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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記憶,無法忘記

絲絲縷縷的地瓜蔓情結

作者:雨涵冷妍

夏日的雨後空氣清新, 田野裡綠色的生命湧動如潮, 嫩嫩綠綠的地瓜葉片, 便隨著藤蔓的攀爬肆意伸展著,

顯得玲瓏剔透, 綠意盎然。

其實, 地瓜全身都是寶。 譬如, 地瓜葉子加點麵粉蒸著吃又香又甜, 地瓜梗炒著吃柔滑香嫩, 地瓜釀的酒香醇可口。

記得小時候, 我們女孩子喜歡把地瓜梗, 掰成一小截一小截的連起來, 掛在耳朵上當耳環臭美一番!男孩子則沿著裂縫挖幾個大地瓜,

燒烤得令人垂涎欲滴了才大快朵熙一番!淘氣的孩子用小刀, 將地瓜雕刻成喜歡的玩具模型!那些快樂的點滴, 為童年的生活帶來無盡的樂趣。

前段時間去集市上溜達, 見到一位賣地瓜葉的老人, 守著一大堆地瓜葉叫賣, 捆在一起的地瓜葉五元一紮, 居然價格不菲。 這些早些年少人問津的粗枝大葉, 如今成為城裡人餐桌上的美味佳餚。 見到地瓜葉時, 我的內心深處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唏噓之餘感慨萬千。

七八十年代的歲月, 在我們農村家家戶戶幾乎天天吃地瓜過日子, 吃膩了偶爾添加些地瓜幹或玉米餅子, 算是改善生活了, 更不用說啃幾口白麵饅頭, 慰藉一下腸胃了。

放學了, 扔下書包, 手裡掂著一摞煮熟了的地瓜幹, 再偷偷蘸上, 一塊用肥肉煉出來凝固成白色的豬大油, 然後樂顛顛地跑去大街上邊吃邊炫耀, 儼然失去了淑女的矜持與羞澀, 那種香甜的味道至今刻骨銘心!

記得那年初夏, 母親病倒了不能幹重活, 所有的農活都是父親一個人扛著, 抽閒還要趕去奶奶家裡幫忙。 爺爺身體不好不能下地, 一大家子十幾口人的農活幾乎全壓在父親身上。 父親白天還要上班, 他心急火燎不分晝夜的忙碌, 不小心積攢下了毛病, 出乎意料的在屁股上長了一個大大的癤子,

不能站也不敢坐。 病殃殃的母親心疼了, 沒錢買藥, 母親就每天堅持給父親用煙頭烤癤子, 然後把膿水一點一點擠出來。

到了栽地瓜的時候, 父親疼得不能動彈。 那天下著雨, 空曠的田野裡難覓人影。 奶奶領著我來到自家地裡, 指著鄰地的那片地瓜吩咐我, 趕緊動手剪蔓子,然後栽滿自家的地瓜嶺,秋天就會有好收成了。

我膽怯了,無視奶奶遞過來的剪刀,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奶奶板著臉訓斥:不趁著雨水滋潤栽上地瓜,難道要全家人都等著喝西北風嗎!小小年紀不聽話,到時候吃不上飯,可別到俺家去蹭飯吃!

奶奶的一席話像針紮一樣刺疼我的心。父親沒法上班幹活,母親也病殃殃的下不了地,栽不上地瓜冬天裡無疑真的會挨餓。我神情恍惚地佇立在雨裡思考,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還是默默地接過剪刀,鬼鬼祟祟地走向了那片生長很茂盛的地瓜蔓子,在東瞅瞅西望望確定沒人後,果斷地揮起剪刀。那一刻,羞辱的淚水伴隨著雨水流淌下來,將我曾經心懷坦蕩的正義夢擊得粉碎。

趁著四處沒人,我急忙揮動剪刀將鄰家地裡的地瓜蔓,剪成一段一段的,奶奶則手腳麻利地將它們插在自己地裡的地瓜嶺上。眼看著鄰家的地瓜蔓剪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奶奶眨巴著眼吩咐我,前面十幾米的地方還有一片地瓜地,你再去剪些回來,再過一陣子差不多就栽滿了。看到我撅著嘴拉長了臉,奶奶頗有經驗地安慰我,放心吧,過幾天,那些地瓜還會長出很多蔓子來的。

我固執地搖頭,跑來跑去的,剪來剪去的,昧著良心偷剪人家的地瓜蔓子,我真的很害怕!奶奶鐵青著臉,大聲吼叫著命令我再去剪些。我茫然地瞅瞅四周,雨下的似乎小了些,遠處隱約有人影在晃動。我的心頭突然襲湧一股莫名的恐懼,竟然不顧奶奶聲嘶力竭的喊叫撒腿往家逃竄。

第一次偷人家的東西,回家後結結巴巴對母親講明瞭,母親沉思了片刻,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票子,當時的兩角五分錢已經是家裡全部的家當了。母親紅著眼告訴我,去吧,給鄰居家送過去,就算是一點賠償吧。

此時,鄰家地的大媽匆匆趕來了,看到空蕩蕩的破屋子愣了愣,然後淡淡地問,是不是你們剪了俺家的地瓜蔓?母親尷尬地回答,是的,孩子小不懂事,正要趕過去送點賠償錢呢!鄰居大媽推阻著堅決不肯要,她歎口氣說,“看你們家現在這個樣子,我怎能落井下石呢!”母親感激地連連道謝,鄰居搖著頭,告辭時拋下一句話,我看到你家那片地還沒栽滿,空著未免太可惜了,讓孩子再去剪些蔓子栽上吧!母親怔怔地望著鄰居走遠的背影,兩行淚瞬間奪眶而出。

