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嚮往的生活

此時， 最嚮往的生活， 莫過於， 有一座小小的房屋， 能容我棲身。 有山林， 土地， 維持我的生存。 在基本的生存之外， 有許多空閒的時間， 或者靜靜的坐著， 看天， 看山， 看田地， 河流， 村莊。 有玩到一塊的人了， 坐在一塊， 打牌， 喝酒， 隨意的說話。 說正經的話， 關於生活， 生命， 也說下流的話， 說什麼不重要， 圖的是說話時的快樂， 和那份溫暖。 在這些生活之外， 最主要的， 是有文字相伴， 讀喜歡的文字， 或者是詩歌， 散文， 小說。 也用這樣的文字， 構築內心的夢。 在興趣來了， 取出筆墨， 在紙上揮毫， 盡情傾灑。

這樣的生活， 我原本擁有。

但是， 隨著當初上學時， 帶著父母的願望， 也為了自己所為的夢想， 一口輕鬆的飯， 在父母看來， 優裕， 輕鬆， 體面， 風雨來了不怕的生活， 而放棄了。 隨著我考上了那城市的學校， 那原本屬於我的山林， 土地， 也不屬於我， 那寄託我太多回憶， 夢想的老屋， 也在風雨中飄搖， 屋子將來的主人， 也不會是我。 那生我養我的家鄉， 村莊， 只空空的有我太多的回憶， 而是那裡的人， 卻又是那裡的外地人， 無法再在那裡紮根， 過曾經嚮往的生活， 尋求內心的夢想。

此時， 對於我來說， 除了用自己多年用生命換來的錢， 購買的房子之外， 我是一無所有的。 就像農人賴以生存的山林， 一畝三分地一樣， 我 的這份再寄託不了我的夢想， 實現不了我的願望的工作，

也許就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是自己賴以生存的地方。

只是， 前幾年， 工資雖然低一些， 但是， 那時的工作， 似乎除了工作， 沒有太多繁瑣的事情， 似乎讓人感受不到累， 工作中， 有太多的空閒， 容人讀書， 思索， 寫作。 走在村莊裡， 也還受村莊裡的人， 孩子的敬仰， 稱呼， 越發讓人感到驕傲， 一種職業的崇敬感， 自豪感， 油然而生， 也忘卻了山裡的寂寞， 和收入的地位， 貧窮。 而此時， 工資雖然長了些， 但是， 也就是村莊裡， 一個農民工小工的工資， 可是， 承受的事情太多， 不僅僅是站在教室裡工作如此的簡單， 工作之外， 還有許多瑣屑的事情。 更主要的是， 還要面對許多的人和事情， 來自孩子的， 來自村莊的， 也來自同事， 和各個地方的， 盯梢人的，

似乎不僅僅是那冷冰冰的攝像頭， 還似乎有無數雙的眼睛， 讓人在謹慎， 和認真中， 謹小慎微的工作著， 生怕出了什麼事情， 就有人掏出個手機， 四處告狀， 害怕各方面的事情， 一齊找到自己， 打亂人的心境， 生活， 不能安然生活， 工作， 更別提讀書， 寫作了。

與越來越讓人感到勞累的自己相比， 倒感到村莊裡的人， 越來越清閒了。 村莊裡的人， 沒有吃的， 有人給， 房子倒了， 有人給修， 家裡貧窮的， 有人幫， 有的是空閒的時間， 不是打牌， 就是喝酒。 哪像我們， 總讓人感到似乎工資拿的多了， 過的好了， 縱然遇到天大的事情， 也難以有人來幫。

每當這樣的時候， 我在身心勞累中， 就在捫心問自己， 我這樣辛苦的工作著， 也就是為了一口飯吃， 一個棲身的地方，

也是為了生活。 村莊裡的人， 那樣悠閒， 也一樣有棲身的地方， 有輕鬆的飯吃， 也在生活著， 而且， 活的是那樣的輕鬆， 自由， 豪邁， 天地之間， 除了神仙， 閻王， 就是他們最大。

看著那些越來越野， 越來越調皮的孩子。 想著此時工作環境越來越複雜， 被各種責任捆綁， 各種人盯梢， 真的是就像坐在針尖上， 拿著自己的生命， 在舞蹈一樣。 如果稍微有不慎， 出了事情， 被人抓住， 工作能不能保住不知道， 說不定， 就要搭上一輩子辛苦勞動的所得， 甚至生命。

當初， 有許多的選擇， 完全可以不從事這個職業， 是父親給選擇的， 給我說， 這個職業， 沒有風險， 風吹不著， 雨淋不找， 不管社會上如何， 都影響不到自己。

而此時看來， 一切完全與父親想的不一樣。

也許， 外表看來， 活的優裕， 清閒， 風吹不著， 雨淋不著， 可是， 付出的身心煎熬， 是外人， 包括父親都不知道的。 而此時這個職業， 也似乎漸漸成了高位職業， 比父親想像的風險大。 只是， 父親長眠在山腳下， 已經多年， 無法再向他訴說， 也不能再說任何抱怨， 後悔。

一切， 只能是自己慢慢承受。 至於將來怎樣， 不知道， 只要太陽每天升起來， 還活著， 就這樣慢慢過著。 只是， 不知道何時能熬出頭， 能過我曾經嚮往的生活， 能像村莊裡的人那樣， 悠閒， 輕鬆的活著。

到頭來， 我才恍然感到， 父母的願望， 我自己的夢想， 其實是讓我放棄了我最嚮往， 最美好的生活。 歲月慢慢流逝， 生命逐漸蒼老， 對於我來說， 只要有棲身的地方， 一口飯吃， 有文字陪伴， 就滿足了，幸福了。

就滿足了，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