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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人心至上》147

(05)騙子拼的是智商

1949年, 大批人帶著數不清的錢逃去香港, 結果都陷入了坐吃山空的困境。

於是, 這些人就兩眼懵懂, 拿著厚厚的錢包出去找賺錢的門路。 香港騙子界的廣大人士一個個亢奮至極, 紛紛拿出他們的拿手絕活來吃這些“肥豬”。

這個時候, 能不能守住手裡的銅鈿, 全看每個人的智商了。 智商靠不住的人, 是抓不住手裡的錢的。

一群朋友浩浩蕩蕩, 來找杜月笙:“杜先生, 有銅鈿要賺咯, 杜先生有興趣咩?”

杜月笙問道:“什麼生意啊?”

朋友們回答:“豬鬃!”

杜月笙大吃了一驚, 說:“你是說豬毛?這東西也能賺錢?”

“能!”朋友們說, “豬鬃是市場上的搶手貨, 產量少而價格奇高。 四川是豬鬃出產大省, 但因為時局變化, 當地的收購價已經跌破了成本。 我們大家湊了幾十萬美金, 現在還差幾十萬美金的運費。 只要杜先生加入進來, 再加上先生的人脈, 保證豬鬃到港後, 杜先生投進去的幾十萬, 就變成了幾百萬。 ”

杜月笙道:“我沒有這麼多美金。 ”

朋友們說:“讓大家湊一湊啊, 現在每個來港的人, 誰手裡沒個10萬8萬美金?找幾個朋友一湊就夠了。 ”

杜月笙道:“我不能做這樣子的事體。 ”

朋友們說:“杜先生, 這是幫朋友的好事, 你為何拒絕啊?”

杜月笙道:“不好意思, 我做生意, 有個原則, 橫財不發, 投機勿做。 我在上海是這樣, 到了香港, 人生地不熟, 更不敢破了規矩。 ”

這些人不管好說還是歹說,

杜月笙就是不摻和, 也不肯出面帶大家玩眾籌。 這些人見拿不下杜月笙, 就去找顧嘉棠。

顧嘉棠是“小八股黨”中最沉穩的, 以多智而著稱。 如今的“小八股党”, 芮慶榮病死, 高鑫寶遭機關槍打成篩子, 葉焯山感覺自己已經老了, 捨不得離開上海, 只有顧嘉棠一生一世跟著杜月笙走。 可是這次走到香港, 他眼看著全家人每天流水一樣地花錢, 卻沒有一文錢進來, 早已心神慌亂, 六神無主。

聽到豬鬃這票生意, 顧嘉棠說:“我這輩子, 始終跟著杜先生, 只需聽從杜先生的吩咐, 做事就行了。 我從來沒有自己做過決定, 但這一次, 我要證明一下自己的判斷。

“我判斷, 現在中共的軍隊剛剛攻下巴東, 就算共軍用飛的, 也不可能這麼快飛到成都。

此時豬鬃已經全部集中在成都機場, 中航的飛機正在裝機, 只消一時三刻, 豬鬃就會運到香港。 請問這筆生意, 有什麼理由不做?幹啦!砸30萬美金咩。 等這票生意賺成, 30萬就是300萬, 連杜先生都會羡慕我。 就算不成功, 那也少不了一兩百萬美金的賺頭。 ”

砸進去30萬美金之後, 顧嘉棠信心爆棚地打開報紙, 定睛一看, 叫了聲“娘親”, 吐了口血, 向後便倒。

當日消息, 中國航空公司與中央航空公司的負責人帶了12架飛機, 一道飛往北平, 兩航投共, 全國各線空運立時斷線。 顧嘉棠的老本30萬美金連個響聲都沒聽到, 就這麼沒了。

顧嘉棠病倒了。

他說:“幾根豬毛, 蝕脫(損失)我30萬美金。 ”

他說:“現在的我跟早年初遇杜先生一樣, 又恢復到兩手空空的模樣了。

他說:“我這一輩子, 沒一句不聽杜先生的話, 才有了這麼大的家業, 積攢了30萬美金。 就這一次, 就這一次沒聽先生的話, 結果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了。 ”

顧嘉棠大病一場, 掉了18磅肉。

他說:“我掉的不是肉, 是智商!”

