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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球之友散文 曾經的歲月,奈何(一)

本文作者為陳利軍, 授權發表。

前一陣兒, 積分換了個小電燉鍋, 想著燉點肉;前兩天, 又拿積分換了個砂鍋, 想著煲點湯。 忽然有了點感想。

(圖片來自網路)

自己原是最不喜歡做飯的。 小時候, 雖說家境普通, 但也是嬌生慣養, 四體不勤, 五穀不分。 一直到高考前, 基本上連衣服都沒洗過, 更別說洗碗做飯了。 高考完的那個暑假, 媽媽甚是為我以後在大學的生活擔憂:吃飯有食堂, 可洗衣服怎麼辦呀?尤其是洗床單被罩的。 於是, 媽媽硬逼著自己洗了幾次衣服, 算是預習吧。

通知書來了以後, 男生是公寓式的。 交點錢, 床具都是統一的, 而且半個月給洗次床單, 一個月洗次被罩。 這下媽媽放心了, 叨叨:啥人有啥命。 現在想來, 那時候好像也沒聽說什麼傳染病之類的, 統一洗, 大家還都挺高興。 但衣服還是要自己洗的, 先放上洗衣粉, 泡兩天, 然後到水房衝衝了事。 反正宿舍裡大多是懶人,

也不會五十步笑百步。 吃飯反正是在食堂, 大三以前, 基本上不知道飯店的滋味。 宿舍裡有個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哥們, 倆人一起過生日, 把寢室裡所有的飯盒集中起來, 一個人到食堂打點菜, 另一個到教工食堂打幾個小炒, 提前買兩捆啤酒, 幾袋花生米, 在宿舍, 一樣也可以喝個昏天黑地。 偶爾奢侈一下, 也就是晚上到學校門口五毛錢喝碗餛飩, 算是宵夜。

記得有一次, 碰見了一個女同學, 彼時伊剛得了獎學金, 於是讓請客, 人家答應了;當時臉皮一厚, 要求第二天晚上再請一次, 伊也答應了;然後還想著要繼續擴大戰果, 於是要帶室友一起來分享, 結果人家一撇嘴, 結帳走人了。 多年以後才明白,

可能自己損失的, 不止是一碗餛飩。

畢業後, 洗衣服已經成熟練工了, 吃飯又成了問題。 剛上班, 一個月不到一百塊錢, 單位又沒有食堂。 早餐開始是在十字路口西北角的一個小飯店吃的, 那家的丸子湯是一個個子矮小的四川人掌勺的, 味道很好。 一般都會要五毛錢的丸子湯, 外加五毛錢烙餅, 或兩根油條。 由於丸子湯好喝, 一般人們都會讓再加碗湯。 後來老闆也明白了, 乾脆三毛錢一萬丸子湯, 只有湯, 沒有丸子, 依然很暢銷。 再後來, 老闆把小四川給炒了, 自己來做丸子湯, 可無論如何做來做去, 終是做不出來人家的味道, 來吃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

當時一起分配來的還有幾個同學, 午飯一般會一起吃, 去個小飯店, 冬天要個砂鍋,

一壺黃酒, 一人一碗米飯;平時就要個涼菜, 一人一碗面。 饒是如此簡單, 一個人也得六七塊錢。 當時單位還有七八個比我們早分來的, 大多也是單身, 偶爾也會到旁邊的一個大點的飯店吃飯。 那家的飯菜味道一般, 但是有個服務員, 著實招人喜歡, 白皮膚, 瓜子臉,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 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大家時不時討論一下該從哪裡下手, 但都是從學校畢業的, 重理論而輕實踐, 最終未有一人付諸行動, 大多還是在自己內部消化了。

再加上晚飯, 一天將近十塊。 天天如是, 一百塊的工資是不夠的, 還得想辦法, 自己做飯吃。 那時的單身宿舍是不允許用電的, 大家都用煤油爐做飯。 一到晚上, 單身的樓道裡便油煙嫋嫋。

同學給找了個煤油爐, 又給弄了壺柴油, 可自己撥弄來, 撥弄去, 那個爐子始終不好使, 只好作罷。

單身隔壁是個住了二十多年單身宿舍的老大哥, 天天自己炒菜做飯, 有時也會花兩塊五買瓶高粱白, 到人家那兒蹭頓飯;單身宿舍還有個倆師兄, 他們聚會有時候也會叫一叫;隔壁單位的女同學, 條件比較好, 倆人一間, 可以用電爐子, 週末的時候也時常過去混頓飯;也曾和另一個男同學, 週末的時候騎近一個小時的車到在大學當老師的女同學那兒吃飯, 直到好久以後人家才告訴我, 原來人家不僅僅是去吃飯的。

過年一般是初六七上班, 一直到十五以前, 是最難熬的日子, 也是最幸福的日子。 難熬的是, 所有的小飯店都沒有開門, 常常只能以速食麵對付;幸福地是,結了婚的同事們會挨個在家裡請客,一般是中午,吃飽喝足,喝多了的睡覺,清醒的打麻將,有時到晚上,還會管個饅頭稀飯的。所以單位的下午,一般沒什麼人。所長有時候會假惺惺地呵斥大家一下,要求大家按時上班,但也總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什麼實際行動。

