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姐今天要回來, 早早, 我便跳到一條藍色的裙中去。 洗了臉, 又塗了藍色的眼影、藍色的睫毛膏和藍色的指甲油, 為了那個狂愛藍色的姐姐, 我心甘情願將自己打扮成一個“藍色妖姬”。
中午, 等在路邊, 路邊的樹葉或深或淺, 翠綠著, 卻綠不過我心中早已成蔭的親情。 站在廣場的花壇邊等, 象清晨的向日葵一樣高高地抬著頭, 眺望著那條讓我魂牽夢繞的路。
終於看見車來的時候, 奔過去, 就看到了姐那張笑容生動燦爛的臉, 向上彎起的嘴角那樣熟悉而親切。 姐伸手, 理了理我的長髮, 說, 你的淡妝和裙都很好看。 我笑起來, 卻不說出, 為了她這句話, 我打扮了兩個多小時。 接過她漂亮的包, 催促, 走吧, 家裡人等著呢。 然後, 一起向著我們最親愛的人奔去。
吃過午飯, 去逛街, 一直逛到黃昏來了, 才像兩隻倦鳥一樣, 披著一肩的夕陽回家去。 真的是倦了, 在夜還沒來臨前,
悄悄地起來, 悄悄地穿鞋, 悄悄地開一層層的門鎖。 出了門, 怕高跟鞋敲打樓梯的聲音驚醒了沉睡中的父母和鄰居, 便掂著腳, 象兩隻貓一樣地下樓去了。
在站前一家通宵的餐館裡, 點了幾個清淡的小菜, 幾瓶啤酒, 邊吃邊聊。 我不是太喜歡與人交往的女子, 就是其他的手足, 來往也是淡淡的, 惟有和這個姐最知心, 她象我自己一樣地懂我。 人到中年, 各自有家, 隔著我們的愛人還有兩個寶貝女兒, 這份手足情竟半點不見淡漠, 世上又有什麼比的過這份相親相知?
黎明, 怕回去吵醒了家人, 就牽著手, 在廣場一圈一圈地走。 童年的趣事, 少年的心事, 長大後的情事, 都變成了兩個人的話題, 說也說不完,
5天相聚的時間很快溜掉, 離別在無可奈何中來臨。 執手相看淚眼是形容情人分別的, 用在這裡也顯得太矯情, 但那份不舍的牽掛的確讓淚在我的心裡氾濫成河。 為了不讓離家的人有太多的難過, 我笑得很自然。 對面, 也是一張笑靨如花的臉,
姐不許我下樓去送, 也不許家裡任何人下樓送她, 這是她給所有的親人立下的規矩, 她揮揮手就關了門, 我們被關在門內沒人敢違背她的決定, 我奔去陽臺, 見她正抬頭往上看, 四目相對, 我忍不住淒慘的叫了她一聲姐, 終於, 兩個人都淚流滿面。
姐不說話, 她必是說不出來話, 只揮了揮手, 走了。 沒有回頭, 我知道, 她不能回頭, 回頭今天就必定走不成。 風溫柔的吹著她的長髮, 姐的身影映在藍天白雲之間也許依然是回來時那樣的美麗吧, 可是我卻覺得樹怎麼不綠了, 雲也不再白, 我的眼中只有一個漸漸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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