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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章太炎遷葬奔走了近20年 那個打赤腳的老伯宋雲彬

宋雲彬(左一)與馬一浮等在杭州。

“父親幼年上學不多, 純屬自學成才。 我的祖父早逝, 留下一家出售作冥錠用的錫箔店。 祖母想讓父親這個獨生子能繼承父業,

把店管起來。 然而父親卻無心經商。 晚間他經常在床頭點一支蠟燭讀書, 至深夜蠟燭點完才閉眼就寢。 他很喜歡看新文藝作品, 特別是“五四”時期的《新青年》, 對他影響最深, 使他接觸了新文化、新思想。 1921年他24歲時, 終於跳出了祖輩在家鄉浙江海寧營造的生活圈子去了杭州, 先後擔任幾家報社的編輯, 並開始寫一些散文之類的作品。 1924年, 在杭州經宣中華等人介紹, 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1926年, 他從杭州到了廣州, 在黃埔軍校政治部任編纂股股長, 參加《黃埔日刊》的編輯工作, 在那裡他認識了周恩來同志。 ”

這是宋京其的父親宋劍行寫的紀念父親宋雲彬百歲華誕的文章《深深的懷念》中的一段話。

宋雲彬在蔣介石“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後遭通緝,

和茅盾一起逃離武漢。 後潛居上海, 為商務印書館點校古籍。 從此與黨失去聯繫, 卻與古籍發生了命中註定的聯繫。

杭州, 是宋雲彬一生青年時期和中年時期的重要地點。 他的65萬字、25卷的《宋雲彬日記》中, 有一卷就是《杭州日記》。

為章太炎安葬南屏山奔走

1958年夏日, 杭州城裡有這樣一幕——

因為天氣惡熱, 殊不可耐, 又時有陣雨, 又因為居民委員會不許大家掛蚊帳, 常常半夜為捉蚊蟲而驚醒的宋雲彬, 索性四五點鐘就起床, 光著腳赴小菜場買菜。

1957年後, 杭州城裡就多了個赤腳老伯:去清河坊的胡慶餘堂買藥、宓大昌買旱煙, 去羊壩頭吃溫州湯圓, 就連去太平洋電影院看電影, 他都打赤腳去。

人們多視其宣洩不滿、抗議不公, 宋雲彬自己或許根本沒有這些深意, 只不過“赤足行最感舒暢”, 他還在日記裡寫:“在家終日跣足, 暢快之至, 幾乎忘卻人應當穿鞋矣。 ”

在杭州時, 他對龍泉縣“拆古塔之磚而鋪砌街路”和“一夜間將徐錫麟、秋瑾墓從西湖旁遷移”大為憤懣, 不但力主法辦拆塔的為首幹部, 還直接向周恩來提出要求“查辦遷墓事件”。

最可以看出宋雲彬為人處事性情的, 是在杭州時為章太炎先生安葬一事, 他的杭州日記也多次為此事牽腸掛肚。

1939年, 宋雲彬寫過一篇《章太炎逝世三周年》, 其中說:“太炎先生的故鄉雖還被敵人佔領著, 太炎先生的靈柩還在蘇州, 沒有正式舉行國葬, 但在持久抗戰的政略下, 相信最後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只要待失地收復, 太炎先生的國葬, 一定會在民眾熱烈歡騰的情緒下來舉行的。 ”

待到抗戰勝利後, 戰事又起, 章太炎靈柩遷葬南屏山一事一直未果。

新中國成立後, 章夫人湯國梨為太炎先生安葬事曾找過時任浙江省政協副主席、省文聯主席、省文史研究館副館長的宋雲彬, 不遇, “留條而去”。 此後, 宋雲彬為太炎先生安葬事多方奔走、寫信、商談, 直到1955年4月3日, 浙江省人民政府正式為章太炎先生舉行了安葬儀式。 並按照太炎先生生前遺願, 靈柩遷葬于杭州西湖南屏山麓荔枝峰下, 緊鄰張蒼水墓。

