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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裡,在襄陽千年古亭來次“穿越”

襄陽, 最愛峴首山(當時稱峴山)。 羊祜病逝後, 襄陽百姓在峴山羊祜舊遊處“建碑立廟”, 碑即著名的“墮淚碑”, 廟稱“羊公廟”、“羊太傅廟”等, 其後, 又建起了巍峨的峴山亭。

1936年的峴首亭 市檔案館提供

唐代:成為全國名亭的開始

峴山亭為紀念羊祜而建, 但始建年代不詳, 應在“建碑立廟”後不久。 唐代詩人崔元范有“羊公留宴峴山亭”的詩句, 表明人們對亭與羊祜關係的認可。 同時, 由於峴山風景絕佳, 又緊鄰郡城, 所以成為人們迎歸餞別之所。 首次見諸文字的峴山亭, 當是于孟浩然詩歌《登峴山亭, 寄晉陵張少府》中:“峴首風湍急, 雲帆若鳥飛。 憑軒試一問, 張翰欲來歸。 ”詩人登高懷友, 托情寄意, 所憑之軒, 應該就是峴山亭的闌幹。 比之稍晚的元稹, 也有“遐想玉泉寺, 久聞峴山亭”詩句, 峴山亭在唐代時已頗有名。

羊祜身後, 餘德廣布, 也給歷代官員樹立了一個很好的榜樣, 襄陽人民追思羊公遺愛,

歷代文人追尋羊祜登臨足跡, 所以歷代官府非常重視, 紀念他的亭屢廢屢興, 而由於峴山后又稱峴首山, 亭名也由峴山亭更易為峴首亭, 但其所承載的歷史人文內涵則一直沒有改變, 在亭的發展史上頗為罕見, 峴山文化也借此一脈如縷, 源源不絕。

宋代:歐陽修寫下《峴山亭記》名篇

宋代, 對峴山亭有記載的修復有兩次。 一次是知襄州的龍圖閣直學士燕肅所修, 時間大約在仁宗朝。

其後, 宋神宗熙甯元年(1068), 以光祿卿任職襄陽的史炤, 再次重修了峴山亭, 他為峴山亭周圍修建了回廊, 還擴大了亭子的後室所在, 辟出一個堂屋, 取名為“光祿堂”。 他欲借羊祜而留名後世, 昭然若顯。 熙寧三年, 他請得文章大家歐陽修為之作《峴山亭記》。

這是峴山亭歷史上最有名的一篇記文, 也是歐陽修眾多記文中的佳篇。 首先, 歐陽修並沒有隱諱峴山之小, 反而開篇以“望之隱然”“諸山而小者”來大大彰顯。 其次才引出羊祜、杜預的話題, 同樣因平吳而名垂青史, 但二者又有不同, 其中“思叔子(羊祜)也尤深”, 進而分而析之, “元凱(杜預)以其功, 而叔子以其仁”, 開篇敘議徐徐推進, 為全篇定下立德甚于立功的立論基調, 強調仁德親民的儒家政治價值觀, 認為這才是個人之名不朽的根本。 後人議論, 認為《醉翁亭記》流於熟滑, 《峴山亭記》則更質清意遠。 清人姚鼐特別推崇《峴山亭記》:“歐公此文神韻縹緲, 如所謂吸風飲露、蟬蛻塵埃者, 絕世之文也。 ”絕世之文采與絕世之人格,
使文與亭都得到了更廣泛的流傳。

明代:亭名改變, 亭址遷移

隨著朝野對為政以德的推崇, 羊祜的影響在明代達到高峰, 嘉靖皇帝就曾派人以朝廷的名義祭祀羊祜。 在襄陽, 有明一代, 官府對峴山亭的營造達四次之多。

正德年間, 巡道聶賢修繕了峴山亭, 並在亭中建了思賢堂。

明代中期以後, 峴山的名聲隨著一次次名人的登臨與詠唱更加顯耀, 曾有人認為峴山的名聲可以與嵩山和華山相比。 但是, 由於峴山與峴首山地名的模糊, 峴山亭地址和名稱開始流徙不定。 嘉靖期間, 侍禦沈洪才因公過襄陽, 慕名登峴山, 從游的張絅作《峴山亭記》, 並命當時的襄陽知府韓廷偉刻碑, 立於亭中。 韓廷偉嘉靖十三年(1534)任襄陽知府,

