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虞美人, 有兩首最愛, 李煜的"春花秋月何時了"和蔣捷的"少年聽雨歌樓上"。
前者不消多言, 即便不是盡人皆知, 至少算得上耳熟能詳, 許多人對於詞的認識便是以此為始, 比如我。
記得兒時聽鄧麗君幽幽地唱“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雖少不更事, 無法理解詞中深意, 卻因了動聽與婉轉, 深深迷戀。
對於蔣捷的“聽雨”, 知者相對少的多, 我也早已記不清初見, 只是每當雨時, 便會想起。
雨, 歷來為文人筆下常客, 喜歡“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灑脫, 亦醉心“最難風雨故人來”的深情, 還有“卻話巴山夜雨時”的回憶與期冀。
詞句之美, 美在動心, 無論喜悅或傷感。
而真正令我沉浸其間, 細細品味的, 還是這首“聽雨”, 短短五十六字, 道盡人生苦樂, 悲歡離合。
“少年聽雨歌樓上, 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 江闊雲低, 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 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
歷代詩人的筆下, 綿綿不斷的細雨總是和“愁思”難解難分的, 如:“梧桐更兼細雨, 到黃昏, 點點滴滴, 這次第, 怎一個愁字了得?”“欲黃昏, 雨打梨花深閉門。 ”但是在蔣捷詞裡, 同是“聽雨”, 卻因時間不同、地域不同、環境不同而有著迥然不同的感受。
三幅畫面前後銜接而又相互映照, 藝術地概括了作者由少到老的人生道路和由春到冬的情感歷程。 其中, 既有個性烙印,
古往今來, 風雨, 裹挾了多少記憶。
一滴滴, 敲著窗, 猶如輕叩心扉, 啟開回憶。
那些往事, 就這麼不經意,
雨本無言, 更無立場, 一切, 人心。
轉瞬, 白頭;
人生, 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