(06)垃圾也有生存的權利

杜月笙已經顧不上顧嘉棠了。 一個算命術士袁樹珊對他說:“杜先生, 你應該生病。 ”

杜月笙說:“啥子?”

袁樹珊道:“杜先生, 你的身體不是太好, 現在生病, 此其時也。 ”

杜月笙說:“謝謝先生提醒, 我確實應該病一場的了。 ”

於是, 杜月笙在家門上貼了張紙條:遵醫囑, 礙於病軀, 謝絕訪客。

此後, 他閉門不出, 每日裡與姚玉蘭、孟小冬等人在屋子裡, 吱吱呀呀自己唱戲玩。 允許進入的客人, 無非王新衡與馬連良。

就這麼過了段時間, 臺灣方面派了汪寶暄來, 手拿一張報紙, 來向杜月笙解釋:“杜先生, 我們沒有罵你。 ”

杜月笙說:“誰?咩子事?罵我也沒關係的, 我這輩子已經被罵習慣了, 不罵甚至全身都不舒服。 ”

汪寶暄道:“不是, 杜先生, 是這樣, 臺灣這家官媒最近的消息中出現了兩個新詞‘政治垃圾’與‘經濟蝗蟲’, 有人趁機大做文章, 說這是罵你的。 我向你擔保絕無此意。 ”

杜月笙說:“‘政治垃圾’?咦, 這個詞我喜歡, 其實我真的是政治垃圾。 ”

汪寶暄道:“杜先生, 你別這樣……”

杜月笙說:“我真的是政治垃圾。 說老實話, 我活了62年, 在我小的時候, 沒有‘政治’這個詞。 那時候人們活得很苦, 可是心不累, 他們有錢或沒錢, 多半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找到也好, 找不到也好, 但他們不必為了政治上是否正確這個問題耗費心神。後來北伐年間,‘政治’這個詞越來越流行。年輕人喜歡這個,因為他們可以在一夜之間,就以政治的名目宣判別人有罪,就可以殺掉別人,奪走他們的財產。

“在這世上,還有比政治投機更賺錢的生意嗎?我啊,跟隨這股潮流很久很久,甚至組織了1萬多人的武裝力量,動刀動槍。可最後我感覺,人不能總是這樣殺來殺去的,一個天天殺來殺去的世界,真的好嗎?從古到今,人們都是通過生意的方式,你活我也活,你賺錢我方便。如果不是這樣,那就只能大家抱團,先拿刀子殺別人,殺了別人再自相殘殺,殺到最後,這個世界還剩下什麼呢?與其殺人或者被人殺,我寧願做個與世無爭的政治垃圾。

“垃圾有什麼不好?它對任何人來說,都沒有價值。沒有人願意為了一坨垃圾,去拼爭,去打鬥,去流血,去殺人。如果真的有這麼個垃圾世界,那一定是我最需要的。而且我知道,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生下來就是殺人高手的,又有幾個?即使是殺人高手,可他小時候,也是垃圾,到他老來,歸於垃圾。

“垃圾是所有人的歸宿,寶暄啊,你不要跟我徒勞地解釋了。遲早有一天,當你回歸垃圾的時候,你會想起今天。那時候的你,才會有能力判斷今天的一切,究竟是對,還是錯。”

汪寶暄道:“……杜先生,你誤解了,政治這個詞,它不是這個意思。”

