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教授是老成都人, 他少年時代時逢國難, 住在成都西大街, 隨時有日本鬼子飛機襲擊轟炸, 一旦警報拉響, 人們賡即往茶館裡躲, 一躲就是一天半天。 為打發時間而泡碗茶, 慢捱慢捱, 消無聊, 去苦悶, 別無其他。 原來喝茶也是要撫慰心情, 澆胸中塊壘。 無怪當年杜甫“日飲錦江水, 文章盈其杯”。
在成都, 一年四季難見太陽, 河邊喝茶於是被叫作“曬茶”, 那意思裡, 包含了把關在屋子裡的發黴氣味給曬去。 其實豈止發黴氣味, 還有無常、不順心、工作壓力、人生坎坷等疊加意味的晦氣, 都得一一曬去。 無怪乎, 喝茶又叫“曬水”、“曬壺”、“曬人”,
民國年間, 開江城廂老郎館茶館由川戲玩友捐資修造戲臺, 添加設施。 吳家大爺本非玩友, 亦積極捐資, 且款額最多, 其大名刊刻于功德榜第一位。 故有“不打不唱, 占股硬賬”一說。 雙流彭家場的一家老茶館,
西元前59年, 王褒《僮約》賦中寫道:“會魚鱉, 烹茶盡具”, “武陽買茶, 楊氏擔荷”。 此與美國茶學研究權威威廉•烏克斯《茶葉全書》中所謂“5世紀時,
除了茶館裡泡茶之外, “喝壩壩茶”也是四川一大民俗景觀呢。 在屋裡悶久了, 一說壩壩裡喝茶, 精神就來了, 電話相約, 三五吆喝, 情緒隨之而興奮, 空氣隨之而活躍, 河邊空壩壩也就隨之而熱鬧起來。
成都人親水, 喜歡到河邊喝茶。 一碗清茶, 幾隻竹椅, 令茶客頓生閒情逸致。 冬日裡, 一遇暖陽高照, 人們更是傾巢而出。 一時間, 露天茶座變得緊缺, 茶錢立即翻番。 沿錦江府河兩岸, 忙不迭擺椅子、放桌子、扯篷子, 一溜看去, 三裡五裡, 人流如潮, 哪還望得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