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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鑒賞:回想我的父親

關廟沖, 是個長達二十多裡的衝子。 父親曾經是那條沖裡的名人。 現在, 即使在我居住過的那個小村莊--------王嶺, 還知道父親的人,

也已經不多了。

父親離開我們已經35 年了。 他的影子已漸漸模糊, 模糊得大家不知道他是誰了。 “國本大爺”、“肚大隊長”, 曾幾何時, 也是那條沖的名片啊。

父親姓黃, 名國本, 1925年出生。 他給東家做過許多年的小放牛, 也打過許多年長工。 幼年時, 他便用那柔弱的肩膀, 支撐著一個貧窮的家。 貧困的生活, 繁重的體力勞動, 使他的食量大得驚人, 以致有了個“大肚子”的名號。

記得小時候祖母常跟我說起父親的一些往事。 她說, 東家很喜歡他, 因為他勤快。 小時候我們念書時, 只知道, 萬惡的舊社會, 地主的心腸都跟蛇蠍一樣惡毒, 當時我就是搞不明白這是啥回事, 怎麼跟書上說的不一樣。 後來我還知道, 父親不僅喜歡東家, 而且感情還深著呢。

1978年他患上絕症後, 還去東家的後人家走走。 這是一個人生命行將結束前的一次走動。 我知道, 這次走動在父親的心裡豈是尋常的走動, 這是他在回顧生命的時候, 感到那裡有他太多的生命印記。 那裡曾是他飽肚子的地方, 那裡曾是他溫暖過的地方, 那裡曾是把他當人看的地方。 這時候我才開始有些醒悟:不是所有的地主老財都是十惡不赦。 起碼說, 他們當中有些人雇長工剝削長工的那個度還是可以接受的, 甚至“主僕”之間融洽著呢。

祖母也曾跟我說起過父親的婚事。 父親三十多歲才結婚, 原因很簡單, 家窮, 娶不起媳婦, 解放後才娶的親。 母親年幼時破過相, 臉上有許多麻子, 且又是地主家女兒。 就這樣貧窮家庭的老小子, 遇上了抬不起頭的地主家的醜女兒, 於是有了我們一大家子。

父親既勤快, 又直爽, 且肯動腦子。 很快地成了那條沖裡的一個人物。 先是老東明大隊大隊長, 後是關廟大隊大隊長。 一當就是幾十年。 那條沖裡誰不熟悉“肚大隊長”?上下十幾個村子, 許多人和他年紀相仿,

團在一起, 老夥計一般親熱。 趕上吃午飯或是吃晚飯, 大家總是喜歡留他喝上一盅。 一把山芋爪, 幾粒豆子, 一碗南瓜絲, 便是下酒的最好菜肴。 那時候也不是什麼幹部不幹部的, 就是“哥倆好”的那種感覺。 也許在相當長的一個時期, 這種喝酒的心態也很難再現了。

父親愛酒, 他喝酒時從不講究菜肴。 記得我開始教書的時候, 有次有個村子死了條牛。 父親下隊時順便買了點回來。 我便準備做水煮牛肉給父親下酒。 做時才知道家裡沒有一滴油, 只好用燒開的清水下牛肉, 再放上幾粒食鹽, 僅此而已, 父親竟也吃得津津有味。 父親愛酒, 可生在那個年代, 酒, 不是你想沽就有酒沽的。 有時候一年也難打上一斤。 好在我叔父在廬江城裡工作,

且是單位負責人。 他知道我父親喜歡一杯, 回家時, 總不忘帶上幾瓶。 那可真是滴滴金貴啊。 父親平時也捨不得喝上一口。 可是家裡一來人, 他便笑呵呵的把藏在櫃子裡的酒, 一瓶接一瓶的往外拿, 直到拿光為止。 那時我曾想, 拿一瓶上桌已算很客氣了, 為什麼不留兩瓶自己慢慢喝, 非要一下子喝個精光呢?後來我才漸漸理解, 原來父親心裡對朋友的那種“誠”, 比酒還要金貴得多。 從那時起, 父親的那種品格, 慢慢的融入我本純潔的心田.