杜月笙不睬汪寶暄,裹著床單走到窗前,繼續說下去:“至於說到‘經濟蝗蟲’,這就更貼邊了。細想一下,人生下來,活下去,死掉,埋葬,不為人知或者長久名傳,離不開的是什麼呢?是政治嗎?好像不大像,至少在我年輕時,還有我見到的一些外國人,他們從生到死,都不需要理會政治,不需要站在這邊,或者反對另一邊;不需要殺掉這一邊,或者保護另一邊。但不管他是誰,他在哪兒,從出生後他就需要吃,需要喝,需要穿,需要跳舞,需要交媾,需要生孩子,需要養活家人,哪怕等到他死後,他的葬事也需要錢。

“過去的人,可以一輩子不沾政治,但不能不沾錢。許多洋人真的就是活一輩子不碰政治,但肯定要碰錢。

“一個洋人漂洋過海來到中國,或者一個中國人背井離鄉去了海外。他們到了地頭,找家飯館,進去吃飯。人家憑什麼讓你吃?不是因為你懂政治,是因為你摜出了鈔票,是因為你掏了錢!

“這個你從生到死,分分鐘離不開錢,就是經濟吧?每個人都需要經濟,但不一定需要政治。人是靠經濟活著,不是靠政治。可是,你看現在的世界,人們拿個與自己、與別人一生沒有關係的東西當標準,最終的目的,應該還是賺銅鈿,還是吃飯吧?所謂的政治垃圾,不就是指那些不肯幫著自己賺銅鈿的人嗎?所謂的經濟蝗蟲,不就是說別人家裡吃飯時,不帶上自己嗎?

“這輩子我走得多了,見得多了。其實啊,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以前,我們在幫的江湖道,見面要盤海底,這個大概也算是政治吧?幫會政治而已。不是自己幫中的兄弟,或者沒有來歷的倥子,這些人不見得做錯了什麼,只不過他們闖進了自己地盤撈錢,所以就會殺掉他們。用你們的話來說,這些人就是政治垃圾,就是經濟蝗蟲了。但實際上,那些人跟現在的我一樣,無非就是為了吃口飯。

“我們江湖道這樣做,那是真的沒有辦法。因為我們力量太弱,地盤太小,又或者眼力不夠,找不到更好的法子。

“這個國家,不只是你和你喜歡的人的,也同樣屬於你不喜歡的人。你喜歡的人,要吃飯;你不喜歡的人,也要吃飯。可你罵人家是垃圾,是蝗蟲,這樣真的好嗎?”

汪寶暄道:“……杜先生,你誤解了,‘政治’這個詞不是這個意思。”

杜月笙說:“那它是什麼意思?”

汪寶暄道:“它的意思是……”

杜月笙說:“政治的意思究竟是什麼,你有權力定義嗎?你定義之後,別人會承認嗎?那些誓言要將你徹底剷除的人,不正是因為他們根本不同意你的定義嗎?

“記住,當你輕言別人是垃圾時,你在另外一些人眼裡同樣是垃圾。所有人都是垃圾,或者是蝗蟲!就尊重一下垃圾的生存權利,又如何?”

汪寶暄聽了,沉默不語。

但他們不必為了政治上是否正確這個問題耗費心神。後來北伐年間,‘政治’這個詞越來越流行。年輕人喜歡這個,因為他們可以在一夜之間,就以政治的名目宣判別人有罪,就可以殺掉別人,奪走他們的財產。

“在這世上,還有比政治投機更賺錢的生意嗎?我啊,跟隨這股潮流很久很久,甚至組織了1萬多人的武裝力量,動刀動槍。可最後我感覺,人不能總是這樣殺來殺去的,一個天天殺來殺去的世界,真的好嗎?從古到今,人們都是通過生意的方式,你活我也活,你賺錢我方便。如果不是這樣,那就只能大家抱團,先拿刀子殺別人,殺了別人再自相殘殺,殺到最後,這個世界還剩下什麼呢?與其殺人或者被人殺,我寧願做個與世無爭的政治垃圾。

