地上數月未雨, 走路都會揚起了一層灰, 水田乾涸開裂, 條條裂縫就像張開的焦渴嘴巴。 洪澤湖的水位也急劇下降, 退出好遠, 留下乾涸難看的淤泥。 沒辦法, 人們只好肩挑水桶背塑膠壺外出四處尋水, 最遠要到達十裡開外。

村民找水為避免人多擁擠, 常常是深夜出門, 找到有水的地方, 在一旁放好桶和壺, 再用葫蘆瓢在淺淺的小水坑裡舀渾濁的水, 倒入木桶裡。 舀一瓢, 歇一會, 心裡焦急地等著地裡再出水, 恨不得泉眼再大一點, 出水再多一些。 接滿一桶水, 時間已過半個多小時, 有時排隊人多, 用時會更長。 半大孩子們也不會閑著, 常會跟在大人屁股後面幹些提馬燈打手電照明的輕鬆活路。

後來政府組織機井隊為各村各戶打水井,解決人畜吃水難問題。鑽井師傅是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二十多歲,操作熟練,機聲隆隆,自然成為了村裡涉世未深男孩們的崇拜物件。盛夏烈日似火,孩子們也喜歡到工地旁去看著鑽杆一上一下的有規律地咚咚撞擊大地,聽那柴油機震耳欲聾的轟鳴咆哮。一個多月時間,我們隊有十多戶人家都有了自家的水井,雖然出水不多,但是由於井多了,用水緊張的局面終於得到了緩解。

可天有弄人之意,不久就風調雨順,雨水充盈起來。“陶井”又開始冒水了,村裡的人有時放著自家的壓水井不用而聚在“陶井”旁邊說說笑笑地聊家常邊洗衣淘菜。

近年村裡的人家紛紛搬出老房子,去鎮上或者縣城買了新房。老房子裡只留下了一些老人,那口老井也就無人問津了。我離開老家時,儘管家家都改弦更張用上了一擰自來的自來水,但是老井還在,它靜臥村北,不因人們不用則棄而傷悲,隨時笑臉恭候村民的光臨。老井多像自己的家鄉和親人啊!不管你是健康還是疾病、貧窮還是富裕,都會一如既往地歡迎你接納你。

再後來我回去發現“陶井”已經被填平,被填平的地方一大片玉米長勢喜人,“陶井”的足跡已經找尋不到了,它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默默地退出了歷史舞臺。

為我們奉獻一生的老井啊,也將成為我們這代人對逝去事物的一份牽掛,成為這代人思念故鄉的標籤,成為這代人心中恒久不變的記憶。

作者簡介:邵慶平,性別女,愛好文學,有詩歌散文散發於報刊雜誌,另有詩歌散文在全國性徵文比賽中獲獎,現在從事個體行業。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後來政府組織機井隊為各村各戶打水井,解決人畜吃水難問題。鑽井師傅是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二十多歲,操作熟練,機聲隆隆,自然成為了村裡涉世未深男孩們的崇拜物件。盛夏烈日似火,孩子們也喜歡到工地旁去看著鑽杆一上一下的有規律地咚咚撞擊大地,聽那柴油機震耳欲聾的轟鳴咆哮。一個多月時間,我們隊有十多戶人家都有了自家的水井,雖然出水不多,但是由於井多了,用水緊張的局面終於得到了緩解。

可天有弄人之意,不久就風調雨順,雨水充盈起來。“陶井”又開始冒水了,村裡的人有時放著自家的壓水井不用而聚在“陶井”旁邊說說笑笑地聊家常邊洗衣淘菜。

近年村裡的人家紛紛搬出老房子,去鎮上或者縣城買了新房。老房子裡只留下了一些老人,那口老井也就無人問津了。我離開老家時,儘管家家都改弦更張用上了一擰自來的自來水,但是老井還在,它靜臥村北,不因人們不用則棄而傷悲,隨時笑臉恭候村民的光臨。老井多像自己的家鄉和親人啊!不管你是健康還是疾病、貧窮還是富裕,都會一如既往地歡迎你接納你。

再後來我回去發現“陶井”已經被填平,被填平的地方一大片玉米長勢喜人,“陶井”的足跡已經找尋不到了,它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默默地退出了歷史舞臺。

為我們奉獻一生的老井啊,也將成為我們這代人對逝去事物的一份牽掛,成為這代人思念故鄉的標籤,成為這代人心中恒久不變的記憶。

作者簡介:邵慶平,性別女,愛好文學,有詩歌散文散發於報刊雜誌,另有詩歌散文在全國性徵文比賽中獲獎,現在從事個體行業。

本文為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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