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八年, 發生了一件十分嚴重的案件, 一個平民潛入宮中欲行刺皇帝, 而這個平民刺客被抓住鞫訊之後, 整個事件又變得十分離奇, 這就是清代有名的「陳德案」。
嘉慶八年閏二月二十日, 嘉慶皇帝在大高殿和時應宮行禮、拈香後, 起身回宮, 準備為了先農壇行禮而進行齋戒。 當嘉慶帝的轎子將要進入順貞門時, 突然有一個刺客沖出來犯駕, 待走上來時, 禦轎已進入了順貞門, 於是隨行中幾位王公和侍衛與刺客進行了搏鬥, 定親王綿恩的衣服被斬破, 御前侍衛丹巴多爾濟「身被三傷」, 最終刺客被擒獲。
在清代, 行刺御駕是極大的罪過, 也是極為罕見的, 故而嘉慶帝緊急命令大學士、軍機大臣、會同九卿科道等嚴鞫此案。 看上去一切都很順利, 但是鞫訊之後, 刺客的供詞卻讓人大跌眼鏡。 故宮博物院整理的《掌故叢編》中, 有此案的數十條口供記錄。
嘉慶帝
在二十日當日, 刺客供出, 自己姓陳名德(某些文獻也作「成德」, 清代人名在口述和私家記錄中經常發生同音異字的情況, 主要見於與旗人相關的人名中), 四十七歲, 北京民人。 其父在一戶旗人家中為奴, 隨主人前往山東青州赴任。 陳德在青州時娶妻, 生活還算順利, 但是三十歲時父母相繼去世, 故而在三十一歲時進京謀求生路。 先在內務府當閑差, 後來又在旗人孟明家裡當廚子。 五年前妻子去世, 八十歲的岳母又成了殘疾, 下麵又有兩個兒子, 故而一家生計都落到了陳德肩上, 正在這時, 他被旗人孟明家裡辭退了。 根據陳德自己說:「我因無路尋覓地方, 一家老少無可依靠, 實在情急, 要求死路……我又想, 自尋短見無人知道,
面對這種驚駕理由, 嘉慶帝也十分納悶, 又讓大臣們嚴加鞫訊數次, 所得口供依然如故。 接下來, 又找來陳德好友黃五, 兒子祿兒、對兒, 雇主王四、孟明, 宮中太監楊進喜等人訊問, 除了知道陳德被孟家趕出是因為「今年正月陳德時常喝酒, 在院唱歌苦笑, 我母親恐怕他鬧事」, 以及陳德熟悉宮中路線是因為曾經給宮中送貨外, 其餘均無進展。
到了二十三日, 陳德終於有了新的口供:「我于嘉慶二年曾做過一夢……我到個地方有些房屋,
順貞門
看到這種口供, 嘉慶帝哭笑不得, 直稱其「所供情節出乎情理之外」, 再次鞫訊, 陳德依然只供出這些內容。 嘉慶帝無奈, 在二十四日的上諭中說道:「總之天下之人, 何所不有。 譬如猘犬噬人, 原無主使。 鴟梟食母, 豈有同謀。 若一味刑求, 反肆狂吠, 所言之人如何存活……朕所慚懼者, 風化不行, 必有失德, 始有此警予之事, 當謹身修德, 勤政愛民, 自省己咎耳。 」最終, 陳德因手持小刀驚駕、與御前侍衛相抗, 罪大惡極, 照律淩遲處死。 大臣們還建議嘉慶帝將陳德的兩子「一併駢斬」, 嘉慶帝優容,改行絞刑,當日執行。
在處置刺客陳德的同時,嘉慶帝又對宮中的各種警備力量進行了懲處。神武門護軍章京革職發往熱河,披甲當差,五名護軍革去錢糧,枷示三月,內務府護軍八名一併革退,枷示一月。其餘當值大臣也有懲處。