就這樣,將就過了一年多,工資漲了點,獎金也有了,打麻將還略有些收入,每日在外面吃倒是也夠了。但吃來吃去就那幾家飯店的飯,很快就吃膩了,也不是長久之計。一起分來的還有個女同學,倆人都孤苦伶仃的,合夥做飯吧。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煤油爐擺弄不了,來個高檔的,咬咬牙,弄了個液化氣灶。彼時的液化氣還是要開戶費的,連罐帶灶,下來花了三四個月的工資和獎金。單身宿舍規定是不讓用的,趁著晚上,拿個箱子裝著抬了進去。宿管還是碰見了,說:要注意安全啊,宿舍不許用液化氣的。

這下每天晚上可以好好做飯了,一個灶炒菜,一個灶燜米飯,一屆回來的同學,有十幾個,所以也經常邀三五同學過來小聚。週末的時候,拎一捆啤酒,買些239(一種帶甜味的袋裝冰塊),一起放進臉盆裡,權當冰鎮啤酒,拿杯子舀著喝,也能喝個不亦樂乎。有女同學從帝都來,也是車接車送,四菜一湯招待。只不過車子是兩輪的,四菜一湯是在宿舍裡請的,都是素菜。後來回學校,讀博士的女同學請吃飯,也是自己做的。偏南方的伊,嫁給了北方的他,居然做了個小雞燉蘑菇,味道還非常不錯,讓自己對女博士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變。

新鮮總是短暫的。慢慢的,集體活動變得少了,兩個人做飯的時候多了。雖只做些素菜,但是買菜、洗菜、切菜、炒菜、吃飯、洗碗,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完,總得個把小時,其中吃飯的時間又只占了十之一二。倆懶人,難免在分工方面有些爭執。解決的方式是通過競賽,挑五張,輸一局,挑個事情做。自己一般會先挑洗碗的,一則,自己炒的菜自己都不愛吃,洗碗技術含量低;二則,洗碗是最後一道工序,經常可以以是女生宿舍的水房,不好意思去賴掉。其實,在那水房洗碗的,男的經常比女的還多。

聚會還是時不時有的,不過人多的時候,就不自己做了。單身宿舍樓下有個食堂,也是個職工承包的,有時在那兒,要個砂鍋,幾個涼菜,來瓶高粱白,老闆有時還陪著喝一杯;人再多點,就到外面有個叫“江海飯店”的,夫妻倆人經營的,盤子大,量大,實惠,味道當時覺得也不錯。二十多年後,有一日路過,那地方都拆遷得面目全非了,這飯店居然還在,進去,還是那夫妻倆,不過已經不認識我了。要了碗熗鍋面,油太大,已經吃不出原來的味道了。

常常只能以速食麵對付;幸福地是,結了婚的同事們會挨個在家裡請客,一般是中午,吃飽喝足,喝多了的睡覺,清醒的打麻將,有時到晚上,還會管個饅頭稀飯的。所以單位的下午,一般沒什麼人。所長有時候會假惺惺地呵斥大家一下,要求大家按時上班,但也總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什麼實際行動。

就這樣,將就過了一年多,工資漲了點,獎金也有了,打麻將還略有些收入,每日在外面吃倒是也夠了。但吃來吃去就那幾家飯店的飯,很快就吃膩了,也不是長久之計。一起分來的還有個女同學,倆人都孤苦伶仃的,合夥做飯吧。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煤油爐擺弄不了,來個高檔的,咬咬牙,弄了個液化氣灶。彼時的液化氣還是要開戶費的,連罐帶灶,下來花了三四個月的工資和獎金。單身宿舍規定是不讓用的,趁著晚上,拿個箱子裝著抬了進去。宿管還是碰見了,說:要注意安全啊,宿舍不許用液化氣的。

這下每天晚上可以好好做飯了,一個灶炒菜,一個灶燜米飯,一屆回來的同學,有十幾個,所以也經常邀三五同學過來小聚。週末的時候,拎一捆啤酒,買些239(一種帶甜味的袋裝冰塊),一起放進臉盆裡,權當冰鎮啤酒,拿杯子舀著喝,也能喝個不亦樂乎。有女同學從帝都來,也是車接車送,四菜一湯招待。只不過車子是兩輪的,四菜一湯是在宿舍裡請的,都是素菜。後來回學校,讀博士的女同學請吃飯,也是自己做的。偏南方的伊,嫁給了北方的他,居然做了個小雞燉蘑菇,味道還非常不錯,讓自己對女博士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變。

新鮮總是短暫的。慢慢的,集體活動變得少了,兩個人做飯的時候多了。雖只做些素菜,但是買菜、洗菜、切菜、炒菜、吃飯、洗碗,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完,總得個把小時,其中吃飯的時間又只占了十之一二。倆懶人,難免在分工方面有些爭執。解決的方式是通過競賽,挑五張,輸一局,挑個事情做。自己一般會先挑洗碗的,一則,自己炒的菜自己都不愛吃,洗碗技術含量低;二則,洗碗是最後一道工序,經常可以以是女生宿舍的水房,不好意思去賴掉。其實,在那水房洗碗的,男的經常比女的還多。

聚會還是時不時有的,不過人多的時候,就不自己做了。單身宿舍樓下有個食堂,也是個職工承包的,有時在那兒,要個砂鍋,幾個涼菜,來瓶高粱白,老闆有時還陪著喝一杯;人再多點,就到外面有個叫“江海飯店”的,夫妻倆人經營的,盤子大,量大,實惠,味道當時覺得也不錯。二十多年後,有一日路過,那地方都拆遷得面目全非了,這飯店居然還在,進去,還是那夫妻倆,不過已經不認識我了。要了碗熗鍋面,油太大,已經吃不出原來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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