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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圖的難題:世界上沒有永恆的美,只有永恆的美的理念

世界上有沒有永恆的絕對的美?這是個問題。 而且是個很難的問題。 由於我們全部的追問都是時間中的追問, 而時間中的東西都是不可靠的,

所以, 追問極有可能令我們大失所望。

美人、美聲、美色、美味、美景、美的物品。 美, 無所不在。 然而它們與永恆無關。 培根說:“美猶如盛夏的水果, 是容易腐爛而難以保持的”。 美人遲暮, 美景不再, 一別音容兩渺茫, 總是傷人懷。 想想看, 塵世之人, 哪一個能逃脫得了傷春悲秋、聞花落淚的情懷呢?憶昔時, 有著傾城傾國之貌的李夫人在纏綿病榻之際因“形貌毀壞”而憂慮”色衰而愛弛, 愛弛而恩絕“, 於是拒絕漢武帝探視, 歿後空留武帝獨自吟唱《落葉哀蟬曲》:“羅袂兮無聲, 玉墀兮塵生。 虛房冷而寂寞, 落葉依於重扃。 望彼美之女兮, 安得感餘心之未寧”。

美的易變性和短暫性暴露出美的載體的脆弱性, 於是人們試圖借助技術的力量保留美。 然而技術再先進、再尖端也是徒勞, 美還是悄然溜走了。 繪畫、雕塑是古老的手段, 攝影、錄影是現代的手段, 為了保持美, 挽留美, 再現美, 表現美, 愛美之人無所不用其極。 美, 恍然若存, 然而, 那早已不復是原初之美了, 徒留的不過是虛幻的美或美的影像。

當我們駐足于盧浮宮《蒙娜麗莎》的油畫面前, 我們驚訝于達芬奇畫技的高超, 然而對於蒙娜麗莎的微笑我們一無所知, 以致於人們不得不稱之為“無法捕捉的微笑”, 因為我們無法去追問那個叫“麗莎”的原型, 一睹其芳容了。

另一種試圖挽留美、保持美的技術是整容手術。

整容手術在當代人追求美的生活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 以隆鼻術為例, 這種技術確實能讓人將有缺陷的鼻子改造成符合審美需要的模樣, 使其成為真正的“面中之王”。 舉世公認的美鼻標準基本上是鼻尖高挑、鼻樑挺直, 而不符合這一標準的人要麼對缺陷視而不見, 要麼為了美自願受些皮肉之苦, 而且還要花一筆不菲的費用。 後者當然是一種冒險的行為, 因為有不少因整容而發生意外的事件時常見諸媒體。 有一當紅影視女演員做了隆鼻手術, 觀眾皆呼“毀容”, 今後的演藝生涯不得不承受一些負面的壓力, 而這種壓力僅僅來自於對自然美的破壞。

一些引發關注的“毀容”事件與其說是由於整容醫生的技術不夠高超, 不如說是流行的顏值論惹的禍, 後者是現代時尚生活中的一種新的媚俗。 可以說, 幾乎所有想在時尚界、影視界混出名堂的人都無法回避媚俗的問題。 如果繼續向深層挖掘的話, 那麼我們就會發現女藝人、女白領對整容的熱衷可能還牽扯到資本市場和父權制合謀操控女性身體政治的問題。 如此看來,美的問題不單純是技術的問題,也不單純是美學的問題,還有倫理學、社會學與政治學的問題。

其實,塵世間的美都是相對的,並無整齊劃一的固定標準。“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 ,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莊子·齊物論》)毛嬙、麗姬,根據傳說,誰敢說她們不美呢?可是,魚兒見了就深潛于水,鳥兒見了就高飛於天,麋鹿見了就奔逃於野。古人實在搞笑,明明四物懼之,竟誤讀出一個“沉魚落雁”之美。正確的理解應當是,人以為美的,動物並不一定認為美;一部分人認為美的,而另一部分人並不認為是美的。與其媚俗,向流行的審美風尚看齊,不如追求個性化的生存方式。

美之所以是一個難題,還與人的欲望以及人對純粹性的追求有關。西班牙著名的唐璜遍游歐陸,閱女無數,卻依舊空虛難耐。何以故?一則眾生芸芸,所見卻並非美不勝收;二則美女如雲,卻無一人堪稱純粹之美。表面看,唐璜是個欲壑難填,見異思遷的浮浪之人,然而他的歎息卻揭示了人所具有的浩瀚心靈空間對純粹之美的嚮往與追求。