關廟一條衝子的人誰都知道父親不愛“好”,穿的衣服因為舊,看上去總是邋遢遢的。在我的印象裡,他幾乎沒添制過什麼新衣服。記得叔父從城裡給他買了斤暗黃色的毛線回來,母親給他織成毛衣。平時他也難得一穿,看不出他喜歡這件毛線衣。1980 年春季,那是個冷酷的春季。疾病的痛苦把父親折磨得死去活來。臨去世前幾天,他跟我說,他死後,把那件毛線衣和一件新馬甲一同放進棺材裡去。聽到父親的話,我止不住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原來衝子裡人眼裡的“肚大隊長”,村子裡人眼裡的“國本大爺”,我心中的父親,不是個不愛“好”的人,他也愛美,只是一輩子的窮困,讓他養成了極為節儉的習慣,能將就點就將就點,絕不肯亂花一分錢。

父親是個非常善良的人,他用一份善心待人,在他身邊的人,只要需要他幫忙的,他總是竭盡全力。他做了一生的基層幹部,無論在哪裡,不挪用集體一分錢,潔來潔去,清水白米。父親是個非常和藹的人。他患上絕症後,我和妻結婚,她初來乍到,父親對她總是關心倍至。我妻懷孕後,他總是叮囑我母親要多多關心孩子。短短的幾個月相處,我妻已把他當成了世界上最偉大的父親。父親去世已經三十多年了,每當提到他,我妻眼裡總是閃著淚光。

有人說,一個村莊是一個地方的傷口。王嶺,我的故鄉,它便是關廟沖的傷口。多少次花開,多少載風雨,我的痛還在那深處。因為那裡曾有我患病父親的痛苦,那裡有我無法報恩的遺憾,那裡是我的根,是我永遠的思念。讓淚化雨,清明時節,紛紛揚揚,灑向王嶺東邊的那片山坳。那裡長眠著我的父親。天人如能感應的話,父親,我已給你滿上三杯了。

關廟一條衝子的人誰都知道父親不愛“好”,穿的衣服因為舊,看上去總是邋遢遢的。在我的印象裡,他幾乎沒添制過什麼新衣服。記得叔父從城裡給他買了斤暗黃色的毛線回來,母親給他織成毛衣。平時他也難得一穿,看不出他喜歡這件毛線衣。1980 年春季,那是個冷酷的春季。疾病的痛苦把父親折磨得死去活來。臨去世前幾天,他跟我說,他死後,把那件毛線衣和一件新馬甲一同放進棺材裡去。聽到父親的話,我止不住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原來衝子裡人眼裡的“肚大隊長”,村子裡人眼裡的“國本大爺”,我心中的父親,不是個不愛“好”的人,他也愛美,只是一輩子的窮困,讓他養成了極為節儉的習慣,能將就點就將就點,絕不肯亂花一分錢。

父親是個非常善良的人,他用一份善心待人,在他身邊的人,只要需要他幫忙的,他總是竭盡全力。他做了一生的基層幹部,無論在哪裡,不挪用集體一分錢,潔來潔去,清水白米。父親是個非常和藹的人。他患上絕症後,我和妻結婚,她初來乍到,父親對她總是關心倍至。我妻懷孕後,他總是叮囑我母親要多多關心孩子。短短的幾個月相處,我妻已把他當成了世界上最偉大的父親。父親去世已經三十多年了,每當提到他,我妻眼裡總是閃著淚光。

有人說,一個村莊是一個地方的傷口。王嶺,我的故鄉,它便是關廟沖的傷口。多少次花開,多少載風雨,我的痛還在那深處。因為那裡曾有我患病父親的痛苦,那裡有我無法報恩的遺憾,那裡是我的根,是我永遠的思念。讓淚化雨,清明時節,紛紛揚揚,灑向王嶺東邊的那片山坳。那裡長眠著我的父親。天人如能感應的話,父親,我已給你滿上三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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