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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悅讀︱魏延安:依然失敗的帝王:武則天——讀林語堂《武則天傳》

從西安出發, 沿古老的絲綢之路西北行至古乾州, 即今天的乾縣, 雄偉的乾陵總是吸引過往的人們駐足流連。 這是中國唯一一座埋著兩個皇帝的陵墓,

唐朝的第三個皇帝唐高宗李治和武周王朝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皇帝武則天靜靜躺在這裡;這也是一座罕見的帝后合葬墓, 李治與武則天本為夫婦。 作為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武則天總是引發後人們此起彼伏的爭論, 高大的乾陵無字碑更加引起了人們無限的猜測。

作為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重要代表人物, 林語堂先生選取了唐邠王這一那段歷史的親歷者, 以第三人稱敘述的方式為我們帶來了《武則天傳》。 這一傳記敘事角度獨特, 同時也讓我想起當代作家蘇童也曾以類似的方式寫下了《武則天》這一小說, 蘇童是否受到了林語堂先生的啟發呢?這一傳記文筆優美, 體現的是一個現代文學大家的深厚功力;這一傳記感情充沛, 愛恨分明, 為我們生動的呈現了一個權力欲極其強烈的女人的血腥奮鬥史。 顯然, 名人名傳系列選取這一傳記是應該的。

但是, 讀完這一傳記, 我又感到一種歷史的遺憾, 即這一傳記沒有全面地展示武則天這一歷史人物的全部面貌,

難道武則天一生僅僅就是權力的篡奪和血腥的屠殺嗎?在執政的數十年間, 武則天更多的是在做一個執政者應該做的興農勸桑、開邊拓疆、文治武功, 可是在傳記裡幾乎沒有提及, 這就很難說是一個嚴肅的傳記。 因而, 我想這一傳記改作《武朝開國史》或者《唐室罹難記》更恰當。

我想到了武則天留下的諸多歷史之謎:為什麼她能當女皇?我想不僅僅是她想當女皇, 而且是因為她具有當女皇的能力, 還有就是她有一個懦弱的丈夫。 為什麼她屠殺無數卻沒有被屠殺?我想她是在以屠殺為手段, 而不是以屠殺為目的, 一旦威脅解除, 便立地成佛, 酷吏們的罪有應得成就了女皇的英明。 為什麼她被斥殘暴卻無人推翻?我在想, 這是因為她的殘暴只針對政權統治階層, 與普通的老百姓並無直接牽連。 她殺了三千家, 但多是王公大臣, 因而, 徐敬業、越王等人的起義, 幾乎沒有掀起什麼漣漪便迅速消歇。 為什麼她會留下無字碑?我想她已不屑於自我標榜,

也不屑於子孫後代的官樣恭維, 無字碑是特立獨行, 也是任爾評說。

但能否就能以當上皇帝並成為唯一的女皇來評價武則天的成功呢?我想不能, 她依然是一個失敗的帝王, 她不是敗在權力爭鬥, 也不是敗在治國無方, 也不是敗在殘暴淫亂, 而是敗在那個男權主宰的時代。可憐的帝王一想到百年後在宗廟裡所能配享的地位只是下一個皇帝的母親或姑母時,她是多麼的絕望!她無法以開國皇帝的名義傳承後世,於是她妥協了,她的遺詔是自廢武朝,歸政李氏;自去帝號,歸名母后。她做了十年的皇帝再次成為李唐王朝的兒媳婦、皇后和母后。她可以養男妃,以蔑視男權,但她廢不了儒家正統,只能自認失敗!

(本文圖片均選自網路)

而是敗在那個男權主宰的時代。可憐的帝王一想到百年後在宗廟裡所能配享的地位只是下一個皇帝的母親或姑母時,她是多麼的絕望!她無法以開國皇帝的名義傳承後世,於是她妥協了,她的遺詔是自廢武朝,歸政李氏;自去帝號,歸名母后。她做了十年的皇帝再次成為李唐王朝的兒媳婦、皇后和母后。她可以養男妃,以蔑視男權,但她廢不了儒家正統,只能自認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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