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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槐花落盡全林綠

槐花落盡全林綠

在北方, 我覺得最不爭春的花朩當屬槐樹了。 當柳綿榆莢都飛得沒了蹤跡, 當桃李芳菲落盡, 當梨樹上的雪色也已殘去時,

槐樹那些黑黢黢的枝杈上才會生出一星一點的嫩綠, 在這近于暮春的陽光下不急不燥的舒展。 直到將醒未醒的某個早晨, 被一陣穿簾送來的甜香氣喚醒, 於是出了門, 循著那香氣尋去, 見那些槐樹上已滿是如一串串玉蝶兒一樣的花兒隨風慵懶的擺動, 那種清麗的白, 就如頭晚銀亮的月色遺在了樹梢上。

槐樹在北方中原地區大約是最常見的樹了, 河堤上, 田坎邊, 溝坡旁, 村落裡......就那麼隨意的生長著。 一身黑色皴裂的樹幹, 再加之滿枝幹的棘刺, 讓槐樹顯得倍加滄桑。 小時侯喜歡槐花兒, 只是因為槐花能吃, 那時沒有零食, 一到槐花開放的時節, 我們這些孩子們便在房前屋後的槐樹上一把把的捊下槐花裝在口袋兒裡當零食吃,

那種香甜的滋味兒彌漫在我們整個生命的春天。 再長大些時, 愛上槐花是因為汪國真的那首《我知道》裡最後兩句:槐花正香, 月色正明。 當時瘋狂的喜歡汪國真的詩, 捨不得買詩集, 就借別人的來抄, 滿滿的抄了一大本兒, 那個年紀, 開始朦朧的對著春天的槐花發呆, 開始心裡想著玫瑰眼卻望著無形的風......真正的體會槐花正香, 月色正明, 是15年四月的一個夜晚, 夜來有很大的月亮, 突然興起, 跟兒子出去騎行, 雖就著月色, 槐花的形態並看不分明, 只是夾道能看到一樹樹的黑白, 可是那份香在那樣的月色下卻更加濃厚, 當時已近半夜, 路上少有行人車輛, 那月色那槐花, 仿佛只為我與兒子明亮與芳香。
看著身邊年方青春的兒子, 聽著他那些美好的夢想與初入青春的挫折, 突然就想起自己在他那個年紀的那些夢那些詩, 突然就發現人生不過是一個個的輪回。 也是那年的4月26日, 在新聞上看到了汪國真逝世的消息, 當時河堤老槐上還綴著半殘的槐花, 我一個人漫步在薄暮裡, 在那裡消磨了一個傍晚, 我的那些詩與風的日子早已走遠了, 現在曾陪伴過我荒蕪的青春歲月的詩人也走了, 那些隨風搖曳的純白花穗兒在我眼裡顯得那麼的憂傷, 那個暮春傍晚的河堤別樣的荒涼, 那時耳邊的風聲裡似乎有誰低泣, 隨風而來的槐香已淺淺細細。

所謂無朩不成居, 而槐樹楊樹柳樹又近乎於家樹, 尤其是槐樹, 幾乎村莊裡人家的院落前後都會有那麼一兩棵, 或者是村頭兒上, 道路邊, 有些遒曲的老槐已不知何年何月何人所植, 就那麼一年年的看著變遷著的村落, 一歲歲的樹旁的人家添了新丁老了蒼頭行了遠客。 一到春天開花的時侯, 那些槐樹就如一個個滄桑的老人,

駝了背白了頭, 卻依然挺著脖頸盡力的守護著, 張望著, 守護著遊子身後千里萬裡外的家園, 張望著遊子歸來時的身影。 所以, 人行在外, 每於異鄉見到槐花開放, 看到那些斑痕累累的樹幹, 嗅到那種在久遠歲月裡就已熟悉了的甜香, 總會升起淡淡的鄉愁。 前年的時侯, 我拍了一些槐花的照片傳在空間裡, 遠在廈門的表弟看見了, 很激動的問我:姐, 好多年沒見過槐花了, 我五一節回去, 到時侯槐花還開著嗎?我說:這花開的快落的也快, 不知道還趕不趕得上。 其實啊, 也不是非要見家鄉的槐花, 只要一身風塵的回到了家, 看什麼都是好的。 那槐花不過是家鄉的一個符號, 是思鄉人床前那抹明月光, 而故鄉的月光在遊子的心中又是格外的明亮, 他鄉的月光只會讓人雙淚潸然。

連著兩三天風雨,今天醒來已聞不到那隨風送來的甜甜馨香,晨起立在窗前,極目的望去,曾探看過的那幾株老槐的梢頭已減了許多雪月的光彩。“槐花落盡全林綠,光景渾如初夏時”。想來,我的歲月裡已算不得初夏,應是深夏的模樣,而我的故鄉,那些月色未散盡的老槐旁的楊樹柳樹想來應是全綠了,那遠望去綠蔭已重的村莊不是渾如,而應是初夏的模樣。

授權作者簡介:韓振美,女,山東濰坊人,現居德州。喜歡讀書寫作,作品八十餘篇見於各文學平臺。

他鄉的月光只會讓人雙淚潸然。

連著兩三天風雨,今天醒來已聞不到那隨風送來的甜甜馨香,晨起立在窗前,極目的望去,曾探看過的那幾株老槐的梢頭已減了許多雪月的光彩。“槐花落盡全林綠,光景渾如初夏時”。想來,我的歲月裡已算不得初夏,應是深夏的模樣,而我的故鄉,那些月色未散盡的老槐旁的楊樹柳樹想來應是全綠了,那遠望去綠蔭已重的村莊不是渾如,而應是初夏的模樣。

授權作者簡介:韓振美,女,山東濰坊人,現居德州。喜歡讀書寫作,作品八十餘篇見於各文學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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