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整個冬季, 終於走到了春天。 可是, 更多的時間裡我都是悶在家中, 感覺上似乎和這早春是失之交臂了的。
喜歡看迎春、看早桃、看綠柳初綻的芽蕊。
與柳結緣, 當是從孩提時代開始的。
早春二月, 鄉間的樹種裡, 柳樹算得上是最早從嚴冬裡蘇醒過來的, 柳芽兒剛冒那點鵝黃的時候, 柳條兒便可以做柳笛了。 選那比筷子略粗的柳枝, 用雙手慢慢的、均勻的用力擰, 待皮兒和枝杆間有了間隙, 完全鬆動了, 就可以悠悠的把枝杆兒抽出來, 去了粉白的枝杆, 得一完整的柳樹皮管, 視情況而定, 截成長短不一的段, 于段管的一頭, 輕輕地除了外皮的綠衣,
柳葉兒長出來了, 細細的, 長長的, 柳絲兒已經不能再叫柳絲兒了, 她豐滿了, 張揚了, 春風裡, 她盡情的舞動著, 搖曵著我們的眼光, 我們又在打著她們的主意呢。 年少的我們不知道“年年柳色, 灞陵傷別”, 不懂得折柳贈別的我們是想著要用柳條編帽子呢。 那是從電影裡學著來的。 多少次, 多少回, 總見那些雄糾糾的解放軍帶著這綠色的柳帽, 踏上戰場, 或是隱藏在敵後, 每每都讓我們心生憧憬。 柳帽帶在我們的頭上, 手拿著木制的手槍, 呵, 我們也就成了電影鏡頭裡的解放軍了。
讀書了, 長大了。 學了唐詩, 讀了宋詞。
柳, 她沒有花, 沒有香;有的只是瀟灑的風姿、養眼的綠意。 但只此兩點, 惹得了幾許青睞的眼光, 足夠了。
已有多年看不到家鄉的柳了, 聽說, 因柳樹成材週期過長等因素, 眼下的家鄉里也少有人再植柳了。 但客居的揚州城內, 或許是因為一位帝王的緣故, 這兒是柳的家園。 城市的綠地上多可見到柳的身影。 連成片的, 從小秦淮河畔一路上溯到紅園, 到乾隆水上遊覽線, 甚多。 在瘦西湖內, 長堤春柳,
呵呵, 有這樣尋常之柳點綴著綠揚城廓, 妝扮著煙花三月, 算是給這個城市錦上添花了吧。
筆名梅華, 江蘇邳州人, 現居揚州。 謀生之餘以文字愉己。 在海內外報刊發表大量文章, 有作品被轉載、獲獎。 著有散文集《月亮很淡的晚上》(2013)及長篇小說《燕南風》(2015)。 現為江蘇省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