宋雲彬當日的日記簡略地記錄了整個過程——

“連日雨且寒, 昨始放晴。 上午八時, 同月涓及兩小孩並攜相機赴蔣莊,

攝影四幅, 即偕同馬一浮、張閬聲等赴章太炎墓地。 九時半, 安葬典禮開始。 馬一浮主祭, 余與田桓、汪東等六人陪祭。 余代表政協浙江省委員會致詞。 下午, 章夫人湯國梨來謝。 晚, 省人民委員會宴請章太炎先生治葬委員會同人及章夫人。 太炎先生安葬西湖南屏山麓張蒼水墓右側, 促成其事者以餘之力為多, 餘別有記。 ”

他與李立三、黃賓虹聊些什麼

宋雲彬的一位故人朱子男回憶, 宋雲彬愛下棋。 在宋雲彬日記中, 多有下棋雅興的記載。

“1951年4月20日下午3時許, “俞仲斌坐車來接, 約赴其寓所圍棋消遣, 並備紹酒越雞, 飲酒至樂。 ”

宋雲彬在1960年4月5日出席政協會議時, 在午餐後, 就“與費孝通、劉道衡下圍棋各一局”。 他的棋友, 還包括後來曾任國際法院大法官的倪征燠, 在桂林結識的時為中共桂林文委書記的狄超白,等等。

1954年,李立三到江蘇、浙江、廣東、湖南、湖北等地休假。他在到達杭州後,就想到了1927年在漢口結識的宋雲彬。1954年11月3日,李立三到杭州後,就邀請了宋雲彬去大會堂下圍棋。李立三在杭州休養的半個多月時間裡,多次與宋雲彬下棋。11月3日,李立三邀宋雲彬到杭州的大會堂手談。11月7日下午3時,李立三來到宋雲彬辦公處下棋3局。9日上午10時,宋雲彬又應李立三之邀,到他下榻的北山招待所下圍棋,用了午飯後,又連續下子,到下午5時才結束。

兩位老友還一起出遊。11月12日,宋雲彬去北山招待所,陪同李立三夫婦、楊思一夫婦,乘船游富春江。下午1時,抵富陽,再乘汽車,返杭已在下午5時,旅遊整整一天。

在李立三離杭的前夕,22日上午,宋雲彬又去北山招待所看望李立三,既是送別,又與李連下圍棋4局,直至下午3時。

與李立三下棋的記載,兩位元老友的故人之情,就記在那卷《杭州日記》之中。

與黃賓虹的交往,也寫在了宋雲彬的《杭州日記》中。據宋雲彬1954年11月10日日記:“赴棲霞嶺訪黃賓虹,並索得山水一小幅。”又二十一日日記:“偕妻赴棲霞嶺看黃賓虹,長談,吃包角酪,味甚可口……”

宋京其讀過祖父的《杭州日記》卷。他說祖父與黃賓虹第一次見面,是在1951年10月13日,兩人從杭州共乘火車赴北京。在火車中,宋雲彬與黃賓虹對坐,談考古,談歷史,甚為相得。

宋雲彬日記寫道:“餘耳賓老名久,初未謀面,以意度之,必老態龍鍾矣,而孰知竟不然。賓老為余言,平生不與人爭名位,爭權利,雖處逆境亦欣然自得。又謂望長壽必須胸襟擴大,即孟子所謂養我浩然之氣也。余平生常以心胸闊大自詡,然不能忘名位,聞賓老言,不禁爽然自失矣。”

宋雲彬所藏黃賓虹作品兩件,一為《白沙詩意圖》,水墨紙本,題識曰:“西風吹冷峽山雲,紅葉清溪點綴新。惟有白頭溪裡影,至今猶戴玉台巾。陳白沙詩,黃賓虹畫。”鈐印:賓虹、黃賓公。另一件為《湖山春曉圖》,設色紙本,題識曰:“湖山春曉。以范華原筆意漫興寫之。雲彬先生教正。黃山賓虹,甲午年九十又一。”鈐印:黃賓虹、肖形印。甲午為一九五四年。

記者向宋京其求證宋雲彬是否在杭州上過學?

