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楊栗 • 拾歷史
萬曆皇帝一直不想擁立皇長子常洛為太子， 想冊立心愛的鄭貴妃的皇三子常洵， 經過和百官的博弈， 萬曆不得不在百官一致勸諫中妥協。 於是宣佈， 自己無意廢長立幼， 但是他不能接受臣下的要脅。 他說如果一年之內廷臣不再以立儲一事打擾他， 他可以在1592年立常洛為太子， 倘若有人以此糾纏， 立儲就要延後。
然後在陽曆10月， 工部的一位官員因為皇帝允諾的冊立太子期限在即， 立儲大典的各項開銷理應由他負責籌備， 他就編造預算， 呈請皇帝批准。
皇帝卻朱批說， 早已聲明不准臣下在一年之內催促立儲， 這個工部官員違反了他的命令， 立儲延後。
這種故意的節外生枝不禁使群臣深感憂慮， 皇帝如此缺乏誠意， 他將用什麼來維持威信， 統治國家？於是他們聯名奏請皇帝收回這一朱批， 並希望他親口許諾的明春立儲一事能付諸實現。
這一大規模的抗議使龍心赫然震怒。 申時行獲知皇帝的反應， 立即呈上一份揭帖， 說明內閣的聯名奏章雖然列上他的名字， 他事先卻並未與聞。 事情本來可以在這裡結束了， 但是這一揭帖偏偏為許國所截獲， 他就毫不客氣地送給事中辦公室抄錄公佈。
申時行立刻向給事中索回原件不准公佈， 但其內容已經在文官中傳遍。
這樣重大的事件逼得當時值日的給事中參劾申時行， 措辭還十分嚴厲， 說：“遁其辭以賣友， 秘其語以誤君。 陽附群眾請立之議， 陰緩其事以為內交之計”， “陛下尚寬而不誅， 高廟神靈必陰殛之”。 這意思說， 申時行是一個十足的兩面派和賣友誤君的小人， 即使皇上不加處罰， 洪武皇帝的神靈也會對他加以誅戮的。
雖然萬曆皇帝將這個給事中降級調往外省， 但文官們一個接著一個繼續參劾。 很明顯， 申時行無法抵禦這些道德上的控訴， 他的威信已經掃地以盡， 再也無法取得同僚的信任。 這種局勢一經明朗， 他除了辭職以外， 別無他途可供選擇， 皇帝的慰留也無濟於事。 要是再留戀， 必然成為張居正第二。
參考資料：《神宗實錄》， 《萬曆十五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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