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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曲張遠散文:醉人的酸味兒

那酸味兒滲透進皮膚裡, 融進血液裡, 在我的身體裡逐漸酸出一種文化來——話語間少了大同人被硬風吹出來的硬語氣, 多了一些謙和與恭敬。

——題記

我家冰箱裡放著有一個特殊的罐頭“缸”, 叫它缸實在是因為它比一般小罐頭瓶大出好幾十倍。 罐口可以用一般的湯勺探進去, 玻璃製品的罐身程亮, 六個圓弧棱面美觀且光滑。 罐身從上至下總是一半是透明一半是奶白色, 還有一半奶白裡透著黃攙著白還攪著一些金黃色——那是糜米、玉米粒、大米。 打開缸蓋一種沒有任何添加酸劑純天然的酸味兒總會令我噙著一嘴口水一聞再嗅。

那是河曲人民熱愛的漿米罐裡酸米湯的香味兒, 也是從聞之作嘔到現在的聞酸及有食欲, 甚至離家仍要攜帶漿米罐的愛酸之人。

河曲的酸米湯名長著呢!

北宋兵荒馬亂年間, 老百姓因出逃, 來不及帶走已泡好正愈煮粥的米, 事後, 竟發現發酵過的米口感更好, 味道醇香。 一直延續下來。 而今, 人們更注重養身, 酸米湯的營養價值備受青睞。 酸米湯含有乳酸菌, 生津止渴, 消食健胃, 清涼瀉火。 中醫還認為, 米湯乃米中精華, 具有益氣、養陽、潤燥之功效。

河曲民歌藝術家做客中央電視臺, 順口來個二人臺呱嘴, 誇誇河曲的酸粥、酸撈飯, 說說河曲酸撈飯的各大好處——小夥子吃了怎樣的強壯, 大姑娘吃了怎樣的水靈,

老年人吃了又是怎樣的助消化還減齡, 再快活地吼上兩嗓子二人臺小調, 酸米湯的酸香味兒飄過那大街小巷子。 聽聽二人臺呱嘴, 有哪個走出去的河曲人不咽一番口水, 又有哪個沒走進河曲的人不對這酸米湯嚮往!

每每早晨出去, 河曲的大街小巷彌漫著酸粥的酸香味兒。 即便是自己不做著吃, 只要聞著酸味兒, 腦子裡的配菜便浮了出來(韭菜拌紅醃菜、蒜泥烤茄子、茴子白白攪黃瓜、青菜茴子白泡菜等), 隨之, 溢滿口水的嘴角微微上翹, 想著, 自家的漿米罐比這味兒純正多了!

多少年來, 我對酸粥情有獨鍾, 迷戀它的酸味兒如電腦上的鍵盤, 不記每個鍵的位置伸手便是想要的字母——習慣成自然。 那酸味兒如我刀下不規則的鮮薑,

要五克便會有五塊五克出來——感覺似是與生俱來。 那酸味兒滲透進皮膚裡, 融進血液裡, 在我的身體裡逐漸酸出一種文化來——話語間少了大同人被硬風吹出來的硬語氣, 多了一些謙和與恭敬。

對於酸撈飯, 我卻是排斥的。 看著一粒粒糜米爛還不融合在一起, 讓人覺著食道也會感受到它的硬來, 實在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每到炎熱的伏天, 婆婆總是興致的叫我上去喝一碗酸撈飯。 公公一邊說著它怎麼好喝又怎麼有營養, 一邊吸溜著酸米湯就一口紅醃菜, 那神情似是喝了瓊漿玉液般回味無窮。 我怔怔地看著, 癡癡地聽著。 酸撈飯的米湯之甘美仿佛讓我浸潤在一個陽光般祥和的黃土地裡。

那裡有頭上包著白毛巾, 手裡端著酸米湯滿眼擠著笑的農人, 那裡有穿著花綢衣服, 翹著蘭花指的二人臺演員, 更有一堆圍坐在飯店的大桌子上爭先舀一勺子酸米湯的老爺們。 那是酸米湯傳承下樸實的味道, 是酸米湯給予酸妹子、情哥哥淳樸的愛情味兒, 是清道夫般的清爽味兒。

近日, 身體裡的水分不正常地從周身皮膚的孔裡不斷的分泌。 身體水分太多的流失會使人委靡不振, 不思飲食, 除了喉嚨偶有困難的下嚥動作, 整個人如一灘爛泥無法振作。 每日裡, 盤算那一日三餐最是困難。 打開冰箱又被罐頭缸吸了眼球。 人說:“河曲人一日三餐離不開漿米罐, 早晨酸粥, 中午酸撈飯, 晚上是酸稀粥”。 正值酷暑, 我也嘗試著做了一回酸撈飯呢!而當我真正自己做了一回酸撈飯才深深地認識到這酸味兒的魅力,

這酸味兒的營養, 這酸味兒真是比綠豆湯還要解暑解渴潤燥呢!

酸撈飯那清淩淩的酸米湯承載著河曲祖祖輩輩的夢想——藝術夢、愛情夢、酸曲兒的曖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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