案發當時,嘉慶帝的禦轎已經進入順貞門,所以並不詳知搏鬥情形,後來問了御前大臣才瞭解到,當時眾多御前的大臣和侍衛,基本都被「嚇傻」,只有定親王綿恩、固倫額駙喀爾喀親王拉旺多爾濟、乾清門侍衛喀喇沁公丹巴多爾濟、御前侍衛紮克塔爾、御前侍衛珠爾杭阿、御前侍衛桑吉斯塔爾六個人上前與陳德搏鬥。知道這個情況後,嘉慶帝十分憤怒,也十分痛心,特下上諭說道:
二十日捕捉兇犯之時……奮不顧身擒捕兇犯者,止此六人。在綿恩、拉旺多爾濟等六人,受恩固厚,然百餘袖手旁觀之人,竟無一受恩厚者乎?綿恩系朕之侄,拉旺多爾濟系朕之額駙,固應休戚相關,朕懷深慰。然百餘袖手旁觀者,豈無朕之至親?豈非世受國恩之臣僕乎?見此等事尚如此漠不關心,安望其平日盡心國事耶!朕之所深懼者,在此而不在彼。諸臣具有天良,自問於心,能無愧乎?(《仁宗睿皇帝實錄》)
此案本已就此結束,但是後來在民間,卻又附會出來許多離奇的細節,而且是時間愈後,附會得越完整、越離奇。如清末民初時八旗世家後裔完顏佐賢將其聽到的案情記錄在《康乾遺俗軼事飾物考》中時寫道:「相傳,成德武藝高強,勇猛逾常,在侍衛中無有能敵者。或雲:為試其勇猛有力,嘗於地上釘短柱一行,成德騰一足掃去,柱皆拔起。七額駙亦能之,然額駙只能掃七柱,而成德可掃至十二柱雲。」即可見民間附會之嚴重。
嘉慶帝優容,改行絞刑,當日執行。在處置刺客陳德的同時,嘉慶帝又對宮中的各種警備力量進行了懲處。神武門護軍章京革職發往熱河,披甲當差,五名護軍革去錢糧,枷示三月,內務府護軍八名一併革退,枷示一月。其餘當值大臣也有懲處。
案發當時,嘉慶帝的禦轎已經進入順貞門,所以並不詳知搏鬥情形,後來問了御前大臣才瞭解到,當時眾多御前的大臣和侍衛,基本都被「嚇傻」,只有定親王綿恩、固倫額駙喀爾喀親王拉旺多爾濟、乾清門侍衛喀喇沁公丹巴多爾濟、御前侍衛紮克塔爾、御前侍衛珠爾杭阿、御前侍衛桑吉斯塔爾六個人上前與陳德搏鬥。知道這個情況後,嘉慶帝十分憤怒,也十分痛心,特下上諭說道:
二十日捕捉兇犯之時……奮不顧身擒捕兇犯者,止此六人。在綿恩、拉旺多爾濟等六人,受恩固厚,然百餘袖手旁觀之人,竟無一受恩厚者乎?綿恩系朕之侄,拉旺多爾濟系朕之額駙,固應休戚相關,朕懷深慰。然百餘袖手旁觀者,豈無朕之至親?豈非世受國恩之臣僕乎?見此等事尚如此漠不關心,安望其平日盡心國事耶!朕之所深懼者,在此而不在彼。諸臣具有天良,自問於心,能無愧乎?(《仁宗睿皇帝實錄》)
此案本已就此結束,但是後來在民間,卻又附會出來許多離奇的細節,而且是時間愈後,附會得越完整、越離奇。如清末民初時八旗世家後裔完顏佐賢將其聽到的案情記錄在《康乾遺俗軼事飾物考》中時寫道:「相傳,成德武藝高強,勇猛逾常,在侍衛中無有能敵者。或雲:為試其勇猛有力,嘗於地上釘短柱一行,成德騰一足掃去,柱皆拔起。七額駙亦能之,然額駙只能掃七柱,而成德可掃至十二柱雲。」即可見民間附會之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