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 留著短髮的她佔據我整個世界, 我曾幻想我們會在一起的日子, 那個落落大方不拘小節的女子, 每次想起都清晰記得她爽朗的笑聲,
當我懂得愛情卻站在了尾梢, 悲傷落在崖頂, 在風裡搖曳, 天空是灰色, 自此一別再無邂逅, 終究是場寫在青春裡的憂傷, 淺淡的筆痕久久不逝, 午後傾斜的陽光依稀看到留在往昔的情話.
離我而去, 去尋覓她的幸福, 也緊緊盯著她轉身後被夕陽拉長的背影, 希望, 要比我幸福, 可她就像在淡粉色的信箋裡寫的一樣, 她是個有故事的人, 她不想要波瀾不驚的生活, 她想做只無謂的飛鳥.
畢業後, 執意去了遠方, 正如她那時的期望, 做一個白衣勝雪的天使, 去承接落在人間的精靈, 如她所願, 在那個有著偌大草原的地方找到了工作, 在別人相冊看到她相片的時候, 一如那是燦爛的笑容, 陽光下著一身白色長衣, 那時她是院裡最美的護士.
我以為故事會這樣延續, 慢慢充實她的夢寐, 後來有個她不想去愛的男子, 拒絕了以轉正為戀愛的籌碼決然留下那件她最喜歡的衣服, 坐上了回家的大巴,
聽說, 那時她如學生時代的樣子, 常常騎著單車在不大的小城裡重複著曾走過的路, 一個人總會在夜裡去廢棄的鐵軌橋上靜靜坐著, 慢慢剪斷撐在脊背上的翅膀, 點點剝離太過虛幻的夢想.
次年, 坐在了家裡往返兩個小城間的巴士上, 做了一個粗衣無規律的售票員, 這段經歷我只聽到了開頭卻沒有聽到結尾, 後續的日子我在追問著她的友人, 卻只是微微一笑, 問我是否依有所圖, 我只想她過的好與不好.
那年冬季的時候, 我曾去過的她居住的地方成了一片廢墟, 連遙望都成了絕念.
前些日子, 聽到她的消息卻是從我家女人嘴裡傳出, 說她的時候一直緊緊盯著我的眼睛, 故作鎮定在無所謂, 卻字字落心, 聽到她的現狀, 心冷到了極點, 心比天高的那個女子為了生活甘願做了一名酒店裡的傳菜工.
說好的, 要幸福, 說好的, 為了自由甘心一切.
在生活淋漓的細雨裡潮濕潰爛了暮想, 在生存的俗世裡深深掩起那份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