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歷史>正文

清代廉吏陳璸與康熙帝“鬥法” 積極提倡禁火耗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成見, 莫過難以相處, 大不了不往來;如果一個領導對下屬產生了成見, 怕是就不妙了, 事關前程飯碗呀。 清代湖南巡撫陳璸, 曾遭遇更為嚴重的問題——被皇帝用有色眼鏡瞧了。

陳璸, 字文煥, 廣東雷州人, 農民的兒子, 沒有任何背景關係, 八股文做得也不咋地。 康熙三十三年中了進士後, 在京城等待分配, 花兒謝了六回, 才有機會外放福建古田縣令, 旋即轉任臺灣縣, 累遷刑部主事、員外郎、兵部郎中等職, 後又出任四川學道, 補臺灣道。 十餘年間, 工作勤懇踏實, 為官廉潔正直, 生活一如苦行僧,

得了個“清介簡重”的考語。

至少在康熙五十三年之前, 皇帝對陳璸的印象還是蠻好的。 《起居注》裡說, 斯年湖南巡撫出缺, “詔命九卿簡選。 帝指名問陳璸居官如何?大學士李光地贊其‘居官好, 操守清’”。 一邊走遴選程式, 一邊又自提人選, 大臣們揣摩聖意, 心知肚明, 於是一致同意“陳璸以道員超擢湖南巡撫”。 所謂超擢, 即破格提拔。 那麼, 康熙對陳璸的成見是如何形成的?問題出在“火耗”上。

火耗是什麼就不解釋了, 其性質等同於附加稅。 康熙年間對火耗的加征額度沒做硬性規定, 每兩少則二三錢, 多則四五錢, 除彌補損耗外, 多出部分就入了地方官私囊。 由於官員正俸低, 知縣年俸僅45兩, 一品大員也才180兩, 再加上辦公經費常常不足,

兩方面的費用都要從火耗上出, 對此, 朝廷是默許的。 晚年的康熙, 糾結于接班人問題, 一心求穩, 而火耗涉及大多數官員之切身利益, 動了這個乳酪, 勢必引發反彈, 這是康熙所擔心的。

偏偏擔心什麼就來什麼, 陳璸就是一個禁火耗的積極分子。 這不, 他一到湖南就上疏十條, 第一條即是“禁加耗以蘇民困”, 讓康熙很不高興, 遂以上諭公開嚴加申斥:“陳璸為封疆大吏, 興利除弊, 乃伊分內事。 火耗應革則竟革之, 何用申奏?伊請禁之意, 特欲自表其清, 以前官為不足算耳。 ”命其指名參奏, 加耗起自何年何撫?不可“含糊以誣人”。 又曰:“陳甫任巡撫, 輒發大言……只以年逼桑榆, 在任無幾, 藉此博身後虛名耳。 ”三點罪過:貶低前任, 表現自我;含糊誣陷,

居心不正;誇誇其談, 虛榮心重。 至此, 康熙對陳璸之成見, 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君臣之間的“鬥法”隨即開始。

許多人遇到這種情況, 或破罐子破摔, 從此消沉;或據理力爭, 不惜雞蛋碰石頭。 但陳璸沒有這麼做, 他首先心平氣和地做了相關解釋:“今人一入仕官, 於飲食、衣服、器用及交際往來, 皆備極華侈。 多所費必多所取, 方面取之有司, 有司取之小民, 臉(斂)削無已。 應申嚴奢侈之禁。 ”就是說, 禁火耗可從根本上減少官員的灰色收入, 有助於弘揚節儉之風;其次他又建議:“……應申禁自府道以下不許收受州縣官饋送, 使州縣官有所顧忌, 不敢橫征科斂。 ”意思是, 只要刹住送禮饋贈的惡習, 地方官沒了保護傘, 火耗不禁也禁了。

既表明自己想做事能做事的意思, 又照顧了領導面子, 用心良苦。

但康熙成見難消, 次年十二月, 將陳璸調離湖南, 轉任福建巡撫, 赴任前, 特地召見了他, 詢問“閩省有否加耗”。 陳璸充分利用了這次陛見機會, 闡述火耗與貪腐的關係:“貪官不在所取之多寡, 取一錢即與取千百萬金等。 必一錢不取, 方可謂之清廉。 人所以貪取錢財者, 皆因艱于用度。 臣曾任縣令, 便不至於窮苦, 即不取一錢, 衣食亦能充足。 ”

此一回合的“鬥法”, 陳璸勝了, 但勝得不徹底。 康熙只是稱讚陳璸是個清官, 相信“辦事必好”“人極和平”;但於火耗一事, 康熙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意見:“……若將火耗分毫盡禁, 恐不能行, 且恐別人弊端, 為民厲。 ”又曰:“做清官誠善, 但恐清而刻,

人便不能相安, 須以清而不刻為尚。 ”言外之意, 你若再在火耗這件事上給我添堵, 我還會對你有看法的。

為了讓皇帝徹底拋開有色眼鏡, 陳璸隨後採取了“證據法”, 即不光要說, 還要做, 用事實說話, 讓皇帝體察。 他不再要求禁火耗了, 而是興文教、嚴海防。 以“程朱為宗”, 教化官吏循聖賢之路, 在思想上宣導勤政廉潔;借海盜猖獗, 奏請水師護航貿易船隊, 以自己的公使錢之一萬五千兩撥充餉銀, 後又請以巡撫一年支取司庫余平項下銀六千五百兩充餉銀。 公使錢和余平項下銀, 實際上都是火耗所得, 他以身作則, 不沾不染, 樹立了廉政榜樣。 康熙儘管留中了奏疏, 但陳璸的這番心思, 他是清楚的。

康熙五十七年, 陳璸積勞成疾, 卒於官,遺疏將火耗所得之一萬三千四百餘兩,派人全部解京充西師之費,“以盡臣未盡之心”。事實勝於雄辯,康熙也終於摘下了有色眼鏡,他動情地說:“清官朕亦見之,如伊者,朕實未見……誠清廉中之卓絕。”

卒於官,遺疏將火耗所得之一萬三千四百餘兩,派人全部解京充西師之費,“以盡臣未盡之心”。事實勝於雄辯,康熙也終於摘下了有色眼鏡,他動情地說:“清官朕亦見之,如伊者,朕實未見……誠清廉中之卓絕。”

Next Article
喜欢就按个赞吧!!!
点击关闭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