“垃圾有什麼不好?它對任何人來說,都沒有價值。沒有人願意為了一坨垃圾,去拼爭,去打鬥,去流血,去殺人。如果真的有這麼個垃圾世界,那一定是我最需要的。而且我知道,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生下來就是殺人高手的,又有幾個?即使是殺人高手,可他小時候,也是垃圾,到他老來,歸於垃圾。

“垃圾是所有人的歸宿,寶暄啊,你不要跟我徒勞地解釋了。遲早有一天,當你回歸垃圾的時候,你會想起今天。那時候的你,才會有能力判斷今天的一切,究竟是對,還是錯。”

汪寶暄道:“……杜先生,你誤解了,政治這個詞,它不是這個意思。”

杜月笙不睬汪寶暄,裹著床單走到窗前,繼續說下去:“至於說到‘經濟蝗蟲’,這就更貼邊了。細想一下,人生下來,活下去,死掉,埋葬,不為人知或者長久名傳,離不開的是什麼呢?是政治嗎?好像不大像,至少在我年輕時,還有我見到的一些外國人,他們從生到死,都不需要理會政治,不需要站在這邊,或者反對另一邊;不需要殺掉這一邊,或者保護另一邊。但不管他是誰,他在哪兒,從出生後他就需要吃,需要喝,需要穿,需要跳舞,需要交媾,需要生孩子,需要養活家人,哪怕等到他死後,他的葬事也需要錢。

“過去的人,可以一輩子不沾政治,但不能不沾錢。許多洋人真的就是活一輩子不碰政治,但肯定要碰錢。

“一個洋人漂洋過海來到中國,或者一個中國人背井離鄉去了海外。他們到了地頭,找家飯館,進去吃飯。人家憑什麼讓你吃?不是因為你懂政治,是因為你摜出了鈔票,是因為你掏了錢!

“這個你從生到死,分分鐘離不開錢,就是經濟吧?每個人都需要經濟,但不一定需要政治。人是靠經濟活著,不是靠政治。可是,你看現在的世界,人們拿個與自己、與別人一生沒有關係的東西當標準,最終的目的,應該還是賺銅鈿,還是吃飯吧?所謂的政治垃圾,不就是指那些不肯幫著自己賺銅鈿的人嗎?所謂的經濟蝗蟲,不就是說別人家裡吃飯時,不帶上自己嗎?

“這輩子我走得多了,見得多了。其實啊,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以前,我們在幫的江湖道,見面要盤海底,這個大概也算是政治吧?幫會政治而已。不是自己幫中的兄弟,或者沒有來歷的倥子,這些人不見得做錯了什麼,只不過他們闖進了自己地盤撈錢,所以就會殺掉他們。用你們的話來說,這些人就是政治垃圾,就是經濟蝗蟲了。但實際上,那些人跟現在的我一樣,無非就是為了吃口飯。

“我們江湖道這樣做,那是真的沒有辦法。因為我們力量太弱,地盤太小,又或者眼力不夠,找不到更好的法子。

“這個國家,不只是你和你喜歡的人的,也同樣屬於你不喜歡的人。你喜歡的人,要吃飯;你不喜歡的人,也要吃飯。可你罵人家是垃圾,是蝗蟲,這樣真的好嗎?”

汪寶暄道:“……杜先生,你誤解了,‘政治’這個詞不是這個意思。”

杜月笙說:“那它是什麼意思?”

汪寶暄道:“它的意思是……”

杜月笙說:“政治的意思究竟是什麼,你有權力定義嗎?你定義之後,別人會承認嗎?那些誓言要將你徹底剷除的人,不正是因為他們根本不同意你的定義嗎?

“記住,當你輕言別人是垃圾時,你在另外一些人眼裡同樣是垃圾。所有人都是垃圾,或者是蝗蟲!就尊重一下垃圾的生存權利,又如何?”

汪寶暄聽了,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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