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村長
丙申年末,
小雪未至,
秋雨濛濛,
徘徊於辦公之處,
放眼日夜熟悉之景,
仙霧縈繞如林綠樹,
景雖好,
豈敢忘我貪戀。
聞轉業事近,
恰臨人生重選,
夜不能安眠,
日難以靜神,
閉目乃思茫茫之事。
農家之徒得今日勢,
怎敢忘組織恩?無德無才至今日,
實得領導之顧。
隨軍改大勢,
自知斤兩,
怎敢充數於眾才之間,
誤國之大事?且不可辜家人之托,
忘父母之恩。
遂思前想後,
轉業當極妥之選。
畢業從軍,
今已十年有餘。
畢十年之業,
晉一級之遷,
實為慚愧!究後進因由,
終不能因他人解惑。
只怨己才疏學淺,
好逸惡勞,
不長進取之能,
甘守平庸之事。
不善管人理事,
難得稱心之文,
領導交代之事也因情商過淺不獲滿意之贊,
觥籌往來亦磕磕絆絆,
如此,
怎得領導賞識?進步緩慢實應得之果!幸臨改革之際,
大浪淘沙,
我無能之輩怎敢隱埋強軍之路?能者上庸者下之劣汰規律不敢淡忘。
個人而言,
心態難比入伍之初,
處集體之中必生攀比之心,
較同年戰友,
落兩級之職,
怎能安之若素、不以為然?雖為黨員之身,
無懈怠之心,
亦難生奮進之力。
心之乏力何具幹事之情?心態之變難適軍改之勢。
入機關九年之久,
雖不及兢兢業業之美名,
但勤勤懇懇,
不敢絲毫懈怠疏漏,
亦不善評功擺好,
分辨解釋,
低頭默默,
未曾叫苦喊愁。
終日與電腦為伴,
時光於螢屏鍵盤間遊走,
總結報告、彙報講話,
在爬格碼字間壘數丈之高。
文山會海改革之初,
滿心歡喜,
假以卸千斤重擔,
安知改來革去,
終以文改文,
以會改會,
本以報國之志從軍,
卻以文字刀筆之事為業。
革命之事本不分貴賤,
既來則安,
殊不知日久生厭,
恐懼叢生,
人曰攜筆從戎乃美名,
吾常思何為從戎之筆?身體亦因此走樣,
烏髮漸疏,
容光泛黃,
體格亦日益削瘦,
恐難承重擔之壓,
不勝崗位之責,
應個人所需,
退卻。
日積月累,
雖不敢謂積勞成疾,
但雙目之疾卻因工作而生,
不敢輕視。
本應一改用眼之陋習,
無奈螢屏不可缺失,
每日以藥養眼,
長此以往,
眼將不明,
必將借他人之眼,
度餘世之生,
唯轉業換崗,
尚解心中之憂。
若病重於業,
失明於崗,
必拖部隊之腿,
阻強軍之路。
三十而立,
應為頂梁之軀,
卻難成一家之柱。
有妻有子,
本是幸福之家,
然家中苦樂由己自知。
家舍僅一江之隔,
可相望之,
咫尺之距卻隔天涯之遠,
同城夫妻,
日日有期,
夜夜有盼,
卻如若地之牛郎、天之織女,
鵲橋之會,
亦怨多樂少。
業之特殊人皆知,
結髮夫妻需常守,
怨恨長久必生分離之事。
愛子尚幼,
常病不能顧,
事不能陪,
成長之齡,
不可無父之教也!如家遠矣,
牽而無掛,
隔岸可視,
心怎不傷?軍之嚴格,
無可厚非,
恰遇此境,
心之兩難,
愛家必違部隊之規,
守矩必失糊家之責,
二者不可皆得,
故無志之人僅以小家為重。
古人訓,
父母在,
不遠遊,
然老者健在,
吾卻一去千里,
十數年不返,
耄耋父母獨守故鄉,
怎能心安?千里之外父母牽,
年年歲歲盼兒歸,
從軍十數年,
每逢團圓之日,
卻享相思之苦。
盡孝需儘早,
莫等夕陽落山,
遺恨終年,
此轉之重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