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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日爭奪巡捕長

廈門檔案館藏:1903年5月11日, 興泉永道下令, 撤走鼓浪嶼中國巡捕兵丁, 將管理權交與鼓浪嶼工部局。 白樺 提供

1941年底鼓浪嶼淪陷之前, 鼓浪嶼上出現英屬印度錫克族巡捕與日軍士兵一起站崗的奇景。 白樺 提供

■1939年7月, 由巴世凱簽署的鼓浪嶼工部局產業稅收據。 陳亞元 收藏

■1942年日偽鼓浪嶼工部局福田繁一簽署的催交產業稅通知。 白樺 提供

黃紹堅

工部局成立巡捕房

1941年, 日、偽控制下的廈門《華南新日報》社, 為紀念創刊3周年, 出版一部粉飾太平的《新廈門指南》。 《新廈門指南》中, 對鼓浪嶼工部局如是描述:“(鼓浪嶼)工部局,

初設和記崎, 後得由地方稅項下, 乃自建局址於嶺頭, 即現在之處也。 巡捕初僅20名, 皆紅頭阿三之印(度)人, 民6(1917年)才添設華(人巡)捕。 ”

和記崎, 即今天鼓浪嶼鼓新路40號;嶺頭, 即原來鼓浪嶼區政府辦公樓所在地, 當年鼓浪嶼工部局在那裡建有辦公室、宿舍、監獄等3幢樓房 。 關於鼓浪嶼工部局“紅頭阿三”巡捕的描述, 也大致不錯。

事情還得從鼓浪嶼公共租界的成立說起。

1902年1月10日, 在鼓浪嶼日本領事館內, 中外各方簽訂《廈門鼓浪嶼公共地界章程》的中、英文草案。 1903年1月, 鼓浪嶼工部局成立, 鼓浪嶼從此淪為列強公共租界。

在廈門市檔案館內, 當年鼓浪嶼淪為公共租界的檔案:《廈門鼓浪嶼公共地界章程》、《增修鼓浪嶼公共地界章程》、《鼓浪嶼公共地界規例》……依然保存完好,

只是罕見學者前去查閱。

這些珍貴檔案中, 有一件關乎鼓浪嶼工部局巡捕的設立。 1903年5月11日(農曆4月15日), 時任興泉永道延年, 發出《劄洋務局》, 下令鼓浪嶼洋務局, 撤走鼓浪嶼巡防的中國兵丁, 將管理權交與鼓浪嶼工部局。 茲錄如下:

“欽命布政使銜、福建分巡興泉永等處海防兵備道延(年), 劄洋務局:劄飭事, 本年4月13日(西曆5月9日), 准日本領事上野(專一)函開, 頃接工部局來函, 以鼓浪嶼已作公共地界, 現派有洋巡捕查巡地方, 所有貴道從前原設之巡丁, 可以撤散, 毋庸再用, 囑即轉達臺端, 請即撤散為荷等因。 准此。 除函複外, 合就劄飭為此劄, 仰該局委員, 即將原設巡丁撤散, 具報毋違。 此劄。 光緒29年4月15日(西曆5月11日)。

可知1903年5月9日, 日本領事上野專一、與剛成立沒幾天的鼓浪嶼工部局, 就迫不急待地致函興泉永道, 迫使中國官方撤走鼓浪嶼的中國巡防兵丁。 5月11日, 興泉永道下令, 撤走中國巡丁, 將鼓浪嶼管理權交給工部局, 由工部局“洋巡捕”正式行使員警權。

待遇優渥的巡捕長

在鼓浪嶼工部局組織系統中, 鼓浪嶼工部局巡捕長, 同時兼任工部局董事會秘書。

第二任鼓浪嶼工部局巡捕長密之諾(C. Berkeley Mitchell):在包羅撰寫的《廈門》一章中, 附有第二任鼓浪嶼工部局巡捕長兼工部局秘書密之諾的小傳。 據其介紹, 密之諾1864年2月出生於英國, 就讀于倫敦索思沃克的聖·奧拉弗文法高中, 曾服役于英軍皇家肯特軍團第2營, 駐紮過埃及、南非、錫蘭和香港,

並參加過各種戰役, 榮獲皇后南美獎章3枚、國王南非獎章2枚。 服兵役22年之後, 密之諾退役, 來到鼓浪嶼, 擔任工部局巡捕長。

第六任鼓浪嶼工部局巡捕長巴世凱(G. R. Bass), 英國人, 在鼓浪嶼工部局巡捕長(警務處長)位置上任職最久, 到1940年12月被迫離任, 長達20餘年。 期間, 巴世凱的副手、副巡捕長、白俄人胡錫基(A. G. Olkhovsky), 也長期任職, 直到1941年12月15日日寇佔據鼓浪嶼後, 才帶著8萬元退職金離去。

巴世凱的離任, 是日寇企圖侵佔鼓浪嶼而導演出的一場鬧劇。 1939年12月2日, 日方調來上海工部局的福田繁一, 擔任鼓浪嶼工部局巡捕長巴世凱的副手。 1940年12月12日, 巴世凱的夫人, 莫名其妙地在鼓浪嶼田尾路被人打昏在地。 9天之後, 鼓浪嶼工部局董事會決議, 同意巴世凱辭職,

任命胡錫基(白俄)代理巡捕長。 1941年2月5日, 巴世凱領取20萬優厚的退職金, 啟程返回英國。

福田繁一當上了巡捕長

1941年12月8日, 隨著太平洋戰爭爆發, 日寇侵佔鼓浪嶼, 成立日偽控制下的“鼓浪嶼工部局”, 由日本人福田繁一任巡捕長。

1943年2月27日, 汪偽“國民政府”偽“外交部長”褚民誼, 與日本外相重光葵簽訂《關於交還廈門鼓浪嶼公共租界實施條款》。 3月, 汪偽“國民政府”成立偽“廈門鼓浪嶼租界接收委員會”, 並於5月28日在鼓浪嶼舉行“鼓浪嶼租界行政權移接儀式”, 宣佈廢除日偽控制下的“鼓浪嶼工部局”。

鼓浪嶼工部局及其巡捕, 從此成為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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