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曉鳳
“ 2015年9月, 懷著一份激動與憧憬, 走進了羅免民中的校門。 辭別了相處六年的師長與同學, 內心充斥著不舍與心傷。 懵懵懂懂,
【往事經年, 初識民中】
離開學還餘半月, 接到了來自小學班主任邵老師的電話, 而後得知被民中錄取進了民族班, 得空到校領錄取通知書。 仍確切記得當時接到電話的情狀, 坐在一旁的父母早已高興得合不攏嘴。 村裡同齡的小夥伴只有二三, 我與他們一同報考了民族班, 最終有幸都被錄取。 消息一傳出, 若恰逢遇上村中的鄉親們, 大家總要豎起拇指將我們誇讚一番。
我生活的小村, 一個村委會, 又分散聚成了三個不同的小村落;記得那時, 每逢村裡有小學應屆畢業要考初中的孩子, 總會成為多個村裡閑餘飯後的長談焦點, 甚至會把各村當年考起民族班的孩子個數綜合整理, 有時幾個村的村幹部領導聚一起開村民委員會的時候, 拿出來對比一番,
我上小學那會兒, 年歲也就十一二(2012年左右), 週末回老家, 若閒適之時, 也偶爾會跟母親到村口聽七大姑八大姨嘮家常, 侃農事;至今仍記得二大媽說的一番話“今年這群娃考初中, 要是多考起幾個進民族班, 真是為咱村爭臉啊!”其餘的鄉親們連連點頭應和。 我那時還不能完全理解, 為何一提起民族班, 村中的大人們會這般興奮?百思不得其解, 一日, 我問母親, 母親告訴我, 等你多年後考初中, 若考上民族班你就什麼都懂了。 一頭霧水的我再三詢問, 終究無果, 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而後轉念又想, 不妨就等到多年後上初中時吧, 沒准真像母親所說啥都懂了呢,
終於, 我等到了上初中的日子...
那個秋天, 留下了太多的記憶與感懷。 母親心善手巧, 在家中頭天就幫我收拾好鋪蓋行當, 打包裝好, 溫柔而圓潤的語調中不停提醒著我檢查是否一切都已帶好,
深知沉默是不行的,按照母親的性格,若是我依舊如此,准會問個不停。不知使了多大力才把淚水硬壓在眼裡,把感情緊鎖在心底,微顫著唇齒小聲說到:“媽,我飽了!”而後快步走出了灶房。父親也緊跟其後,我躲在房裡的窗角旁,微微拉開席簾一角,雙目望向了灶房,只見得母親將方才拈給我吃的那一盤剩餘的蒜炒臘肉端進了小櫥櫃,自己則往碗裡挑上二三塊鹹菜,和著菜湯坐在灶門前默默地吃著。
父親打包好行李,呼著我的名字,告訴我準備出發了。當我平復好心情走出房門,父親正準備用繩子將行李勒緊垮在肩上。只見他攥緊了繩子,咬緊牙根背上了背。我看在眼裡,卻疼在了心裡。
母親送我和父親到村口,我轉身叫她回去吧,她微笑著點頭應和著,卻依舊沒停下腳步,跟在我和父親身後走了很遠的路,我不忍心,走在父親身後,悄悄跑到了母親身旁,說“媽,肉別捨不得吃,藏在櫥櫃裡會發黴的。”母親看著我“你個機靈鬼,櫥櫃裡哪兒有肉,方才吃飯時你耍性子不吃,早被我一個人吃完了。”我湊近母親耳畔,一隻手遮住母親的半隻耳廓,說到“我都看見了,你分明藏到了櫥櫃裡。”母親依舊不承認,連口說著“沒有的事。”拗不過母親,匆匆辭別母親,正轉身想要追趕走在前面的父親,卻被母親給一把拉住了,我茫然的轉過身來,母親將一張很新的“老人頭”遞到我的手中,我似是被嚇到了,整個人蒙了,不知該說些什麼,趕忙把錢重新塞回了母親手中,母親說到“小囡,在外幹什麼都是要談錢的,裝著吧,別捨不得花。”“媽,我不要。”我拗著性子,對母親說到。