嘉靖十七年離任, 此事當發生於這個階段。 這是目前可以查到的最後見諸文字的處於原址的峴山亭。

嘉靖二十一年(1542), 副使江匯因看到峴山亭規模過小, 與羊祜的大名不能相稱, 所以在舊亭址稍右處修建新亭, 並取名“峴首亭”。 陳塏作《峴首亭記》。 這是峴山亭首次改稱峴首亭。 另外, 值得我們注意的是, 《峴首亭記》中雲江匯“規其制為六棱, 列以闔扇”, 新中國成立後尚存的最後的峴首亭亦為六面亭, 其形制的創定可追溯至此。

隆慶五年(1571)左右, 前後任職襄陽知府、湖廣巡撫的汪道昆錯誤地把峴石處當作羊祜登臨處, 做了一個驚人之舉——把峴山亭改建到峴石處, 一併把羊祜祠也搬移到該處。 對於汪道昆的移亭之舉, 蔣琦齡批評極為尖銳:“移亭于峴石, 大謬始明代……禮廢兼去羊,其誤乃至再。”這嚴重混淆了羊祜於峴山置酒言詠的史實,也割裂了峴山文化的歷史傳承。

汪道昆在當時文名、官聲均極顯赫,他的移亭、祠之舉考據不嚴,對地勢踏勘不細,雖屬荒唐,但並沒有得到及時的糾正,直到三十多年後,崇禎六年(1633)至八年,知府唐顯悅以行動相批駁,將亭移回峴首山原址,仍名“峴首亭”。並在峴首亭近旁造了一座略小的亭,名“峴山亭”,這也是最後出現的以“峴山”為名的亭了。

明代的移亭公案至此並沒有蓋棺論定,但隨著歲月的流逝和朝代的更迭,峴首山上的亭全部傾圮。

清代:改名文筆峰的峴首亭

清代,歷任官員在峴山亭問題上變得更為“任性”,但襄陽人卻頑強地保存了關於羊祜與峴山亭的記憶。

清雍正年間,守道魯之裕以一意之決,再次發展汪道昆的錯誤,認為羊祜登臨處在龜山(今真武山),於是在山上建新亭。幸而其荒謬言論並沒有引起大的反響,亭也很快廢棄。

道光二十七年(1847),襄陽知縣熊寶書在峴首山原址重建峴首亭。在歷經百年的流徙後,峴首亭終於又回到故址,但遺憾的是,新修的亭子不到一年就倒了。

光緒六年(1880),知府恩聯在原址重建亭,命名為“文筆峰”。恩聯,滿族正藍旗人,作為滿清官員,乃由監生捐納筆帖式入官,走的是一條通常滿人當官的路子。或是由於並未由科舉正途出身,所以在地方任上加意重視有科舉象徵意義的文筆峰。但遺憾的是,卻在有意無意間忽略了具有深厚歷史淵源和濃烈襄陽情結的峴首亭。

不過,出於多年的習慣,人們仍稱之為峴首亭。這,應該就是新中國成立後尚存的峴首亭,為七層六角攢尖式,高約20米,典雅古樸,雄偉壯觀,與峴山美景相得益彰,長期是襄陽的標誌之一。

近現代:漸漸遠去的峴首亭

如果說,峴首亭在清代遭到了曲解和誤讀,那麼,到了近現代,峴首亭更漸漸被人們遺忘。

在拍攝於1936年的這張老照片上,我們看到,峴首亭在民國時期依然巍然矗立,而從同時代的一些遊記也可以看出,其周邊墮淚碑、羊杜二公祠尚存,仍舊是遊歷襄陽城必至的名勝古跡。接下來,峴首亭也經受住了抗日炮火的洗禮。1966年,在修焦枝鐵路時,亭與羊杜祠一同被拆毀,原址僅存一堆瓦礫。從此,名留青史的峴首亭,逐漸從人們記憶中淡去,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

失去了峴首亭的峴首山,是一座失去了文化靈魂的山,羊公碑已不在,峴山亭又已久違,使人們逐漸忘卻了峴首山曾經的榮光。曾經,“峴山圖”作為文人畫的一個常用體裁,峴山亭或峴首亭則是畫中必不可少的要件,其形象已經與羊祜、與峴山、與襄陽緊密相連。從峴首山的遠眺效果上看,峴首亭的存在尤其重要,它提高了峴山的標杆,抬高了登臨者的視線,登亭遠眺,楚山橫地出,漢水接天回,尤為壯觀。而今天,這些都不復得見,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極大的遺憾,這對歷史文化名城襄陽來說,不僅僅是一個重要文化地標的丟失,也是一份珍貴文化遺產的流失。

