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漫無邊際的墨藍色水域, 幾株孤零零的蘆葦, 陰沉地看不到一絲光亮的天。
自己一個人在這一個陌生的地方默默前行著。
不知道為什麼來到了這裡, 分不清方向, 不知道時間, 只是一個人順著一行細小的腳印慢慢地走著。
似乎已經走過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抬起頭, 卻仍然能看到不遠處的那幾株蘆葦。
難道我一直沒有動?
回過頭想看看自己留下的腳印, 卻發現, 身後已是大霧一片。
無助地蹲下身, 用雙手遮住臉。
我想喊, 明明感覺已經張開了嘴, 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小程……”前面有人叫我。
抬起頭, 卻仍是霧濛濛的一片。
我快速站起身, 向前跑去, 模糊地看到前方有個晃動的黑影。
腳印是前面的人留下的。
我追上去, 一個背影漸漸地明晰起來。
她在走, 我在跑, 我們之間卻始終保持著一條胳膊的距離。
我伸手夠到了她披在肩後的長髮。
“小程……”, 我想答應, 卻發不出聲。
大霧開始慢慢消散。
我慢慢跟不上了, 用手最後摸了一下她的頭髮, 我停住了腳。
眼看著她走上了一條停在水邊的小船。
船開始走了, 我想把它攔住, 跑到水中央, 小船卻已消失在了水霧裡。
“小程……”我著急地四處張望, 卻發現我又被包圍在一片霧氣中, 身邊只有那一片墨藍色的水域和那幾株晃在風裡的蘆葦。
我想上岸, 埋在水裡的腿卻邁不動。
我急得大聲哭喊, 卻忘記了我早已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一刻忽然夢醒。
滿身的汗水。
重新躺下, 蓋上被子, 合上眼睛。
卻再也沒有睡著。
打開手機, 六點一刻。 窗外已是漸漸明晰起來的天。
起床、洗漱, 聽著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 對著牆上的鏡子呼出一道長長的白氣。
為什麼?同樣的噩夢, 一連幾個晚上。
我終究沒有完全忘卻。 和自己說好的, 不再去想, 卻始終做不到。
昏沉中不辨西東, 也只任熱淚和冷水在臉上摻雜橫流。
或許只有在此刻, 在這寂靜的天光中, 我才能感受得到天地之間的那份蒼涼和靜美, 也才能品讀得出那種介於生死之間的恐懼和惶惑。
掩面無語, 卻難消一聲長歎。
卻是無奈, 你本是一天使, 獨有一份疏淡, 矜矜自持, 落落寡合。
而我是一隻永遠找不到棲息地的候鳥,
對於你, 我只能這樣默默地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