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清理衣物, 意外地翻出一個綠挎包, 如獲珍寶, 瞬間勾起了我無限的回憶, 仿佛一下子打開了情感的閘門……
這個軍綠色的挎包和我的軍齡相同, 至今已有30多年的歷史了, 經過時光的沖刷, 除兩條帆布帶頂頭的鐵片和扣槽鐵片有些生銹外, 包的顏色依然碧綠如初。
我清晰記得, 這個挎包是33年前的秋天武裝部發服裝時一併送到我家的。 在一堆散發出樟腦丸氣味的衣物中, 我首先看中的是這只軍挎包, 急不可耐地挎在了肩上, 在家中正屋的大廳裡, 興奮地走了好多個來回, 才取下來。
兒行千里母擔憂。
白霜如雪, 紅花耀眼, 鑼鼓喧天。 我背著娘縫上“三”字的綠挎包, 踩著山村滿地的紅葉, 一步三回頭地揮別家人, 從小山村出發, 來到了閩南漳州的軍營, 從此綠挎包陪伴著我在異鄉成長的每個日子。
連隊是直線加方塊的生活, 物品一律要整齊擺放, 挎包掛在牆上成一直線, 裡面存放的物品也有規定,
此時, 我輕輕打開這個從山村帶出來的綠挎包, 翻蓋後面娘用紅線縫的“三”字依然清晰可見, 包正面上方的邊沿處還有一個用紅線縫的名字。 這是班長李馳親手給我縫的。 當時全連的戰友都用同樣的包, 有時搞活動堆在一起經常拿錯, 連隊就要求大家縫上自己的名字, 可我在家從未做過針線活, 不由得有些犯難。 李班長得知後就對我說:小李, 不要著急, 有空我來幫你縫。
星期天早飯後, 班長提著個小馬紮, 帶著我坐在連隊門口的芒果樹下, 開始給我縫名字。 班長是江西鉛山人, 身材魁梧, 一雙大手投彈打槍玩單雙杠掄大鍬樣樣出色,
如今撫摸著這鮮紅的名字, 我不由得想起了親如兄弟的大個子班長, 想起了新兵連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 那份戰友情深經歲月釀造, 如陳年美酒, 歷久彌香。
軍人的挎包可以說是萬能包。 學習時是書包。 至今包的前後都有多處藍墨水浸染的痕跡。 當時連隊政治學習和文化輔導較多, 這些活動都要求統一背上挎包, 裡面裝著鋼筆和本子, 為的是記錄方便。 那個年代的鋼筆品質一般,
外出時是購物包。 那時我們星期天外出時都會背上綠挎包, 部隊要求右肩左斜挎, 兩人成一排, 三人要成一列, 不符合這要求, 路上的糾察會及時糾正。 部隊駐紮在光明山下, 從我所在的炮營出發, 走過一段長長的沙子路, 兩旁是綠油油的菜地和茂密的甘蔗林。 僅七八分鐘, 就來到團部門口的軍人服務社。 服務社有一排平房, 臨近公路邊, 保障還算齊全, 有條件的戰友可給家裡打個電話, 當時我家和鄰居家都沒有電話, 難以實現這個願望。 不過我喜歡進照相館裡照個相, 寄給家人或女朋友。
那時僅8元津貼費, 常常捉襟見肘, 每月只能集中辦一兩件事。 但這都不影響心情, 好不容易可以請假出來, 就是隨便走一走看一看, 心情也格外愉悅。 我好奇地到這個店裡看看, 到那個館裡瞧瞧。 營業員多是團機關幹部的家屬, 年齡不等, 態度不一。 那時全團營區是開放式的, 與駐地村裡沒有圍牆相隔, 老百姓可隨時到服務社來賣點土特產。 我總是喜歡湊上去與老鄉們拉拉家常, 問問當年的收成、家中的生活……家長里短交流一會兒, 異鄉孤獨的歲月便有了色彩, 有了柴火味, 整天被訓練戰備繃得緊緊的神經也輕鬆了許多。
拉練時是保障包。 挎包後面有個磨破的地方,顏色是黃的。這是在一次拉練中留下的印記。那次拉練到鄰縣的山區,除正常裝備外,連隊分配我多背一把短鐵鍬,是用來挖野炊灶的,我隨手別在腰間。綠挎包有個缺陷,就是不好固定,跑步過程中上下左右晃動,很不舒服。拉練途中,包與鐵鍬不停地摩擦,長途奔襲,人困馬乏,當時並未發覺,直到拉練回來清洗時,才發現包被磨壞了,我好生心疼,要知道那個年代服裝每年發兩次,可包就不一樣,從入伍到退伍就發一個包,要是壞了或遺失了,可就麻煩了,因為在基層連隊想買個新包是很難辦到的。
這個挎包還是我的救命包。挎包前面下方有一條細細長長的痕跡,有些發黃變黑了,至今聞聞,似乎仍存有一絲硝煙味。我清晰記得,這是在一次演習中留下的。那天我負責埋鍋造飯,平時非常熟練的活,那天挖了好久才挖好,接著怎麼也生不起火,弄得我滿臉黑煙灰。等米下鍋後還未熟,出發號就響起了。別的班戰友都吃飽飯出發了,可我們還餓著肚子。演習在即,這樣體力怎麼跟得上?班長很是著急,趕忙下令讓每個人都在挎包裡裝一點飯,插空吃上幾口。