極有可能的是,我們所棲身的塵世本沒有所謂的純粹之美,也因而沒有永恆的美。人的視野所及的美不過是美之賦形或對美的分有。美,要麼是我們對所有個體之美的高度綜合與極致抽象,要麼就是存在於另外一個世界,一個人的感官無法感知的世界。柏拉圖是最早提出這一想法的人,我覺得這是人類目前關於純粹之美和永恆之美最好的回答。因此,我接受《會飲》中的說法:美本身或美的理念是惟一值得為之生存的東西。

柏拉圖把人類追尋美本身的行為比作通過尋找登天之梯而不斷上升的過程,他說:“從個別的美開始探求一般的美,他一定能找到登天之梯,一步步上升——也就是說,從一個美的形體到兩個美的形體,從兩個美的形體到所有美的形體,從形體之美到體制之美,從體制之美到知識之美,最後再從知識之美進到僅以美本身為物件的那種學問,最終明白什麼是美。”

柏拉圖告訴我們,我們在世界上所見的個別的美,都是美的賦形,它們並不是美本身。美本身是永恆的,無始無終,不生不滅,不增不減的。只有美本身才可以稱得上圓滿極致純粹。然而,美本身我們是見不到的。它不是實體卻又在實體之中。如果有人說他見到了美,甚至佔有了美,那麼,你告訴他,他看到的,佔有的,只是美的賦形,或者美的假像。如果他固執己見,那麼美本身一定會擇機懲罰他,讓他加倍歎息。

如此看來,美的問題不單純是技術的問題,也不單純是美學的問題,還有倫理學、社會學與政治學的問題。

其實,塵世間的美都是相對的,並無整齊劃一的固定標準。“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 ,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莊子·齊物論》)毛嬙、麗姬,根據傳說,誰敢說她們不美呢?可是,魚兒見了就深潛于水,鳥兒見了就高飛於天,麋鹿見了就奔逃於野。古人實在搞笑,明明四物懼之,竟誤讀出一個“沉魚落雁”之美。正確的理解應當是,人以為美的,動物並不一定認為美;一部分人認為美的,而另一部分人並不認為是美的。與其媚俗,向流行的審美風尚看齊,不如追求個性化的生存方式。

美之所以是一個難題,還與人的欲望以及人對純粹性的追求有關。西班牙著名的唐璜遍游歐陸,閱女無數,卻依舊空虛難耐。何以故?一則眾生芸芸,所見卻並非美不勝收;二則美女如雲,卻無一人堪稱純粹之美。表面看,唐璜是個欲壑難填,見異思遷的浮浪之人,然而他的歎息卻揭示了人所具有的浩瀚心靈空間對純粹之美的嚮往與追求。

極有可能的是,我們所棲身的塵世本沒有所謂的純粹之美,也因而沒有永恆的美。人的視野所及的美不過是美之賦形或對美的分有。美,要麼是我們對所有個體之美的高度綜合與極致抽象,要麼就是存在於另外一個世界,一個人的感官無法感知的世界。柏拉圖是最早提出這一想法的人,我覺得這是人類目前關於純粹之美和永恆之美最好的回答。因此,我接受《會飲》中的說法:美本身或美的理念是惟一值得為之生存的東西。

柏拉圖把人類追尋美本身的行為比作通過尋找登天之梯而不斷上升的過程,他說:“從個別的美開始探求一般的美,他一定能找到登天之梯,一步步上升——也就是說,從一個美的形體到兩個美的形體,從兩個美的形體到所有美的形體,從形體之美到體制之美,從體制之美到知識之美,最後再從知識之美進到僅以美本身為物件的那種學問,最終明白什麼是美。”

柏拉圖告訴我們,我們在世界上所見的個別的美,都是美的賦形,它們並不是美本身。美本身是永恆的,無始無終,不生不滅,不增不減的。只有美本身才可以稱得上圓滿極致純粹。然而,美本身我們是見不到的。它不是實體卻又在實體之中。如果有人說他見到了美,甚至佔有了美,那麼,你告訴他,他看到的,佔有的,只是美的賦形,或者美的假像。如果他固執己見,那麼美本身一定會擇機懲罰他,讓他加倍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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