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是玩青春的地方， 曾經亭亭玉立貌如桃花的白桃， 到了30多歲已經算是人老珠黃。 她早厭倦了這種日子， 跟老鴇提出要為自己贖身。
也只有到了這個年齡， 老鴇才會放人， 贖身的價錢要得也不高。
這麼多年賣身生活， 白桃倒也攢了不少銀子。 她在郊外買了一套小宅院， 安頓下來。 再嫁人是不可能了， 為了將來能有個依靠， 她決定買個孩子。 她從良的姐妹們都是如此。
一個姐妹給她介紹了個人牙子， 那人把她帶進一個小院， 院裡有十來個孩子， 那人牙子說:“黃河水患， 家家吃不上飯， 與其讓孩子跟著餓死， 還不如另尋條出路。 ”
白桃不屑地笑了笑， 心想你怕是不會少賺。 她掃了一眼， 目光落在一個七， 八歲的男孩身上， 好一雙明亮眼睛， 隱隱中帶著一份倔強。
“就他吧！”白桃指著男孩。
“這個貴些。 ”人牙子笑著說。
白桃已經料到，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 對最後的價錢她還算滿意。
把男孩帶回家， 她問他叫什麼， 幾歲了。 男孩卻一個字都不說。
白桃沒強迫他， 說:“不說就算了， 我給你起一個新名字……”
“山娃， 我叫山娃。 ”他打斷她。 白桃笑了。
白桃給他請了一個先生教他讀書。
轉眼一年過去了， 山娃逐漸接受了她。 偶爾還叫聲娘親。 白桃很欣慰， 只是她覺得山娃像有心事， 常常發呆， 問他什麼也不說。
這天， 教書先生突然不來了， 白桃問山娃是不是得罪了先生， 山娃說沒有。
白桃去先生家裡請， 而他卻連門都不給開， 被敲煩了， 裡面的人才說:“我怎麼能到一個青樓的髒女人家裡當先生， 你還是走吧！”
白桃頓時臉色慘白， 回身去看山娃， 見他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她怕別人知道， 躲到這偏僻的地方， 沒想到還是瞞不住。
山娃走到她面前， 拉起她的手就走。 白桃愣愣地跟著他。 回到家， 山娃說：“我不念書了。 我們搬家吧！”
白桃想了想同意了。 他們賣了原來的宅院， 又換了一個地方。 就這樣， 他們隔個三、五年就換個地方。 一晃山娃就22歲了。
這天， 一個叫二牛的少年來找白桃，
白桃讓先他回去， 可第二天， 白桃聽說二牛被人打斷了雙腿。 她嚇壞了， 忙去問山娃。 起初山娃不承諾， 後來， 被問急了， 才說是他找人做的。 只要背後說閒話的人， 誰都別想好。
白桃這時才知道， 二娃已不再是孩子。 凡是得罪了他的人， 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他還跟縣令攀上了關係， 使他做什麼都沒人管， 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村裡人都怕他。
她勸他， 山娃卻說：“只有比別人強， 才不會被別人欺負， 如果不殺幾隻雞， 怎麼能嚇住那些猴。 娘親， 您放心， 我長大了， 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見山娃不聽， 白桃怒了：“我把你養大， 不是讓你為我做這些事的。 我本就是青樓出來的， 堵不住別人的嘴。 如果你還這樣， 我只能再回青樓去， 省得別人說。 也自當沒遇到過你。 ”
山娃以為她只是說說， 沒想到， 第二天， 白桃真的回了青樓。
他這才知道害怕， 跑去跪在那青樓門外三個時辰， 求白桃回家， 並保證一心向善。
白桃看著他哭了， 心裡卻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