宋京其回憶:“我祖父1913年到杭州上學一事,我記得我祖母曾經說過,祖父外出上學,太祖母不放心,還派了個人,經常去偷偷看看祖父的情況,回來彙報。我從海甯的虞坤林先生那裡知道,我祖父到當時杭州私立宗文中學校上過一年學,因為生病,就回家了,所以他說自己是中學沒有畢業。”

杭州私立宗文中學校,就是現在的杭州第十中學,學校校址一直在杭州皮市巷158號。懸在宋京其心頭的一個杭州疑問,終於有了定論。

在桂林結識的時為中共桂林文委書記的狄超白,等等。

1954年,李立三到江蘇、浙江、廣東、湖南、湖北等地休假。他在到達杭州後,就想到了1927年在漢口結識的宋雲彬。1954年11月3日,李立三到杭州後,就邀請了宋雲彬去大會堂下圍棋。李立三在杭州休養的半個多月時間裡,多次與宋雲彬下棋。11月3日,李立三邀宋雲彬到杭州的大會堂手談。11月7日下午3時,李立三來到宋雲彬辦公處下棋3局。9日上午10時,宋雲彬又應李立三之邀,到他下榻的北山招待所下圍棋,用了午飯後,又連續下子,到下午5時才結束。

兩位老友還一起出遊。11月12日,宋雲彬去北山招待所,陪同李立三夫婦、楊思一夫婦,乘船游富春江。下午1時,抵富陽,再乘汽車,返杭已在下午5時,旅遊整整一天。

在李立三離杭的前夕,22日上午,宋雲彬又去北山招待所看望李立三,既是送別,又與李連下圍棋4局,直至下午3時。

與李立三下棋的記載,兩位元老友的故人之情,就記在那卷《杭州日記》之中。

與黃賓虹的交往,也寫在了宋雲彬的《杭州日記》中。據宋雲彬1954年11月10日日記:“赴棲霞嶺訪黃賓虹,並索得山水一小幅。”又二十一日日記:“偕妻赴棲霞嶺看黃賓虹,長談,吃包角酪,味甚可口……”

宋京其讀過祖父的《杭州日記》卷。他說祖父與黃賓虹第一次見面,是在1951年10月13日,兩人從杭州共乘火車赴北京。在火車中,宋雲彬與黃賓虹對坐,談考古,談歷史,甚為相得。

宋雲彬日記寫道:“餘耳賓老名久,初未謀面,以意度之,必老態龍鍾矣,而孰知竟不然。賓老為余言,平生不與人爭名位,爭權利,雖處逆境亦欣然自得。又謂望長壽必須胸襟擴大,即孟子所謂養我浩然之氣也。余平生常以心胸闊大自詡,然不能忘名位,聞賓老言,不禁爽然自失矣。”

宋雲彬所藏黃賓虹作品兩件,一為《白沙詩意圖》,水墨紙本,題識曰:“西風吹冷峽山雲,紅葉清溪點綴新。惟有白頭溪裡影,至今猶戴玉台巾。陳白沙詩,黃賓虹畫。”鈐印:賓虹、黃賓公。另一件為《湖山春曉圖》,設色紙本,題識曰:“湖山春曉。以范華原筆意漫興寫之。雲彬先生教正。黃山賓虹,甲午年九十又一。”鈐印:黃賓虹、肖形印。甲午為一九五四年。

記者向宋京其求證宋雲彬是否在杭州上過學?

宋京其回憶:“我祖父1913年到杭州上學一事,我記得我祖母曾經說過,祖父外出上學,太祖母不放心,還派了個人,經常去偷偷看看祖父的情況,回來彙報。我從海甯的虞坤林先生那裡知道,我祖父到當時杭州私立宗文中學校上過一年學,因為生病,就回家了,所以他說自己是中學沒有畢業。”

杭州私立宗文中學校,就是現在的杭州第十中學,學校校址一直在杭州皮市巷158號。懸在宋京其心頭的一個杭州疑問,終於有了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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