父親不能上班,母親又生病,兩角五分錢省下來了,母親說,你去集市上買點菜苗栽滿那片空地吧,鄰居家的地瓜蔓子堅決不可以再去剪了,會影響地瓜生長的。

第二天,我爽快地去集市上轉了一圈,最便宜的是圓蔥苗,一角錢買了一大捆!剛要走,賣菜的大爺喊住了我,孩子,快收攤了,剩下些亂七八糟的菜苗,帶回去擇擇洗洗還可以吃的。我高興得連聲道謝,樂顛顛地抱了回家。母親納悶地問我咋買了這麼多,我開心回答是賣菜的老大爺送的。母親歎了口氣,眼圈子瞬間又紅了。

如今,當家裡的經濟狀況不再拮据的時候,我卻始終對地瓜蔓葉有一種別樣的情結,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年少時那令人難忘的一幕,曾經的往事盤旋在腦際揮之不去。

不知為何,那些肆意攀爬生長茂盛的地瓜蔓,總是在我的腦海裡延伸成一道妙美的風景,讓我感懷那些一路給予幫助和理解的鄰居和朋友,當生活中每一次徘徊不前的時候,那些感動的瞬間,總會為我指引一條坦蕩的路途。

圖片來自網路

趕緊動手剪蔓子,然後栽滿自家的地瓜嶺,秋天就會有好收成了。

我膽怯了,無視奶奶遞過來的剪刀,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奶奶板著臉訓斥:不趁著雨水滋潤栽上地瓜,難道要全家人都等著喝西北風嗎!小小年紀不聽話,到時候吃不上飯,可別到俺家去蹭飯吃!

奶奶的一席話像針紮一樣刺疼我的心。父親沒法上班幹活,母親也病殃殃的下不了地,栽不上地瓜冬天裡無疑真的會挨餓。我神情恍惚地佇立在雨裡思考,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還是默默地接過剪刀,鬼鬼祟祟地走向了那片生長很茂盛的地瓜蔓子,在東瞅瞅西望望確定沒人後,果斷地揮起剪刀。那一刻,羞辱的淚水伴隨著雨水流淌下來,將我曾經心懷坦蕩的正義夢擊得粉碎。

趁著四處沒人,我急忙揮動剪刀將鄰家地裡的地瓜蔓,剪成一段一段的,奶奶則手腳麻利地將它們插在自己地裡的地瓜嶺上。眼看著鄰家的地瓜蔓剪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奶奶眨巴著眼吩咐我,前面十幾米的地方還有一片地瓜地,你再去剪些回來,再過一陣子差不多就栽滿了。看到我撅著嘴拉長了臉,奶奶頗有經驗地安慰我,放心吧,過幾天,那些地瓜還會長出很多蔓子來的。

我固執地搖頭,跑來跑去的,剪來剪去的,昧著良心偷剪人家的地瓜蔓子,我真的很害怕!奶奶鐵青著臉,大聲吼叫著命令我再去剪些。我茫然地瞅瞅四周,雨下的似乎小了些,遠處隱約有人影在晃動。我的心頭突然襲湧一股莫名的恐懼,竟然不顧奶奶聲嘶力竭的喊叫撒腿往家逃竄。

第一次偷人家的東西,回家後結結巴巴對母親講明瞭,母親沉思了片刻,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票子,當時的兩角五分錢已經是家裡全部的家當了。母親紅著眼告訴我,去吧,給鄰居家送過去,就算是一點賠償吧。

此時,鄰家地的大媽匆匆趕來了,看到空蕩蕩的破屋子愣了愣,然後淡淡地問,是不是你們剪了俺家的地瓜蔓?母親尷尬地回答,是的,孩子小不懂事,正要趕過去送點賠償錢呢!鄰居大媽推阻著堅決不肯要,她歎口氣說,“看你們家現在這個樣子,我怎能落井下石呢!”母親感激地連連道謝,鄰居搖著頭,告辭時拋下一句話,我看到你家那片地還沒栽滿,空著未免太可惜了,讓孩子再去剪些蔓子栽上吧!母親怔怔地望著鄰居走遠的背影,兩行淚瞬間奪眶而出。

父親不能上班,母親又生病,兩角五分錢省下來了,母親說,你去集市上買點菜苗栽滿那片空地吧,鄰居家的地瓜蔓子堅決不可以再去剪了,會影響地瓜生長的。

第二天,我爽快地去集市上轉了一圈,最便宜的是圓蔥苗,一角錢買了一大捆!剛要走,賣菜的大爺喊住了我,孩子,快收攤了,剩下些亂七八糟的菜苗,帶回去擇擇洗洗還可以吃的。我高興得連聲道謝,樂顛顛地抱了回家。母親納悶地問我咋買了這麼多,我開心回答是賣菜的老大爺送的。母親歎了口氣,眼圈子瞬間又紅了。

如今,當家裡的經濟狀況不再拮据的時候,我卻始終對地瓜蔓葉有一種別樣的情結,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年少時那令人難忘的一幕,曾經的往事盤旋在腦際揮之不去。

不知為何,那些肆意攀爬生長茂盛的地瓜蔓,總是在我的腦海裡延伸成一道妙美的風景,讓我感懷那些一路給予幫助和理解的鄰居和朋友,當生活中每一次徘徊不前的時候,那些感動的瞬間,總會為我指引一條坦蕩的路途。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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