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系列小小說
真假乞丐
前段時間， 小鎮上來了兩個老乞丐， 一個是兩條小腿折了， 綽號狗兒；一個則是一雙手臂斷了， 兩隻衣袖空空的，
落日時分， 狗兒坐在桔子樹盆栽前， 卻無視金燦燦的桔子， 只笑嘻嘻地數著錢， 而阿旺卻只有眼羨的份。 突然， 狗兒朝阿旺喊了一句：“阿旺， 跟哥學著點！在乞丐學上， 你還沒入門呢！”
阿旺聽後， 一臉茫然。 “看來， 我得避開他， 跟他再待在一塊兒， 將註定討不到什麼錢。 ”阿旺喃喃自語著。
言必信， 行必果。 次日， 阿旺就轉到一家小商場門口乞討去了， 但此處仍可望見狗兒匍匐的身影。 奇怪的是， 過路人仍是不怎麼佈施錢財給阿旺， 有些人睥睨了一眼後， 扔下冷言冷語：“假乞丐， 就會騙錢！把手臂反綁在背後， 就說斷掉了， 豈有此理！”
阿旺瞪了他們一眼， 卻始終無言以對。 他低下頭， 索性跪著討飯。 但即使這樣， 也沒見什麼人前來施捨。
而狗兒那邊依舊人頭攢動， 他一天乞討到的錢， 抵得上阿旺好幾個月的收入。 他趴在滑板上， 神情極其哀傷痛苦。 悲愁樂曲的渲染， 更觸動了人們那根喚做善良的心弦。 “斷手的人，
狗兒一旦領到錢， 就立即磕頭道謝， 什麼恭喜發財、生意興隆、闔家平安之類的祝福語， 從他嘴裡說出， 卻讓人感到溫馨而悅耳。 圍觀的人一愛聽， 施捨當然就多了起來。 這就是狗兒所謂的乞丐哲學。
阿旺在這個小鎮上待了快一個星期， 快待不下去了。 一日傍晚， 在離小鎮不遠的一座破廟裡， 阿旺在大鍋上胡亂地煮了些稀粥。 然後他用腳夾緊碗盛好， 輕擱在門檻上， 再吃力地俯下身子， 大吃大嚼起來。 此時門外有一大片白色的野菊花， 正開得芬芳爛漫。 但此花對於阿旺來說， 卻有著傷感的回憶。 少年時代，
出人意料的是， 狗兒也來了， 後面還有個小幫手， 幫他推著輛破輪椅。 狗兒不無譏諷地對阿旺說道：
“我勸你還是趕緊走， 不然你遲早會餓死在這裡的， 那樣多不值！”
阿旺瞟了狗兒一眼， 默不作聲， 只繼續喝起他的粥來， 稀裡呼嚕的， 仿佛狗兒是個十足的透明人。
狗兒惱羞成怒， 突然命令身邊的小乞丐：“過去扒掉他的衣服， 看他的手臂是不是綁在背後裝扮殘廢？”
小乞丐“噌”的一聲沖了過去， 二話不說就將阿旺的上衣扒了下來。 卻見阿旺斷臂如短小的瓠瓜似的垂著， 他倆頓時目瞪口呆的。 然後兩人趕忙溜之大吉。
俗話說， 兔子惹急了也咬人。 這不， 阿旺也破口大駡起來：“狗娘養的，
阿旺生性怯懦， 經過狗兒的那番恐嚇後， 再也無心眷戀這個偏僻的小鎮。 正當他想離去的那天上午， 他卻在小鎮的一處熙熙攘攘的街邊， 看到這樣的一幕情景——
狗兒被人指指點點著， 有的還罵罵咧咧的。 原來狗兒是將雙腿屈膝藏在內褲那裡， 再穿上外褲掩飾， 從而假扮成斷腿的殘疾人士， 以博取人們的憐憫之心。 狗兒這騙人的伎倆早先在縣城被人揭穿過， 無奈之下轉移到城鎮， 但還是再次讓人給揪了出來。 揪他的人之前曾在縣城上過他的當。
狗兒再也乞討不成了， 只得灰溜溜地離開了小鎮。
本想別去的阿旺， 此時卻選擇留下來。 他索性待在狗兒待過的地方， 脫了上衣，露出那兩處使人驚心怵目的手臂斷口來。路人見此，紛紛圍了上來。“真是太可憐了！”“這才是真正的乞丐啊！”你一言，他一語的，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跟之前的冷漠相比，簡直判若兩人。施捨的錢也像雪花一樣，簌簌飄落在阿旺的碗裡。阿旺心花怒放，磕頭磕得猶似雞啄米那般。
於是阿旺過了一段好日子。但沒過多久，又有遭遇更悲慘的人來跟阿旺搶生意了。人們關注的焦點就此又發生了轉移……
2017.3.23
授權原創首發作者：莊彩建，字修之，號東園主人，陸豐市潭西鎮人。系汕尾市作家協會會員、陸豐市作家協會會員、潭西文學社社長助理。作品有中篇小說《紅蝴蝶》、《眼淚樹》、詩詞集《東園集》和現代詩集《夜林》等。
脫了上衣，露出那兩處使人驚心怵目的手臂斷口來。路人見此，紛紛圍了上來。“真是太可憐了！”“這才是真正的乞丐啊！”你一言，他一語的，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跟之前的冷漠相比，簡直判若兩人。施捨的錢也像雪花一樣，簌簌飄落在阿旺的碗裡。阿旺心花怒放，磕頭磕得猶似雞啄米那般。於是阿旺過了一段好日子。但沒過多久，又有遭遇更悲慘的人來跟阿旺搶生意了。人們關注的焦點就此又發生了轉移……
2017.3.23
授權原創首發作者：莊彩建，字修之，號東園主人，陸豐市潭西鎮人。系汕尾市作家協會會員、陸豐市作家協會會員、潭西文學社社長助理。作品有中篇小說《紅蝴蝶》、《眼淚樹》、詩詞集《東園集》和現代詩集《夜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