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世界盃倒計時1年 被壓榨的勞工卻成了主角

再有一周， 修繕週期長達10年的澤尼特競技場就要迎來聯合會杯的開幕， 東道主俄羅斯將與紐西蘭上演揭幕對決， 這也是這座耗資14億美元的球場第一次舉辦重大洲際比賽。 作為世界盃的傳統墊場賽， 聯合會杯的開戰也提醒著我們：距離四年一度的全球狂歡， 只剩下12個月的時間了。

4個月前， 能容納8萬人的澤尼特競技場承辦了一場測試活動， 近萬名受邀觀眾， 見證了一場規模不小的群體表演， 包括賽事、花式摩托、舞蹈和吉祥物。 然而， 這樣的歡慶氛圍並沒有延續太久， 僅一個月後， 挪威雜誌《Josimar》的一篇特寫文章就將這座球場推上了風口浪尖：簡而言之，

有上百位參與修建球場的朝鮮勞工， 在這裡受到了“奴隸”一般的非法對待。

一位分包商告訴《觀察者報》記者亞曆克-盧恩， “從去年8月到11月， 至少有190多位朝鮮勞工在澤尼特沒日沒夜地工作， 其中一位47歲的工人還因為心臟病不幸離世。 這些工人每天幹活的時間非常長， 他們不與別人交流， 害怕與旁人講話。 他們在俄羅斯就像是戰俘一般的存在”。

每天至少工作11個小時， 日薪10到15美元， 一周工作7天(大大超出俄羅斯每週工作40小時的標準)， 朝鮮勞工相較于別國工人不僅收入更少， 而且居住條件也更為艱苦——通常都是6到8人， 共用一個臨時搭建的簡易住處。 事實上， 從巴西、俄羅斯到卡達，

在球場建設時催生的人權、工作乃至意外死亡的問題都是層出不窮， 不久前， 國際足聯主席因凡蒂諾也收到了來自瑞典、丹麥、挪威和冰島足協的聯名上書——他們希望最高管理機構， 能夠多加重視發生在俄羅斯的朝鮮勞工問題。 在給予四家足協的回信中， 因法蒂諾也承認了此類問題的存在。

不過， 由於修繕工程已經結束， 各國勞工相繼撤離， 並不擁有執法權的國際足聯也很難做出進一步行動。

回溯俄羅斯與朝鮮的勞務交流史， 朝鮮工人早在蘇聯時代就踏上了這片橫跨亞洲和歐洲的土地。 在聯合國公佈的資料中， 朝鮮政府通過派遣海外勞工可以每年得到20億美元的收入， 最主要的派遣國家就是中國和俄羅斯。

據2015年俄羅斯勞動部公佈的數據稱， 至少有47000名朝鮮勞工， 正以國家的名義在俄羅斯工作， 他們的絕大部分收入(有傳言稱在7成到9成)都由朝鮮外交部收管， 進而回流到國庫。

一位內部人士稱， 很多參與世界盃球場建設的朝鮮工人“就像螞蟻”一樣， 過去5年時間， 他們早上8點開工， 晚上11點才正式收工， 在有限的業餘時間裡， 他們只會看看朝鮮電視臺， 抑或一些譯製的老蘇聯電影。

在挪威《Josimar》雜誌曝光朝鮮勞工問題後， 英國《觀察者報》也前往澤尼特， 意圖調取更多真相。 不過， 相關人員的警惕性明顯提高， 記者的採訪也受到了一些干擾。 一位已經來到俄羅斯5年的朝鮮翻譯人員向記者表示， 他每天上班12個小時， 包括2個小時的午餐和休息時間。

他在每個週末可以休假， 月收入大約在887鎊到1068鎊之間， 而5%到10%的份額， 需要上交給本國政府。

相較於《Josimar》、《莫斯科時報》和諸多內部信源， 這位朝鮮仲介提供了又一個版本的消息。 而在《觀察者報》後來的走訪中， 月收入887鎊到1068鎊甚至變成了類似統一的標準答案。 或許， 關於勞工、俄羅斯和朝鮮， 還會一直被這樣的神秘和蹊蹺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