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伯“一夜成六事”可信嗎
一場驚心動魄的鴻門宴, 之所以為後人所知, 全憑了太史公司馬遷在《史記》中的傳神描述。
司馬遷的《史記》多處寫到鴻門宴。 但詳略明顯相異。 《項羽本紀》的“鴻門宴”最詳, 長達1605字。 《高祖本紀》、《留侯世家》、《樊噲列傳》也有“鴻門宴”的記敘, 都寫得極簡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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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以來, 《史記》記載的可信性一直受到懷疑和審視。 經過專家學者們多年的不懈努力, 特別是二十世紀以來大量古代實物的出土及其研究的結果, 多方面證實了《史記》記敘的可靠性。
而《史記》敘事之所以受到懷疑, 也和司馬遷文學化的表述手法有關。 《史記》是文學和史學尚未分家時期的著作, 司馬遷一些過度文學化的描寫, 有時也造成頗多不可解之處。 就《鴻門宴》一篇而言, 歷代都有學者對其不可解處提出質疑, 進而懷疑其真實性, 甚至從根本否認有這個歷史事件。
比如有人認為,
再如, 文章最後劉邦在宴席上脫身逃走一段, 究竟是騎馬還是步走, 還是先騎馬而後步走?敘述得並不清楚。 而劉邦囑咐張良, 等他從小路走過二十裡回到軍中的時候, 再入宴席告訴項羽自己離開的事——讓項羽枯坐酒席等待劉邦這麼久, 卻一直沒有查問, 實在不合情理, 而對劉邦不辭而別的嚴重失禮行為, 項羽沒有任何表示, 也很難理解。
酒席座次是成心侮辱劉邦?
著名學者余英時在《說鴻門宴的座次》一文中認為:鴻門宴的座次“是太史公描寫鴻門宴中極精彩而又極重要的一幕……太史公詳述當時座次決非泛泛之筆,
關於酒席的座次, 《項羽本紀》中有十分具體的交代:“項王、項伯東向坐;亞父南向坐, ——亞父者, 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張良西向侍。 ”
清初顧炎武在《日知錄》中旁徵博引地證明:“古人之坐以東向為尊……即交際之禮亦賓東向而主人西向。 ”余英時在做了一些考據後, 認為在秦漢宴會東西南北四向皆涉及的場合中, 東向最尊, 南向次尊, 西向為“等禮相亢”的朋友地位, 北向為最卑的臣位, 所以劉邦北向坐是表示臣服的意思, 而項羽也正式接受了劉邦的臣服。
清華大學學者李飛和中國人民大學學者費曉健則認為, 余英時的考據有誤, “賓主位東西面, 君臣位南北面”是戰國秦漢時的通義, 而這是兩個相互獨立的場景, 在君臣位中最卑的北向, 在賓主位中也沒有了臣服的含義。 而鴻門宴中座次的尊卑, 還是以司馬遷記敘的次序, 依次應是:東向、南向、北向、西向。
鴻門宴中劉邦是客人, 並且曾經與項羽在楚懷王面前“約為兄弟”, 如果項羽尊重他, 就應按“賓主位東西面”的賓主之禮讓他東向坐, 如今讓他退為“三等”北向坐, 說明項羽根本沒把他當成客人平等對待, 其地位還不如項羽手下的謀士范增。 在一些中學教材的教師參考材料中, 也認為這座次是項羽安排的, 表現了項羽不把劉邦放在眼裡, 妄自尊大、驕橫無禮、以勢壓人的傲慢自負心理。
然而一些學者對此提出了不同看法。如學者許錫強認為,劉邦到鴻門來是為謝罪而不是赴宴。在項羽面前他早已失去了主客相稱的平等關係。項羽率兵钜鹿一戰擊敗秦軍主力後,威望大增。“項羽召見諸侯將,入轅門,無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視,項羽由是始為諸侯上將軍,諸侯皆屬焉。”由此可見,當時項羽不僅早已成了楚軍統帥,而且還成了抗秦聯軍統帥。項羽待劉邦以屬下視之,是合情合理的,並非存心輕侮。
然而也有一些學者認為,鴻門和霸上從小路走只有二十多裡,項伯騎馬急馳,從時間上看“一夜成六事”完全來得及。而劉邦酒席脫身,實際上是在項羽故意默許下才實現的,可以理解。
然而一些學者對此提出了不同看法。如學者許錫強認為,劉邦到鴻門來是為謝罪而不是赴宴。在項羽面前他早已失去了主客相稱的平等關係。項羽率兵钜鹿一戰擊敗秦軍主力後,威望大增。“項羽召見諸侯將,入轅門,無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視,項羽由是始為諸侯上將軍,諸侯皆屬焉。”由此可見,當時項羽不僅早已成了楚軍統帥,而且還成了抗秦聯軍統帥。項羽待劉邦以屬下視之,是合情合理的,並非存心輕侮。
然而也有一些學者認為,鴻門和霸上從小路走只有二十多裡,項伯騎馬急馳,從時間上看“一夜成六事”完全來得及。而劉邦酒席脫身,實際上是在項羽故意默許下才實現的,可以理解。