我把錢硬塞進母親手中,轉身拔腿就跑;母親追不上我,氣喘吁吁地說著“別捨不得花錢,沒錢回來跟媽說。”她的語調幾近顫抖,甚至帶有些哭泣了。要知道,這雖只是一百元錢,但對於我們這般山村小家庭來說,是要摘上二三十斤豌豆,賣上一二十斤玫瑰花才有的錢,若碰巧遇上年成不好,價錢不高,更別提掙著一百塊了!若是我要了這一百,又不知母親要背著背簍穿梭於田間地頭,頂著寒暑風雨勞作多時?我向來最喜歡母親的那一雙手,因為她的手指十分修長,但方才我塞錢到她手中時,卻無意間發現她的雙手蒼老了許多,曾經白嫩的肌膚,如今卻與枯柴糙皮無異了,我不敢回頭,生怕回頭的瞬間,看到母親滿眼的淚花。
待碗中的米飯只剩餘絲毫的時候,我才將目光轉向了母親,想要母親幫我再盛上一碗;目光轉向母親的途中,卻瞥眼看到母親碗裡方才添的米飯不多不少,依舊擺在那裡,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雙目望向了母親,而後放下碗筷,靜坐在桌旁,沉默了。母親朝我說到“再吃點兒,不然去學校會餓肚子的!”她溫柔的語調中有些緩了起來,多了幾分擔憂。我依舊一言不發,生怕一開口,眼中就落淚。心裡在打鬥:我的媽啊,我怎麼還吃得下?深知沉默是不行的,按照母親的性格,若是我依舊如此,准會問個不停。不知使了多大力才把淚水硬壓在眼裡,把感情緊鎖在心底,微顫著唇齒小聲說到:“媽,我飽了!”而後快步走出了灶房。父親也緊跟其後,我躲在房裡的窗角旁,微微拉開席簾一角,雙目望向了灶房,只見得母親將方才拈給我吃的那一盤剩餘的蒜炒臘肉端進了小櫥櫃,自己則往碗裡挑上二三塊鹹菜,和著菜湯坐在灶門前默默地吃著。
父親打包好行李,呼著我的名字,告訴我準備出發了。當我平復好心情走出房門,父親正準備用繩子將行李勒緊垮在肩上。只見他攥緊了繩子,咬緊牙根背上了背。我看在眼裡,卻疼在了心裡。
母親送我和父親到村口,我轉身叫她回去吧,她微笑著點頭應和著,卻依舊沒停下腳步,跟在我和父親身後走了很遠的路,我不忍心,走在父親身後,悄悄跑到了母親身旁,說“媽,肉別捨不得吃,藏在櫥櫃裡會發黴的。”母親看著我“你個機靈鬼,櫥櫃裡哪兒有肉,方才吃飯時你耍性子不吃,早被我一個人吃完了。”我湊近母親耳畔,一隻手遮住母親的半隻耳廓,說到“我都看見了,你分明藏到了櫥櫃裡。”母親依舊不承認,連口說著“沒有的事。”拗不過母親,匆匆辭別母親,正轉身想要追趕走在前面的父親,卻被母親給一把拉住了,我茫然的轉過身來,母親將一張很新的“老人頭”遞到我的手中,我似是被嚇到了,整個人蒙了,不知該說些什麼,趕忙把錢重新塞回了母親手中,母親說到“小囡,在外幹什麼都是要談錢的,裝著吧,別捨不得花。”“媽,我不要。”我拗著性子,對母親說到。我把錢硬塞進母親手中,轉身拔腿就跑;母親追不上我,氣喘吁吁地說著“別捨不得花錢,沒錢回來跟媽說。”她的語調幾近顫抖,甚至帶有些哭泣了。要知道,這雖只是一百元錢,但對於我們這般山村小家庭來說,是要摘上二三十斤豌豆,賣上一二十斤玫瑰花才有的錢,若碰巧遇上年成不好,價錢不高,更別提掙著一百塊了!若是我要了這一百,又不知母親要背著背簍穿梭於田間地頭,頂著寒暑風雨勞作多時?我向來最喜歡母親的那一雙手,因為她的手指十分修長,但方才我塞錢到她手中時,卻無意間發現她的雙手蒼老了許多,曾經白嫩的肌膚,如今卻與枯柴糙皮無異了,我不敢回頭,生怕回頭的瞬間,看到母親滿眼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