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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歲月|為保衛祖國邊疆練騎馬

為保衛祖國邊疆練騎馬

作者:王樹琛

1968年6月, 我上山下鄉去了原伊春市克林區接受工農兵的再教育, 擔任知青排長。

1969年3月, 珍寶島戰役打響後,

中蘇邊境形勢異常緊張, 蘇聯在中蘇中蒙邊界陳兵百萬, 並不時派遣特務越境到我方刺探情報, 我方也加強了反特防特的教育和練兵活動。 克林區直線距離中蘇界江不足50公里, 所以反修鬥爭不同凡響。 知青們每天都要“深挖洞、廣積糧”, 站崗放哨, 練打槍練格鬥練刺殺練防原子彈等。

除此之外, 我所在的連隊還要練騎馬。 因克林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大草原, 將來戰爭打起來後, 非常適宜騎馬打仗, 所以上級從軍馬場為我連調撥來幾十匹軍馬, 供我們練習騎射。 我分到的是一匹高大健碩的棗紅馬, 嘶鳴起來非常響亮, 我給它起名叫“雲雀”。

我第一次嘗試騎馬是在春季的一個星期天。 飼養員楊師傅把幾十匹軍馬趕到草甸子上吃草,

我悄悄地走近了雲雀, 趁它聚精會神吃草之機, 突然抓住它的鬃毛躥上馬背, 正當我要騙腿騎乘時, 雲雀突然騰身立起, 側頭一甩, 就把我掀落馬下。 接著它一聲嘶鳴, 狂奔起來……受雲雀的擾動, 幾十匹軍馬也跟著一起狂奔。 我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正不知所措時, 一匹又一匹軍馬從我身上飛過, 馬蹄踏在我的身體四周, 帶起的泥土草葉濺到我的臉上身上。 我當時心想, 這下肯定要玩完, 只要一隻馬蹄踩到我的臉上或身上, 我就有生命危險!幸運的是, 幾十匹軍馬過後, 我連毫毛都沒傷著一根。 事後楊師傅告訴我, 馬通人性, 人無傷馬心, 馬也無害人意。

第二天, 我去請教有20年養馬經驗的楊師傅, 怎樣才能馴服烈馬?楊師傅說,

要想讓馬兒聽你的話, 你必須和它交朋友, 要關心它愛護它, 你對它好, 它才能對你好。

於是, 我沒事時就經常來到馬棚, 喂喂馬、飲飲水、梳梳毛等, 閒暇時還牽著雲雀去草地吃新鮮草。 漸漸地雲雀對我消除了敵意, 我摸它, 喂它, 遛它, 它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又有一次, 我把雲雀牽到公路上, 又飛身騎上了馬背。 沒想到, 雲雀又騰起後腿, 把我摔了下來!摔得我胯骨疼了好幾天。 楊師傅告訴我:

“騎馬騎前胛判兒, 騎驢騎中間兒, 騎牛騎屁股蛋兒。 你騎馬屁股上, 它還不摔你?”

過了幾天, 我牽馬吃飽青草後, 又飛身躍上馬背, 這次我騎在馬的肩胛骨位置, 也就是所謂的前胛判兒。 雲雀馱著我在公路上飛馳起來, 一直跑了十多公里才停步。

回到宿舍後, 我感到屁股火辣辣地難受, 讓排裡的男知青看了一下, 他們說, 屁股血淋淋的, 肉皮都磨沒了。 於是, 我又收穫了一個新的教訓一光腚馬不好騎!

一個半月後, 雲雀的馬鞍、腳蹬配齊了, 籠頭和韁繩也換上了新的, 我和它的感情也日漸親密。 我經常騎上它, 在莽莽蒼蒼的克林大草原上賓士, 也練習了騎馬射擊, 騎馬耍棍, 騎馬格鬥……有時因事一兩天沒去看它, 就會特別惦心。 去看它時, 它都抬起頭, 用一種深情慈祥的目光瞅著我, 並伸出濕潤的長舌頭, 不斷溫柔地舔我的手臂。 晚飯後, 我經常抽空遛遛它, 我騎在馬背上, 喊“駕!”它就走;喊“籲!”它就停;喊“喔!”它就轉彎;我用雙腿夾緊馬身, 它就狂奔;我勒緊韁繩,

它就緩步。 基本上捨不得使用馬鞭。 我和雲雀成了特別好的朋友, 可以說是“一日不見, 如三秋兮!”

一年半之後, 雲雀和另外幾十匹軍馬要調走了, 調去駐邊部隊執行新的任務。 臨走前一天傍晚, 我用僅剩的1斤細糧票去食堂買了5個饅頭, 到馬棚喂它, 我喃喃地對它說:“老朋友, 我們要再見了, 去為祖國立新功吧, 不要想念我, 要服從分配……”雲雀吃完饅頭後“噅……噅……”地長嘶一聲, 似乎在對我說:“我永遠不能忘記你!”

第二天早飯後, 3名解放軍戰士趕著幾十匹軍馬上路了, 我和十幾名知青, 隨著浩浩蕩蕩的馬隊送行了四五裡, 又目送著它們走向草原深處, 走向遠方, 走向天際……轉過身來, 草原的秋風, 把幾滴眼淚從我的眼眶中刮落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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