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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研究生到傳單員

這是研究生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 也是來到合肥以後的第一份工作——發傳單。 在研究生畢業旋即在家待業兩個月後, 終於按捺不住新一輪的狂躁, 決定披甲上陣親自出馬了。 出山后有了第一份活計——發傳單。 在車來車往的大街上, 在左顧右盼的學校門口, 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 向每個迎面而來的人送上最勇敢真誠的笑容。

每次走在大街上, 看到那些人手裡的傳單遞到半截而卡住的時候, 我會伸出手去接過來, 雖然那對我來說派不上什麼用場, 但我想他(她)一定會稍稍感到欣慰。 接過別人遞給我的傳單的時候, 我通常會說一聲“謝謝”, 然後鄭重其事地帶走。 雖然那對我來說可能毫無用處, 甚至可能只是廢紙一張, 但我不能像那些人一樣昂著高傲的頭顱, 挺著威嚴的胸脯無視地走過去, 也不能接過之後就隨即丟下或者折個飛機滿天飛。 敏感莫過弱勢,

何須雪上加霜?

到了那地方, 是學校門口, 真的是找對了地方, 算是對口宣傳了。 但不是把傳單發給學生, 那會落得滿城盡是紙飛機。 傳單主要是發給家長, 那些家長會到學校門口來接。 他們多幸福啊。 可以坐私家車, 可以坐公車, 哪怕坐自行車也是好的, 即使是步行旁邊也是有人保護著的。 除了大點的孩子外, 小孩子是不會在大街上穿行的, 更不用說背著書包和乾糧去翻山越嶺了。

那兒已經到了許多手拿傳單的, 花花綠綠的像是萬國軍旗。 全是輔導班的, 都是有備而來, 真是做什麼都不容易。 有的是職業發傳單的, 還有的大概是像我們這樣身兼多職, 既當輔導老師又當傳單員的。 這兒的輔導班可真多啊, 一個寫字樓裡都摩肩接踵的, 那也就像是菜場裡的魚, 等著被挑來選去。 孩子的字體好不好看, 字大或者字小, 字正或者字歪, 任務完成的好不好, 等等等等, 都會影響著生意。 看慣了別人發傳單, 沒覺得什麼異樣, 甚至覺得很簡單:遞過來, 接過去, 或者不接,

或者接了再扔掉, 如此而已。 真的輪到自己頭上才發現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微笑著試著說一句:“您好, ***教育”, 像討好一樣地遞出去一張傳單, 然後看它的命運。 像送出去的孩子, 不知道是被富家給收養了呢, 還是拉去做下人。

與其說微笑著還不如說訕笑著或者說自嘲著遞出去第一張傳單,

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 掛在人身上, 走遠了。 有了第一張, 就有了第二張, 第三張。 忽然發現勇氣是一個皮球, 你不拍它, 它就慵懶地躺在角落裡, 一旦受了點刺激, 馬上就會彈跳得老高。 勇氣也是可以慢慢鼓起來的, 然後從中一點一點地長出信心。 其次, 從路人的表情裡看出來似乎也是如此。 不管在誰的心裡, 送貨上門的大概都是推銷, 推銷就意味著你在覬覦人家的荷包, 大概沒有誰不提防著被覬覦吧。 只有難以得到的那才會是好的, 像幼稚園入託, 像中學擇校一樣。 似乎路人不外乎這樣幾種表情和反應:如果是搖了下頭, 或者擺了下手, 這算是好的了, 起碼是對你有點回應;如果能夠微笑著搖頭的話, 那就是更有禮貌的了;哪怕只是歪過頭莫名地看你一下,也算是一種正面拒絕;最怕的就是那種面對你遞過來的傳單時,旁若無人目不斜視地徑直走過去。那種大義凜然的神情儼然明鏡高懸下的法官一樣威嚴,我們真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囧得手足無措。在他們看來要不是做錯事,怎麼會淪落到發傳單的地步。大概是很有道理,我們似乎是遭到了厭棄,被一撥又一撥衣冠楚楚的人。從那種厭棄的表情上看出來,我們正被視如草芥。如果我因此而去詛咒他們的蔑視,那樣說明我沒有直面現實的勇氣,甚至是在厭棄自己的行當。身居底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面對困難和自我的勇氣。他們的神情沒有銼削我的銳氣,反而是磨礪了我的意志,使我愈挫愈勇。我會拿著一張傳單直視著他們,讓他們的鄙夷之心在勇敢堅強面前聞風而退。

