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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愛復古的理想主義青年

新莽 “中壘左執奸”銅印

縱23.5, 橫23毫米, 現藏天津博物館

新莽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個特殊時期, 它介於西漢和東漢之間, 只存在了短短14年時間(西元9-西元23年),

卻誕生了許多精美的璽印與錢幣。 在璽印研究與古錢幣研究界, 都有“印莫精於莽”和“泉(錢)莫精於莽”的說法。 意思是:新莽時期的璽印和錢幣是最精美的, 沒有更精美的了。

這件“中壘左執奸”銅印有幸誕生於新莽時期。 璽印的鈕部做成一隻昂首奮勇向前的小烏龜, 龜背上鏨刻的花紋清晰可見。 這種龜紐是漢代中高級官印使用的, 有著嚴格的制度規定。

璽印的印文“中壘左執奸”五字, 從右向左, 從上到下識讀。 五個篆字字形工整秀麗, 筆劃雖細, 卻圓潤飽滿。 “奸”字獨佔一列, 使得印面佈局獨樹一幟。 鑄造水準十分高超精湛。

用篆字的璽印那麼多, 為什麼單單稱讚新莽時期的璽印精美呢?不著急, 我們來對比一下。

這是秦代的“弄狗廚印”(也就是秦代宮廷裡給狗做飯的官員, 啊, 富人家的狗待遇真好):

下麵是西漢的“滇王之印”, 是西漢政府送給古滇國國王, 用以表明滇國國王權力的印章:

東漢的“長安令印”, 這線條可夠粗獷的:

到了魏晉南北朝, 社會動盪, 印章的風格也隨之動盪起來(這一枚是東晉的“鷹揚將軍章”):

總而言之, 是不是還是新莽時期的印比較規矩、精緻呢?至於新莽時期的璽印為什麼有這種風格, 好像還沒有人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據小文個人猜測, 應該和王莽的性格有關吧……

從史書上關於王莽的記載來看, 他是一個十分追求理想化的人物。 王莽生於西漢初元四年(前45年), 姑姑是漢元帝的皇后王政君。 王氏家族是當時權傾朝野的外戚(皇后的親戚)家族。

電視劇《母儀天下》, 袁立飾王政君

照一般人的想像, 外戚家族中的子弟嘛, 聲色犬馬、奢侈浪費, 都是很正常的。 可王莽卻是一個異類。 他生活簡樸, 為人謙遜, 行為檢點, 簡直是一個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青年, 乃至於“宗族稱孝, 師友歸仁”。 大家人人都誇他好。

王莽畫像

生活在現代的我們無法評價, 王莽的舉動究竟是真心如此, 還是為了方便日後的奪權。 然而那時, 王莽的美名幾乎是享譽全國。 在38歲的那一年, 王莽當上了大司馬。

經過十餘年慘烈的政治鬥爭, 在西元8年, 王莽終於逼迫自己的姑姑王政君交出傳國玉璽, 年僅四歲的小皇帝孺子嬰被迫禪讓。 王莽改國號為“新”, 年號為“始建國”, 建立“新朝”。

當上皇帝後的王莽, 似乎又變回了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青年, 推行的一系列制度, 都走的是復古風, 而且複的是西周時期的古:將天下田改名‘王田’, 推行王田制(其實就是井田制啦~);奴婢改稱‘私屬’, 與王田均不得買賣;鹽、鐵、酒、鑄錢及山林川澤收歸國有……然而這可是距離西周幾百上千年的西漢末年啊……

職官制度和貨幣當然也要大改。 王莽依據《尚書》中的記載, 新創制了一大批官名:太師犧仲、太傅犧叔、國師和仲、國將和叔、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中壘左執奸”這一官職也是王莽的傑作。

至於錢幣的改革就更多了。 新莽政權一共維持14年, 竟然推行了4次貨幣改革。 各種名目繁多, 形狀稀奇古怪的貨幣有大泉五十、小泉直一、“六泉”、“十布”、貨泉、貨布……但無一例外, 它們都很漂亮。

新莽時期鑄造的各類錢幣

這樣頻繁的改革,讓民眾對王莽的好印象消失殆盡,也加劇了西漢末年的社會動亂。地皇四年(西元23年),地位搖搖欲墜的王莽在南郊舉行哭天大典。同年,農民起義軍攻入長安,王莽倉皇出逃。

隨從王莽的千餘人全部戰死或者被殺。在一片混亂中,王莽也被殺死。曾經那個理想主義的青年不復存在,只有他下令鑄造的大量精美的璽印和錢幣還留在世上,向我們展示著王莽內心可能存在的文藝細胞。

新莽時期鑄造的各類錢幣

這樣頻繁的改革,讓民眾對王莽的好印象消失殆盡,也加劇了西漢末年的社會動亂。地皇四年(西元23年),地位搖搖欲墜的王莽在南郊舉行哭天大典。同年,農民起義軍攻入長安,王莽倉皇出逃。

隨從王莽的千餘人全部戰死或者被殺。在一片混亂中,王莽也被殺死。曾經那個理想主義的青年不復存在,只有他下令鑄造的大量精美的璽印和錢幣還留在世上,向我們展示著王莽內心可能存在的文藝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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