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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桃李
櫃子裡面， 總有不願捨棄的舊衣裙， 有的壓在櫃底，
那些舊衣裙， 當初買的時候各有因由， 或需求， 或喜歡， 或舒適， 或情不自已， 或賣家熱情難卻， 或者衣裙的絲縷裡面藏著故事……但到底是怎樣一種光景呢， 時過境遷後， 又難說清， 只知道， 一批新衣掛滿櫃子， 一批舊衣理所當然的下架， 在淘汰了一批又一批之後， 還留在櫃子最底處， 那一定是自己最捨不得丟棄的。
不願丟棄又能怎樣呢？
偶爾也會翻出一些來， 在鏡子前比比劃劃， 嘗試重新穿出去， 卻在穿上身的時候泄了氣， 有的不合體了， 衣服瘦了， 自己肥了；有的樣式太老舊了， 跟不上潮流了；有的顏色太粉嫩了， 和蒼顏白髮很不相稱了……舊衣裙還完好無損， 當年的材質， 當年的樣式， 它原封不動的停留在原地， 而我不是原來的我了， 我回不去那時那地了， 就像古董， 擺在今日的幾案上，
舊衣裙， 已然無用， 丟棄吧， 它已經不屬於我了， 可每丟棄出一件， 都會心疼， 自己特別喜歡的， 在拿出櫃子的片刻， 又重新放回去， 總是捨不得丟棄， 就像藏在心底裡最深的記憶， 總難從心靈底片祛除一樣， 那些衣裙啊， 有我的舊時光， 像窗前雨一樣， 從眼前嘩嘩的落下， 然後滲入泥土， 或融入江河， 再也找不見了， 而我清晰的知道， 那些雨曾經從我的簷下滴過。
而生命裡的那些人呢？曾經感情密切的一些人呢？經過了， 散開了， 去了各自的城， 有些丟了， 再也找不回來了；有些在心裡， 浮現的卻是舊樣貌， 偶爾見面， 談的更多的是舊故事， 心沒有距離，
一件件舊衣裙， 一個個走進走出生命的人， 一段段剝落的舊光陰， 都這樣無知無覺， 無聲無息， 連個告別儀式都沒有， 伸手無力遮挽， 揮手無力告別，
記憶不過是一朵朵妖豔的彼岸花， 開在生命的河岸， 你在這端， 它在那端， 遙望縹緲， 卻再也無法回溯， 無法再回到過去花叢中曼舞……街邊的郵筒， 綠漆斑駁， 投遞員的車鈴聲杳入深巷， 腦海裡一副泛黃的畫面， 沒有人會用老式的辦法投遞一封信， 若有， 也一定只寄給現在， 而不是過去。
當季候風穿過時間的弄堂， 誰還一手拿著記憶的燈盞， 一手護著微弱的火苗， 等著曾經的人回眸， 一起在昏黃的暖意中給乾枯的故事注入新鮮的汁液， 櫃子的舊衣裙， 暗淡的沒了當年的光彩……隨風而逝的不只落花， 還有曾經的高跟鞋、花裙子和一張一張熟悉的臉……
陰雨的夏夜黑得真早，陰雲迷霧裡，馬路上車燈閃爍，它在黑地裡開闢道路，不斷的向前，去向它的目的地，而過處立刻被黑黑的夜圍攏，墨色淹沒了它的行跡。
走過一程程的路，我知道有些東西，註定是無力的……列車前行，一切都將成為過去，就像留不住的舊衣裙，只是在那時那地，我著錦繡華衫，牽故人手，穿過街道，手心是暖的，這是一定的！
作者：桃李，中文系畢業，中學語文教師，偶有小作發表。喜歡文字，喜歡編排文字的感覺，如果文字是蒲松齡筆下的媚人心魄的狐仙，我便是那進京趕考的書生，我願意在她的懷抱裡永遠的迷失，不問出路，不理結果，只有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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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上善若水★
投稿郵箱:1544330226@qq.com
公眾號ID：jszy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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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一程程的路，我知道有些東西，註定是無力的……列車前行，一切都將成為過去，就像留不住的舊衣裙，只是在那時那地，我著錦繡華衫，牽故人手，穿過街道，手心是暖的，這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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