那些能接過去然後細細地看兩眼的就是讓我們感激的了,他們鄭重其事地對待了我們的勞動,也就是尊重了我們的尊嚴。對於那些隨手丟掉的人,如果在我的視野範圍內,我會把它撿起來,但不會再次去遞給他們。聽說蕭伯納在地攤上發現了一本他贈送給朋友的書,買回來之後寫上了“蕭伯納再贈”又給贈送過去。蕭伯納面對的是朋友,或許他會收到一個尷尬的笑容,我面對的是陌生人,沒必要去做一種無意義的犧牲。

這一次發出去兩摞傳單,至少百十份吧,不包括被一個惡作劇的小學生給我搶走的一疊。在這其中我沒有收穫一聲“謝謝”,在他們看來能把傳單接過去就足以使我們千恩萬謝了。只有在第二次發傳單的時候,有一個中學女生文質彬彬地對我說了聲“謝謝”,著實讓我很感動。雖然之前我從來不吝惜去跟那些發傳單的說聲“謝謝”,不是同情,而是讓他們感覺到自己被尊重,被需要,或許一句簡單的“謝謝”就足以溫暖人心。

我從中收穫過一聲“謝謝”,也從中灌注了許多勇氣。有句話:“刷的了馬桶,做的了總統”,當然這大概只是個例,不必要每個總統都需要刷過馬桶。我也不能說發的了傳單,以後會做的了什麼,但是有了這種勇氣,不朝著總統的方向努力,大概也可以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得更為堅定。咬得菜根,即使不能百事可做,也還是可以能屈能伸的。或許會有那麼一天,我也可以自豪地說我曾經發過傳單。

那就是更有禮貌的了;哪怕只是歪過頭莫名地看你一下,也算是一種正面拒絕;最怕的就是那種面對你遞過來的傳單時,旁若無人目不斜視地徑直走過去。那種大義凜然的神情儼然明鏡高懸下的法官一樣威嚴,我們真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囧得手足無措。在他們看來要不是做錯事,怎麼會淪落到發傳單的地步。大概是很有道理,我們似乎是遭到了厭棄,被一撥又一撥衣冠楚楚的人。從那種厭棄的表情上看出來,我們正被視如草芥。如果我因此而去詛咒他們的蔑視,那樣說明我沒有直面現實的勇氣,甚至是在厭棄自己的行當。身居底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面對困難和自我的勇氣。他們的神情沒有銼削我的銳氣,反而是磨礪了我的意志,使我愈挫愈勇。我會拿著一張傳單直視著他們,讓他們的鄙夷之心在勇敢堅強面前聞風而退。

那些能接過去然後細細地看兩眼的就是讓我們感激的了,他們鄭重其事地對待了我們的勞動,也就是尊重了我們的尊嚴。對於那些隨手丟掉的人,如果在我的視野範圍內,我會把它撿起來,但不會再次去遞給他們。聽說蕭伯納在地攤上發現了一本他贈送給朋友的書,買回來之後寫上了“蕭伯納再贈”又給贈送過去。蕭伯納面對的是朋友,或許他會收到一個尷尬的笑容,我面對的是陌生人,沒必要去做一種無意義的犧牲。

這一次發出去兩摞傳單,至少百十份吧,不包括被一個惡作劇的小學生給我搶走的一疊。在這其中我沒有收穫一聲“謝謝”,在他們看來能把傳單接過去就足以使我們千恩萬謝了。只有在第二次發傳單的時候,有一個中學女生文質彬彬地對我說了聲“謝謝”,著實讓我很感動。雖然之前我從來不吝惜去跟那些發傳單的說聲“謝謝”,不是同情,而是讓他們感覺到自己被尊重,被需要,或許一句簡單的“謝謝”就足以溫暖人心。

我從中收穫過一聲“謝謝”,也從中灌注了許多勇氣。有句話:“刷的了馬桶,做的了總統”,當然這大概只是個例,不必要每個總統都需要刷過馬桶。我也不能說發的了傳單,以後會做的了什麼,但是有了這種勇氣,不朝著總統的方向努力,大概也可以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得更為堅定。咬得菜根,即使不能百事可做,也還是可以能屈能伸的。或許會有那麼一天,我也可以自豪地說我曾經發過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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