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華：陽光的背面

寒冬時節， 每一天的太陽都顯得彌足珍貴， 連續多天的陰雨綿綿， 讓氣溫下降到了入冬以來的最低點， 寒冷除了帶給人厚厚的棉衣和笨拙的行動外， 還對人們很不禮貌， 總是“凍手凍腳”的， 這讓我這些冷得鼻涕長流依然大呼我不冷的人情何以堪。 都說有一種思念叫“望穿秋水”， 有一種痛苦叫“忘穿秋褲”， 很不幸， 今天我又“忘穿秋褲”了。

淩厲的北風變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無孔不入的暴徒， 我走在大街上， 它就從街上直吹而過， 冰冷的感覺從腳踝一直冷到了心裡。 我躺在被窩裡， 它就從各個角落來襲， 即使我努力地把被窩的各個角都裹起來，

但是絲絲冷風總是讓我這些動作變成徒勞， 為了保持溫暖， 最後我們都變成了一個躺下就不動的“餃子”。 淩厲沒有用的， 雖然它很努力， 給的壓力也十足， 但是我們還是緊緊地裹著衣服， 連一個衣角也不願意掀開。

現在這個社會都講究強強聯合， 可惡的寒風也聯合了它的小夥伴——冷雨， 來給我們身體和心靈的折磨。 當我沖進雨中站在街邊的時候， 才發現每一輛的士都是滿的， 昨天晚上還有無數空車等著你光臨的盛況已經不在有， 今晚的你就是一個被遺棄在街邊的嬰孩。 煩躁、哭泣和抱怨， 都沒有用， 今晚註定只有寒風和冷雨與你為伴。 於是， 我故作姿態地哼起了《冷雨夜》， 那顫抖的聲音來自沙啞的喉嚨，

彷佛被寒風吹壞的一張破鼓。 冷雨突然滴落在我的脖子裡， 瞬間被體溫所蒸發， 但是那寒冷徹骨的感覺， 卻沿著溫暖的神經一直傳下去， 一路散失了冰冷的溫度， 逐漸被體溫所同化， 一直傳到心裡， 一絲絲寒氣的累積， 我知道， 如果再有幾滴， 我就快要崩潰了。

寒風和冷雨侵襲後的清晨， 手上的皮膚依然被凍成了紫紅色， 呼吸而出的一條白線告訴我， 我還活著。 我默默地對著太陽公公升起的方向許下了一個願望， 你如果再下雨， 我就把你怎麼樣……我能怎麼樣呢， 我不能怎麼樣， 好吧， 太陽老巫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反正還有那麼多人一起陪著， 我也不覺得孤單。

午後， 陽光突然照耀了整個大地， 我正好坐在了窗戶旁，

帶著融融溫情的陽光暖暖地站在我的背後， 它溫暖的力量將我全身包裹， 我無法掙脫， 也不願掙脫。 我就一副享受的樣子感受著來自遠方的親吻， 所有的能量化作了我掙脫寒氣的動力， 心裡也開始溫暖了起來。 但是， 我看到了我的影子， 那是一個孤獨的、簌簌發抖的存在， 它靜靜地站在我的前面， 任憑我怎麼努力， 它也只是站在陰暗的地方， 默默地矗立著。 於是， 我開始了抓狂， 我企圖讓它也享受到陽光的溫暖， 當我轉身面對陽光的時候， 卻發現它依然在陽光的背面。 於是我瘋狂了， 我試過了三百六十度的角度， 它都只是在背後， 默默地、低沉地， 不發一言。

原來， 它一直都與我同在。 我快樂的時候， 它在；我憂傷的時候，

它也在；我平和的時候， 它還在……我從未孤單過， 我癱倒在椅子上， 閉上了麻木的眼睛， 感受著它與我同在的溫暖。

作者簡介：周明華， 瀘州市作協會員， 瀘州市詩詞學會會員。 主要從事散文、小說、詩歌等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