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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炤炤,長夜悠悠:《後漢書》作者范曄陰謀弑君的歷史真相

南朝劉宋文帝劉義隆

南朝劉宋文帝元嘉二十二年九月的一天, 右將軍南平王爍和征北將軍衡陽王義季離朝赴任, 文帝在武帳中為二位將軍設宴餞行。

然而, 就在同一天, 一場刺殺文帝的陰謀早已佈置好了。

衛將軍范曄、丹陽尹徐湛之、散騎侍郎孔熙先同車前往武帳岡赴宴。 車上三人全都無心觀賞路旁風景, 而是不時地竊竊私語, 似乎正在謀劃著什麼重大的事情。

武帳岡內, 百官齊集, 分別兩旁。 范曄、孔熙先等站列在大廳門前的臺階上, 準備迎接文帝的到來。

沒過多久, 許耀帶領禁衛兵護衛著文帝步入廳院, 範曄等趨前恭迎, 文帝在廳內就坐, 群臣山呼萬歲, 許耀侍立文帝身後。

禮畢, 禦宴開始。

在宮廷樂隊吹奏的優美、婉轉的樂曲聲中, 文帝微笑著首先持玉盞向南平王、衡陽王頻頻點頭說道:

“二位愛卿, 即將離京赴任, 朕特為二位將軍設宴餞行。

請盡飲此杯。 ”

南平王、衡陽王高舉酒杯謝恩, 然後各自一飲而盡。

文帝今天很有興致, 他環顧四周, 邀文武百官共盡一杯。

這時, 幾乎沒人注意到, 站在文帝身旁帳圍後的許耀輕扣佩刀刀鞘, 並向文帝后側的範曄遞了個眼色。 這使範曄突然神情緊張起來, 低下了頭, 他不敢正視文帝, 而是借飲酒來掩蓋其驚慌的神色。

這一切被在文帝另一側的孔熙先、徐湛之看見了, 他們萬分焦急, 面面相覷。 不知所措。 眼看宴畢席散, 範曄仍然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隨後文帝起駕回朝, 文武百官也三五成群地離開了武帳岡。

范曄、徐湛之、孔熙先駐足在空蕩蕩的議事廳, 良久無語。

一場弑君政變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謀劃, 又悄無聲息地失敗了。

對於這場弑君政變,

文帝並沒有察覺, 也沒有別的人知道。 但這幾個人個個都膽小如鼠。 事後兩個月中, 他們彼此都不敢相見, 深居簡出, 度日如年, 備受煎熬, 他們覺得這件事遲早會敗露的, 到那時大家可就慘了。

這一天終於來了。 兩個月後, 徐湛之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日子了, 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 他最後決定向文帝上表告發, 並交出了所有的檄文、謀事的信函和約定事成後擬處死之人的名單。 這回, 一直蒙在鼓裡的文帝和滿朝文武著實吃驚不小。 文帝下令, 立即逮捕孔熙先、范曄、謝綜及許耀等人。

文帝有一把白團扇, 十分精美, 他派人拿到獄中, 讓範曄題寫詩詞佳句。 範曄拿著團扇, 心潮澎湃, 感慨萬千, 最後他提筆寫道:

去白日之炤炤,

襲長夜之悠悠。

文帝看了如此佳句, 也頓覺悽楚。

范曄以為文帝既然派人來探監讓他題詩, 就一定會赦免他, 誰知盼了二十多天盼來的卻是處死他的決定。 臨刑前, 範曄將自己所持的無鬼論拋在腦後, 給出賣他的徐湛之留下了“當相訟地下”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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