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玉忠
離老家門口的東邊二十多米, 有一汪池塘, 村裡人都叫澇壩。
村子裡所有的雨水, 都順著地勢流到澇壩裡, 積聚成深汪汪的一潭。
澇壩再東邊, 是我家的一處果園, 大多是梨樹, 還有桃樹, 李子樹, 葡萄樹。 記憶中,
媽媽說, 七月七日, 在老葡萄樹下, 能聽見牛郎織女說的悄悄話, 我和哥哥就好幾次真的在果園邊上的葡萄樹下偷聽著, 可是, 沒聽到牛郎織女的悄悄話, 只聽見蛐蛐兒在低低地唱著歌。
哥哥把果園的門板卸下來, 放在澇壩的水面上當“小船”, 一屁股坐下去, “小船”翻了, 哥哥掉落水裡, 撲騰上來時, 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澇壩北面, 是三棵高大的老榆樹, 春風把裁剪好的榆錢一嘟嚕一嘟嚕掛滿枝頭, 幾個膽大又麻利的娃娃就會爬上樹去摘榆錢, 澇壩邊上住的三爺爺, 就會拄著拐杖來, 高聲吼著:“額(我)嘛你幾個茶疙瘩, 你都小心著!”樹上的娃娃們以為三爺爺要打他們,
其實, 三爺爺是擔心娃娃們在樹上不小心掉下來, 才不讓娃娃們上樹去。
傍晚, 一陣一陣的麻雀兒旋風一樣的飛來, 老榆樹上就成了麻雀的天堂。 那麻雀兒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 半個村子裡就全是麻雀聲, 熱鬧非常。
一次, 我問媽媽麻雀兒吵的啥, 媽說, 那是它們“罵窩”的。 現在想來, 那“罵窩”, 也許就是爭奪地盤的意思吧?
在我的記憶中, 三爺爺, 三奶奶就年齡很大了, 他們老兩口相依為命, 以後, 才知道三爺爺也有個女兒, 遠嫁到陝西去了, 過五, 六年才來轉一回娘家。
三爺爺不論去地裡, 還是村子裡轉悠, 總是背著個小背簍, 見到柴枝, 就撿到背簍裡。 三奶奶經常挖點草藥, 掐點草編, 換些零用錢。 再後來, 老兩口年邁得勞動不了, 女兒女婿就把三爺爺, 三奶奶接到陝西去了。
村裡人幫忙把那三棵老榆樹伐倒, 找木匠做了兩口棺槨。 三爺爺, 三奶奶的女婿叫了一輛汽車, 載著棺槨, 載著幾袋子小麥, 載著幾件破舊家什和被褥, 在這澇壩邊上生活了一輩子的三爺爺, 三奶奶就含淚走了。
後來,隨著氣候變化,那小時候經常貯滿水的澇壩,就時常乾涸了,人們沒了生活用水,就各自在院子裡挖成水窖,天下雨了就把水引到水窖裡,澇壩就成了一潭死水坑了。
看著還在結冰的澇壩,我突然心頭一痛,一種苦苦的,澀澀的味道湧上心頭,我知道它是記憶的味道。時光匆匆,真是太匆匆,轉眼之間,很多年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了,那飽受風霜的澇壩,還它所經歷的滄桑歲月,讓我再也看不到那個承載我童年歡笑的澇壩了!但是不管時光如何飛逝,歲月如何變遷,澇壩,它都是我漫漫人生路上記憶的影子,讓我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影子!
作者介紹
網名:雨衷,真名:李玉忠,曾用名李維忠,1971年生於甘谷縣大石鄉,1991年畢業于甘穀三中後,在建築及電力部門打工。熱愛傳統文化,喜素好靜。
後來,隨著氣候變化,那小時候經常貯滿水的澇壩,就時常乾涸了,人們沒了生活用水,就各自在院子裡挖成水窖,天下雨了就把水引到水窖裡,澇壩就成了一潭死水坑了。
看著還在結冰的澇壩,我突然心頭一痛,一種苦苦的,澀澀的味道湧上心頭,我知道它是記憶的味道。時光匆匆,真是太匆匆,轉眼之間,很多年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了,那飽受風霜的澇壩,還它所經歷的滄桑歲月,讓我再也看不到那個承載我童年歡笑的澇壩了!但是不管時光如何飛逝,歲月如何變遷,澇壩,它都是我漫漫人生路上記憶的影子,讓我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影子!
作者介紹
網名:雨衷,真名:李玉忠,曾用名李維忠,1971年生於甘谷縣大石鄉,1991年畢業于甘穀三中後,在建築及電力部門打工。熱愛傳統文化,喜素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