另外,在我市收藏家李健先生處,有兩方與峴山相關的刻石,特將其影像敬呈於此,加深我們對峴山亭、峴首亭的緬懷之情。

大謬始明代……禮廢兼去羊,其誤乃至再。”這嚴重混淆了羊祜於峴山置酒言詠的史實,也割裂了峴山文化的歷史傳承。

汪道昆在當時文名、官聲均極顯赫,他的移亭、祠之舉考據不嚴,對地勢踏勘不細,雖屬荒唐,但並沒有得到及時的糾正,直到三十多年後,崇禎六年(1633)至八年,知府唐顯悅以行動相批駁,將亭移回峴首山原址,仍名“峴首亭”。並在峴首亭近旁造了一座略小的亭,名“峴山亭”,這也是最後出現的以“峴山”為名的亭了。

明代的移亭公案至此並沒有蓋棺論定,但隨著歲月的流逝和朝代的更迭,峴首山上的亭全部傾圮。

清代:改名文筆峰的峴首亭

清代,歷任官員在峴山亭問題上變得更為“任性”,但襄陽人卻頑強地保存了關於羊祜與峴山亭的記憶。

清雍正年間,守道魯之裕以一意之決,再次發展汪道昆的錯誤,認為羊祜登臨處在龜山(今真武山),於是在山上建新亭。幸而其荒謬言論並沒有引起大的反響,亭也很快廢棄。

道光二十七年(1847),襄陽知縣熊寶書在峴首山原址重建峴首亭。在歷經百年的流徙後,峴首亭終於又回到故址,但遺憾的是,新修的亭子不到一年就倒了。

光緒六年(1880),知府恩聯在原址重建亭,命名為“文筆峰”。恩聯,滿族正藍旗人,作為滿清官員,乃由監生捐納筆帖式入官,走的是一條通常滿人當官的路子。或是由於並未由科舉正途出身,所以在地方任上加意重視有科舉象徵意義的文筆峰。但遺憾的是,卻在有意無意間忽略了具有深厚歷史淵源和濃烈襄陽情結的峴首亭。

不過,出於多年的習慣,人們仍稱之為峴首亭。這,應該就是新中國成立後尚存的峴首亭,為七層六角攢尖式,高約20米,典雅古樸,雄偉壯觀,與峴山美景相得益彰,長期是襄陽的標誌之一。

近現代:漸漸遠去的峴首亭

如果說,峴首亭在清代遭到了曲解和誤讀,那麼,到了近現代,峴首亭更漸漸被人們遺忘。

在拍攝於1936年的這張老照片上,我們看到,峴首亭在民國時期依然巍然矗立,而從同時代的一些遊記也可以看出,其周邊墮淚碑、羊杜二公祠尚存,仍舊是遊歷襄陽城必至的名勝古跡。接下來,峴首亭也經受住了抗日炮火的洗禮。1966年,在修焦枝鐵路時,亭與羊杜祠一同被拆毀,原址僅存一堆瓦礫。從此,名留青史的峴首亭,逐漸從人們記憶中淡去,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

失去了峴首亭的峴首山,是一座失去了文化靈魂的山,羊公碑已不在,峴山亭又已久違,使人們逐漸忘卻了峴首山曾經的榮光。曾經,“峴山圖”作為文人畫的一個常用體裁,峴山亭或峴首亭則是畫中必不可少的要件,其形象已經與羊祜、與峴山、與襄陽緊密相連。從峴首山的遠眺效果上看,峴首亭的存在尤其重要,它提高了峴山的標杆,抬高了登臨者的視線,登亭遠眺,楚山橫地出,漢水接天回,尤為壯觀。而今天,這些都不復得見,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極大的遺憾,這對歷史文化名城襄陽來說,不僅僅是一個重要文化地標的丟失,也是一份珍貴文化遺產的流失。

另外,在我市收藏家李健先生處,有兩方與峴山相關的刻石,特將其影像敬呈於此,加深我們對峴山亭、峴首亭的緬懷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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