進入陣地,演習開始,槍聲大作,炮聲轟鳴,硝煙彌漫。我和戰友臥倒在草叢中,不時有火光從頭頂急馳飛過,肚子這時咕咕直叫。戰鬥間歇,我趕忙將挎包移至胸前,快速抓一把飯塞進嘴裡,誰知這半生不熟的飯卡在喉嚨裡半天咽不下去。恰在這時,似乎有東西在包上擦了一下,發出輕微的響聲,當時並沒在意。回到連隊一看,原來是一塊彈片在上面劃過。好險啊,要不是包擋住,彈片從我身上劃過,可就要受皮肉之苦了。事後,戰友們都誇我這個包是“救命包”,讓我一定要好好地珍惜愛護它。後來聽南疆參戰回來的老兵講,要是在戰時,挎包裡還要裝零散子彈、炸藥、戰備食品、備用藥品,以及防毒面具,更是名副其實的救命包了。
從此,我對這個軍挎包倍加愛護。考上軍校後,我背著它從閩南出發,一路向北,來到了六朝古都南京。學校裡發了個黑色制式書包,替代了綠挎包。這個先前與我形影不離的包便被存放在貯藏室的箱子裡。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橫戈馬上行。畢業後,我分在團機關從事文字工作,整天以筆為劍,平時工作中多使用工作包和文件包,綠挎包也就從此退出了歷史舞臺,被貯存在家中的櫃子裡。
後來,我從師機關調到軍區機關工作,這個綠挎包隨著我多次搬家,漸漸地被我遺忘,塵封在了記憶的深處。
久久打量著眼前這個綠挎包,好似與同年戰友在異鄉陡然相遇,我心中很是激動。這個包是我成長的見證,在我青澀懵懂的軍旅記憶中,給了我溫馨美好的陪伴,裡面不僅裝著我深深的軍旅情懷,還裝著我的人生經歷,更裝著我的美好記憶……
挎包後面有個磨破的地方,顏色是黃的。這是在一次拉練中留下的印記。那次拉練到鄰縣的山區,除正常裝備外,連隊分配我多背一把短鐵鍬,是用來挖野炊灶的,我隨手別在腰間。綠挎包有個缺陷,就是不好固定,跑步過程中上下左右晃動,很不舒服。拉練途中,包與鐵鍬不停地摩擦,長途奔襲,人困馬乏,當時並未發覺,直到拉練回來清洗時,才發現包被磨壞了,我好生心疼,要知道那個年代服裝每年發兩次,可包就不一樣,從入伍到退伍就發一個包,要是壞了或遺失了,可就麻煩了,因為在基層連隊想買個新包是很難辦到的。這個挎包還是我的救命包。挎包前面下方有一條細細長長的痕跡,有些發黃變黑了,至今聞聞,似乎仍存有一絲硝煙味。我清晰記得,這是在一次演習中留下的。那天我負責埋鍋造飯,平時非常熟練的活,那天挖了好久才挖好,接著怎麼也生不起火,弄得我滿臉黑煙灰。等米下鍋後還未熟,出發號就響起了。別的班戰友都吃飽飯出發了,可我們還餓著肚子。演習在即,這樣體力怎麼跟得上?班長很是著急,趕忙下令讓每個人都在挎包裡裝一點飯,插空吃上幾口。
進入陣地,演習開始,槍聲大作,炮聲轟鳴,硝煙彌漫。我和戰友臥倒在草叢中,不時有火光從頭頂急馳飛過,肚子這時咕咕直叫。戰鬥間歇,我趕忙將挎包移至胸前,快速抓一把飯塞進嘴裡,誰知這半生不熟的飯卡在喉嚨裡半天咽不下去。恰在這時,似乎有東西在包上擦了一下,發出輕微的響聲,當時並沒在意。回到連隊一看,原來是一塊彈片在上面劃過。好險啊,要不是包擋住,彈片從我身上劃過,可就要受皮肉之苦了。事後,戰友們都誇我這個包是“救命包”,讓我一定要好好地珍惜愛護它。後來聽南疆參戰回來的老兵講,要是在戰時,挎包裡還要裝零散子彈、炸藥、戰備食品、備用藥品,以及防毒面具,更是名副其實的救命包了。
從此,我對這個軍挎包倍加愛護。考上軍校後,我背著它從閩南出發,一路向北,來到了六朝古都南京。學校裡發了個黑色制式書包,替代了綠挎包。這個先前與我形影不離的包便被存放在貯藏室的箱子裡。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橫戈馬上行。畢業後,我分在團機關從事文字工作,整天以筆為劍,平時工作中多使用工作包和文件包,綠挎包也就從此退出了歷史舞臺,被貯存在家中的櫃子裡。
後來,我從師機關調到軍區機關工作,這個綠挎包隨著我多次搬家,漸漸地被我遺忘,塵封在了記憶的深處。
久久打量著眼前這個綠挎包,好似與同年戰友在異鄉陡然相遇,我心中很是激動。這個包是我成長的見證,在我青澀懵懂的軍旅記憶中,給了我溫馨美好的陪伴,裡面不僅裝著我深深的軍旅情懷,還裝著我的人生經歷,更裝著我的美好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