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的朋友都知道我是大學是學酒的, 不是喝酒的喝, 而是釀酒的釀。
但很抱歉, 幾年下來除了酒量被同專業乃至其他專業的崽兒們練出來了, 其他一概不會, 也是懺愧得很。
我這人不好酒, 可遇上能說上話的人總喜歡小酌幾杯, 要真遇到喜慶事兒那就得以醉表態了。
剛上大學那會, 仗著高中喝壩壩酒的經歷, 逢人就吹噓自己喝酒多牛逼。
碰上其他專業妹子打聽我們學院必須得以:“論喝酒, 沒人比咱更厲害”開頭。
這一開頭可就不得了, 大學本就不是多大一個圈子, 一傳十, 十傳百, 再加上一些好事者文藝加工下—
—我們院“就連妹子都能喝一斤”的名聲就在學校撒開了。
在一學長生日會上, 十幾個玩體育的彪形大漢對我的酒量進行了討教。
鬥大的空碗一瓶瓶啤的往裡倒, 我硬著頭皮得喝;
肚子脹的不行, 別人又舉起二鍋頭說:“咱來整白的”, 也得喝;
敬完一圈, 別人又反過來敬我, 還是得喝。
那時聚餐等同打仗, 酒量就相當於哥們的武器, 圍坐在餐桌前的各位看上去和和氣氣,
其實全想著:“誰要是不服氣, 一準拿武器把他突突了。 ”
學生時代喝酒, 總感覺喝得越多就越開心, 要真喝死幾個在那, 也就真成戰場了。
現在回頭看那時, 不過只是一個“莽”而已。
2
和酒伴了這麼多年, 聞過那紮心的酒糟味,
也嘗過味道千奇百怪的化學勾兌物, 更是品過幾十家廠的原漿,
談不上多懂, 但著實覺得這玩意是個神奇的東西。
中國人說酒講的是文化二字, 傳統意義的酒文化滲透在餐飲禮儀裡面。
隨著時代變更這種禮儀或許淡了許多, 但文化的根本沒變,
古人“把酒言歡”這個言就是說話的意思,
——無論是在高檔酒店喝上好的白酒,
——亦或一群人圍在路邊攤整幾瓶冰啤酒,
——還是小菜館光著膀子吃著花生米灌二鍋頭,
這酒都得有個說頭。
——臭味相投的朋友聚在一起得喝酒, 因為交心;
——商業應酬的夥伴湊在一堆得喝酒, 因為交錢;
——荷爾蒙爆發的男男女女拼了命的勸對方喝酒, 因為等下要交腎。
想當初大學好哥們考研失敗, 我們一行人拉著他就奔小酒館去, 一個通宵一行七人, 喝了六瓶酒, 吃了四碟毛豆。
是真要喝酒?
無非借個味兒說些想說的罷了。
3
酒這個玩意得就著東西喝, 其中以毛豆、花生為頭牌。
一定得是煮的透透, 且稍稍有些嚼勁, 一捏那殼就鑽出幾粒飽滿的那種毛豆;
花生相比煮的或者焗的, 我更愛炒的, 得帶殼, 食指和拇指一壓下去得有酥酥的聲音。
三巡酒過, 飯過菜涼, 大家早已微微飄然, 這時一碟炒好的花生端上來, 就是絕妙了。
左手邊的哥們摸著自己渾圓的肚子, 給在座各位擺談他當兵的故事。
你隨手抓幾顆花生握在手裡,
一顆一顆的揉碎花生的紅瓤外衣;
一粒一粒把花生米投到自己嘴裡。
聽到自己感興趣的, 順帶舉起酒杯問候一次;
不那麼感興趣的, 也絲毫不影響你剝花生的興致。
本該吃罷就撤的飯局, 像是被這小小的花生帶了新一輪的生命。
一群人默默喝酒沒有交集, 並不會有此言全在酒中的感悟, 只會是越喝身體越覺得冷, 到了點數, 各自也就扯下掛著的外套。
直到一個聲音出現:“喝完杯裡的, 就撤了吧!”大家也就撤了。
花生和毛豆在酒局的意義, 也不過就是讓一群人暖起來而已。
4
如今二十好幾,周身人越聚越多,酒卻越喝越少,不是不愛喝了,而是沒想喝的人了。
大概我也是在等一句話:“十八,好久沒一起喝酒了,回來吧!”
到那時我肯定就義無反顧的沖回去,再也不來了。
只可惜啊,人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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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二十好幾,周身人越聚越多,酒卻越喝越少,不是不愛喝了,而是沒想喝的人了。
大概我也是在等一句話:“十八,好久沒一起喝酒了,回來吧!”
到那時我肯定就義無反顧的沖回去,再也不來了。
只可惜啊,人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